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789)(123456789)青晴在輕度昏迷中度過一夜。123456789123456789第二日清早,劉?就找大夫抓了藥,又是湯藥。青晴被他扶起來,捧著一大碗苦苦的湯藥,喝了一半,忽然問道︰「咱們這里有發燒死人的麼?」話一出口才覺得好傻。她向來懷疑湯藥的藥性。無論管不管用,她也只能吃中藥了。
劉?溫言道︰「你好好吃藥,發燒不會死人,但你若不好好吃藥那就沒準了。」青晴的嘴龜裂了一層硬皮,用手都能一張一張撕下來。現在就覺得嘴唇很厚。一大碗湯藥奇苦異常,喝到一半難以下咽,這才覺得在古代生病是苦中加苦。劉?笑道︰「快喝了它,病就好了,不然變成丑美人了怎麼辦?」青晴提一口氣,大口大口喝完。蓋上被子發汗。
這時賀玉蘭已經回來了,見劉?不離床前悉心伺候著,不讓別人插手。心里暗暗嘆道︰如果我病了,他也未必如此。兩天後,青晴退了燒,完全好了,大病初愈神清氣爽,瘦了點,眼楮也變大了點,更顯得尖尖的小下頦。劉?一連三天沒去衙門,當天晚上,剛吃完飯,進寶就慌慌張張地找劉?,一看就知道出了大事,劉?隨他跑到上房,劉杰之,姜氏,劉鐵,劉鋼都在,各人臉色凝重又帶著幾分恐懼。
劉?坐下,問道︰「出什麼事了?」劉杰之顯得極其沉重,劉鐵探身道︰「知州胡寅被人刺死了。」胡寅不是好人,死了也就死了,但劉?仍是失驚地道︰「被人刺死?是什麼人干的?」劉鐵道︰「凶手沒拿住,不過與半月前被刺殺的信州知州,台州刺使手法相同,定是同一個人。現場沒有打斗過,一劍封喉,手法極其熟練。眾守衛竟無人察覺,第二天早上才發現的。」那信州知州,兩人都是欺下瞞上,貪污受賄,縱子行凶,陷害忠良的奸佞之臣,與胡寅,劉杰之同屬一類。123456789
劉?忽然冷笑一聲,心道︰死得好。123456789想來這出手之人為民除害,定是位江湖豪俠。心下暗暗叫好。但當著父親卻不宜過份流露。他的官可是拜胡寅所賜。劉?心里正想著此事,劉杰之忽然鋒芒畢露,盯住劉?,陰沉沉地問道︰「你可知是什麼人?」劉?的腦海中忽然閃現一人,不知是不是此人,但此人面貌,姓名一無所知,即使知道他也不會說。但眼光與劉鋼一砰,劉鋼陰惻惻地奸笑,父親又是如此看著自己,想是劉鋼將那日在花園玩花樓與青晴救的那黑衣人說了出來,只不知他調戲青晴的事他說不說,那定是省略不提。
但自己千萬不能承認,若是承認後患無窮,當下緩緩地道︰「兒子不知。」劉杰之「哼」了一聲,道︰「那日你向你二哥要解藥救的那黑衣人是誰,你也不知道麼?」劉?一雙眼楮瞪著劉鋼,忽然冷笑對劉杰之道︰「父親,我並沒有救過什麼黑衣啊?從來沒見過。我是向二哥要過解藥,那是為救青晴,若是問青晴為何被引到洞中,又為何中的毒,那你可就要問我二哥了,二哥你說是不是?」
劉鋼氣得暴跳如雷,指著劉?罵道︰「那黑衣人明明中了我毒箭跑了,若不是你要去解藥為他解毒,他早已死了,父親不要听他胡說八道。他定知道那黑衣人的來歷。」劉?道︰「哥哥沒有必要編造事非以掩蓋自己丑行。凡事須分個時候。」劉鋼畢竟心虛,恐扯出青晴,惹父親斥責,不敢深辯。但他忽然又奸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
又向劉杰之恭恭敬敬地道︰「父親,那人定是韓聰,江湖人稱‘除魔聖君’,半年前在青石街,我與他交過手,他出手極快,輕功極高。他外號叫‘除魔聖君’他自己說專殺奸佞惡霸替天行道,他喧稱,殺盡天下百姓恨之入骨之人。此人狂妄自大,視王法于無物。123456789」那日他被韓聰打得磕頭求饒,其狼狽相兒自是不說。123456789
劉杰之沉吟道︰「此人家世背景如何?可有人察過?」劉鐵道︰「此人神出鬼沒,來去無蹤,總是察不出他的底細。他只所以叫除魔聖君,是因為他會少林寺的一百四十九路伏魔劍。至于他師承何人,家庭背景就無從得知了。」
劉杰之道:「這樣,劉?你做事最機警,上次的九龍山剿匪一事就辦得特別漂亮,這件事依舊是你去查,這關乎我們一家的前途。若能抓住此人,皇上必定高興。」劉?心道,上次的事已經很對不起岳兄,這次怎可重倒復轍。劉?道︰「上次是僥幸,多虧了岳將軍。想朝庭定是派不少捕快捉拿,我自問沒有捕快的本事。這事兒子實難領受。」
劉杰之道︰「你的本事我知道,你不要偷懶。這事就交由你辦了,你需要人可以隨時調遣,你大哥,二哥從旁協助。有需求時,我們會全力配合。」說完抬手打個哈欠。劉杰之又道︰「記住了,這次的事要是辦好了,可以直接觸動皇上,比上次之事更加重要。」劉鋼妒火中燒,上次若不是自己想出兵不知將,將不知兵的法子,混過岳飛去,事情哪有那麼順利。
父親只一味嘉許于你,就連青晴也放心地擱在你身邊。可見他多麼看重于你。劉鋼狠狠地盯著劉?,恨不能將他撕碎。其實他心里最在乎的是沒有得到青晴,而她現在正與劉?朝夕相處,恩恩愛愛。又兼劉?多次破壞自己的好事,真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方能解心頭之恨。劉杰之又問道︰「青晴的病怎麼樣了?」劉?道︰「好多了。」「嗯,進寶,」他大聲叫道。進寶站在門口,劉杰之道︰「你再去將青晴帶來。說夫人想見她。」「是」
青晴隨進寶走,心中略有不安,這麼晚了叫自己去做什麼?難道跟秋畫一樣,陪劉杰之那糟老頭子?其實劉杰之有劉杰之的風度,並不是糟老頭子,但青晴是那麼想的。如果他真要了自己,劉?會不會救自己,跟父親翻臉?他雖然平時跟他父親思想不合,但他會不會為了自己直接地與劉杰之做對,出手,反目?為了自己不顧一切?對于自幼接受儒學,孝子當先的他會不會那麼做?她心里沒底,可能他會忍受吧,也勸自己忍受。然後跟自己說,他不能毀了父子之情,也無法改變父親,我們只有認命,接受?想到這里青晴更加不寒而栗。
再也不敢往前走。進寶勸道︰「青姑娘不要遲疑,是夫人想見你,不用擔心,三位少爺也都在呢。」劉鋼那個混蛋也在那兒?入角門,一進這院子,大堂的燈火輝煌,照在廊外也是明亮。青晴不斷打鼓,首先是朝三少爺看去,其實劉?隱隱覺得有些不安,怎麼父親忽然問起青晴,難道他要在青晴身上做文章。
是啊,他讓青晴學習歌舞琴藝,又要保留住她的處子之身。那必是另有所圖。但可以確定短時間內青晴是安全的。劉?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青晴才朝老爺夫人施禮。姜氏坐在劉杰之對面,十分親熱地拉住青晴的手,笑眯眯地上下打量著她,道︰「听說你病了,都好了麼?」青晴覺得突兀又不自在,不自覺得地將手往回抽了抽,道︰「都好了。」
姜氏放開她,沖劉杰之笑道︰「老爺,你看她大病初愈一副柔柔弱弱娉娉婷婷的樣子,更加美了呢。」劉杰之點頭微笑,道︰「明天,你把蔣太醫找來,多開點補藥,好好給她調理調理,總是面色紅潤為宜。」姜氏應道︰「知道了。」
劉鋼的一雙眼楮盯住青晴,見她略顯蒼白疲倦,大有不勝之態,只這一點點倦意一改平時風貌,令他又是魂不守舍了一回。青晴越是不看他,他越是沖動難抑,恨不能立即托住她的下頦,吻個透。他心里火起,激情涌動,雖然是一屋子人,青晴且站得老遠,但是她仍然能感覺到他咻咻的氣息,在這暗夜里,如狼的眼楮一般,無聲卻令人發顫。手腳頓時冷透了。
天色已晚,劉杰之說了幾句話就散了,臨走時又囑咐劉?照顧好青晴,他越是囑咐,劉?越覺情勢不對。回到房里青晴躺著,翻來覆去睡不著,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害怕,即使與劉鋼相對時也沒有這麼害怕過。不可測的危險激發人的想象力,使可怕又變大無數倍。以前姜氏不止一次說過,劉杰之說自己有大用,能有什麼大用?難道是將自己送人?她听說過夏梅的事,難道自己是第二個夏梅?將自己當成禮物送人,以圖升遷。
其實她早就該想到,如果不是這樣,恐怕自己的青白之身早已不保了。該怎麼辦?該怎麼辦?逃?她下樓,樓梯走到一半,劉?在賀玉蘭房里,門緊閉著,劉?此時定是與夫人月圓花好,若去打擾,豈不是無趣兒,她就坐在樓梯上,也不覺得夜深清冷,木板冷硬。
坐了一會兒,她輕步下樓,轉到書房,將書房燈點起,看那畫上美人,看奔騰的駿馬。想起初次在這里對話的情景。他說她是讀懂此畫的第一人,說她是他的知已。他為她簪西府海棠,他說她象海棠花,她知道就連蘇軾都對海棠贊譽極高,在他心中海棠也是排在第一位的,得此美贊,她的心里早已是樂開了花。然尊卑有別。她又想起,他拒絕提親時的決絕,洞房花燭的抵抗,又想到對她訴出的衷情,她雖然沒有回應,但是在她心里一直覺得他是深深愛她的,無可取代。
直到與賀玉蘭真正接觸,連她也相信了,有一種愛情叫慢熱,這種慢熱足以將水中的青蛙煮沸。她又一想,他能得遇賀玉蘭也是他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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