很快,葛小順求得九月的福袋馬上好轉的消息再次傳遍了整個大祈村,一時之間,聯想了趙家三兄弟、張師婆、那天菩薩的顯靈等等事跡,那些想求福袋的人聞風而動,以前被人避之不及的祈家院子第一次人滿為患。(菇ソ涼們都在八?零?書?屋看書,你不知道?菇涼你0ut了)
祈豐年感嘆之余,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招呼客人,小虎和阿德連軸轉的燒水泡茶,很快就把那點兒茶葉消耗怠盡。
文太醫的醫術也被眾人津津樂道,可是,他一向嚴肅寡言,整日里除了給祈老頭診治便是帶著侍衛不見人影,眾人也不想去打擾他,只好纏著祈豐年求情,有熟人的就求個面子,沒有熟人的就找熟人,實在找不著了,那就大包小包的送禮。
九月在這邊工地上的時候尚且好些,一到家,立即便被熱情洋溢的鄉親們給包圍了。
你想打水?沒問題,咱代勞了。
你想吃飯?沒問題,咱手藝好極了。
你想喝水?沒問題,咱馬上送上。
你想……
總之,小半晌的功夫,就把九月嚇到了,這熱情……
「各位,謝謝哈,不過這會兒我家九妹還得給我爺爺祈福呢,大家都回去吧。」最後還是祈喜想了一招,把九月從人家的包圍圈里解救到了祈老頭的屋里。
眾人一听,倒是不好再去打擾,就退了出來,到了堂屋里、院子里繼續和祈豐年聯絡感情,平時沒有得罪過祈豐年的,這會兒慶幸已,有那臉皮厚的,也不要緊,伸手不打笑臉人嘛,禮到笑臉到。祈屠子能好意思趕人出來?
「九妹,要我說,你干脆一人發一個福袋算了。這樣多煩人呀。」祈喜打了盆水準備給祈豐年泡腳,看到九月懨懨的坐著。♀便出主意道。
「八姐啊,你當這些是蘿卜白菜大批發啊?還一人一個呢。」九月苦笑道。
「那咋辦?」祈喜沒听懂什麼叫大批發,不過,倒是把蘿卜白菜听進去了,也知道自己這主意不靠譜,忍不住也皺了眉,「要不。你去鋪子里住段日子?」
「以後總得回來吧?」九月搖頭,雙手撐在桌上拔拉著自己的耳朵,嘆氣道,「唉。還不如以前呢,至少清靜。」
「又瞎說,哪有人盼著當災星的?」祈喜白了她一眼,把水盆放在床邊的腳榻上,轉身去挪祈老頭的腳出來。這些日子,基本上都是她和九月一起照顧老人,給他擦臉擦身泡腳按摩,衣服也是常換,老人躺了這幾日。身上也是干干淨淨的。
「我不是福女,我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村姑,那些福袋都是沒用的紙。」九月嘆著氣說道,「我得想個辦法讓他們再不相信我。」
「不行。」祈喜立即反對道,「你忘記被人指著鼻子罵的事了?好好的姑娘家,被人罵成那樣,憑什麼呀?現在好了,知府老爺都說你是福女,咱能堂堂正正的走在人前,再不用看人家眼色過日子,你可別又想不開哈。」
九月有些觸動,她只是說說好不好?她也知道,因為她的關系讓祈喜受了牽連,還害得……咦?水家怎麼一直沒動靜呢?難道他們現在還不同意祈喜和水宏的事嗎?
「八姐,水宏有消息嗎?」九月拋開自己的煩惱,湊到了祈喜邊上幫忙,一邊低低的問。
「沒有。」祈喜臉一紅,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
「那你還向我要平安符?你知道往哪兒送?」九月狐疑的問。
「我這不是想先準備著嘛,等有了消息也不怕來不及。」祈喜這次倒是老老實實的交待了。
「八姐,我的符真的沒有任何效果的。」九月嘆了口氣,伸手替祈老頭按揉頭部的穴位,一邊說道,「葛小順那個其實根本不是病,只不過小孩子家家正長身體,跑得多了才引起的腿肚子疼,而且小孩子白天玩高興了,晚上睡夢中也有影響,日子久了才會這樣,我那福袋里裝的除了符,還有一小包的安神香,那才是治她那個癥狀的關鍵,你可別指望我的符有奇效哦。」
「原來是這樣。」祈喜驚訝的看著她,「九妹,你還會治病呀?是不是跟文大夫學的。」
「我哪會治病。」九月失笑,她不是張師婆,不想趁著這機會斂財斂名聲。
「不過,既然不是那個……為什麼大夫都診不出來?」祈喜又問。
「可能他們找的大夫不怎麼樣吧,像齊公子或是文太醫這樣的,一定能有辦法的。」九月搖頭,葛七一家的衣著也看得出來,估計也沒有多大的財力去找好大夫看,那等庸醫,巴不得吊著人家的病好斂財呢。
「九妹,太醫也是大夫嗎?為什麼我總听你們喊文大夫叫太醫呢?」祈喜後知後覺的請教道。
「太醫……是大夫里面很了不起的人才能稱太醫的。」九月只好蒙混過關,不然,她能告訴他們說,太醫是給皇上看病的大夫嗎?只是,為什麼外公身邊常跟著一個太醫呢?就算是達官貴人,也沒這個待遇吧?外公到底是什麼來頭?
九月頭一次對郭老的身份好奇起來。
「哦。」祈喜卻不疑有他,直接點了點頭扯回了話題,「九妹,其實,你要是能幫幫鄉親們的話,也是好事呢,今天來的那些人里面,有幾個家里是真的什麼也沒有,家里人也確實有不好的,不像有些人,完全是沖著求‘福’來的。」
「可我的符並不是萬能的呀。」九月無奈的搖頭。
「他們也就求個心安,你瞧那些整日在廟里拜來拜去的,可曾得了什麼東西?無非就是求個心安,讓自個兒子心里頭有個盼頭。」祈喜給祈老頭泡好了腳,擦干後就坐在了床邊替他按起了足底,之前她曾見九月這樣做過,也學了一兩手。
「這能起到什麼作用?」九月還是搖頭,「求佛不如求己,任何事都是需要自己努力才能得到結果的。明知道沒譜的事還盲目的寄予希望……我們這不是幫人,是在害人。」
「那怎麼辦?」祈喜想了想,緩緩點了點頭。
「明兒是十堂哥兩個孩子洗三。等過了,我去鎮上請齊公子。要是可以,請他來義診幾日,大不了,齊公子這幾日的吃用都算我們的,其他的,我們也管不了。」九月想了想,總算擠出一個主意來。家里倒是有位太醫在,可人家是太醫呀,指使他做事,她也有壓力不是?
當年。那些人一直等到祈豐年露了疲態才不情不願的回去,九月和祈喜倒還好,坐在屋里了一邊給祈老頭按摩一邊和他說話,絮絮叨叨的隨口閑聊,祈老頭時不時的也給個反應。動動眼皮子,動動手指,張張嘴皮子。
但,躲終歸不是解釋事情的好辦法,祈稷家兩孩子添三。家里著實熱鬧了一把,九月和祈喜也早早的過去幫忙。
李大娘再次被請了過來,當了收生姥姥,這邊有她照應著,九月和祈喜便偷溜著去看錢來娣。
兩天歇下來,錢來娣倒是恢復了些許精神,看到九月時,更是紅了眼眶。
「別,坐月子可不能哭呢,當心熬眼楮。」九月一看到忙搶著說道。
「十九妹,多虧了你。」錢來娣勉強克制住眼淚,拉著九月的手哽咽著說道。
「能一胎便湊個好字,足以說明嫂子是個有福氣的,就算沒我,一樣可以遇難呈祥。」九月忙安撫道,「你瞧瞧,多可愛的寶寶,嫂子應該高興才是,哪能哭呢。」
「就是,不能哭,都高高興興的。」余阿花給九月和祈喜端來了桂圓雞子湯,余四娘得了個孫女,竟比孫子還寶貴,加上祈稷初為人父,昨兒愣是讓人進鎮買了一大包的桂圓,今兒用來當點心招待客人,這點心,也可以算是他們家頭一份了,當然,九月和祈喜這兩碗里面的桂圓肉自然是足足的。
「十九妹,這兩女圭女圭全虧了有你在才能平平安安的,你能不能給他們取個名字?賜個福袋?」錢來娣那日見九月往她床上床底貼了符,所以這會兒就認定了是九月的符起了作用,便想著給倆孩子求個福袋,以保佑兩個孩子健健康康的長大。
「呃……」九月差點兒嗆到,正要說話,便看到祈喜沖她擠眉弄眼。
「這個自然沒問題。」祈喜搶著應下。
「福袋是小事,可這取名的事兒,還有三叔和十堂哥呢,我來取哪能合適。」九月只好順著祈喜的話說道。
「合適,合適。」余四娘正巧進來,听到這話連連拍著手笑道,「你可是這兩孩子的福星呢,再說了,你當姑的給佷兒佷女取個名有什麼不合適的?」
「是啊,十九妹,你要是不取,婆婆可就要犯愁了,她昨兒呀還想叫佷女五月呢,結果被阿稷說了,說叫五月,那不是比十九妹听著還大了麼?」余阿花在邊上笑道。
「我說叫五福,他們又說這名兒起得大了,不能用。」余四娘拉著九月,笑道,「我不管哈,反正,這名兒就賴上你了。」
我起名無能啊……九月苦笑道︰「這真不合適。」
「沒什麼不合適的,我都請示過老族長了。」余四娘卻一逼真賴上她的樣子。
「不是還有三叔嘛。」九月還在掙扎。
「他不配。」余四娘頓時拉長了臉,「那天殺的,前兒家里出了這樣大的事,他居然喝醉了跑你家躲起來了,他還有什麼資格給孫兒孫女取名?不管他,取了我也不用。」
九月不由訕笑,把三叔躲她家的事捅出來還是她讓祈喜干的呢。
「那我試試吧……」九月很沒底氣的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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