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789)(123456789)青晴漸漸入定,那單陰之氣幻化的小鹿卻不再跑了,趴在那里歇息,慢慢消散,變成一團白氣,守在丹田,是夜的力量,是每次天地間夜暮相合,吸收的天地精氣。123456789123456789這種顏色看不見,是自己感覺到的,重點不在于它的顏色,而在于能量大小,以及駕馭它的人。
青晴前所未有地入定,從中午到夜晚,這夜黑如潑墨,睜開眼看到的以為就是自己的瞳孔,什麼也看不見,黑得會以為自己已經失明。
這正是練氣的好時刻,她覺得全身毛孔都被打開,浸在這夜的墨汁里,無限地吸收著能量,那團黑氣越來越大,越來越厚重,直到第二日早晨,太陽升起之前,她將丹陰氣布于體內,一躍而起,那柄長劍一吸便已到手中,那套听梅劍融會慣通,劍氣到處,青竹或豎或橫,盡皆折斷。
林間的些許微風瞬間擴大了好幾倍,每片葉子的摩擦聲,都會被區分得格外清晰。那些被劍氣折斷的竹子,忽然間的功力大增令她不敢相信,一夜的天地精氣,這麼厲害嗎?
青晴又試了試,她提起一口氣,瞅準一棵高大的竹枝,向上一躍,直到她真的站在了枝頂,搖搖欲墜看著晃動的地面有點眩暈。她控制好真氣,將竹枝穩住,從這枝跳向那枝毫不費力。她相信了這是真的,便跑去找黎源,她要告訴他.黎源出去了,整個君山都沒有他的影子。
果果說,過幾日就是楊ど楊丞相夫人的壽辰,黎源去采辦禮品去了。青晴要下山找他,但守軍不讓︰「沒有黎將軍的話,不能放你下山。」
青晴笑了一聲,果然他吩咐了下去,只不知這些人可還攔不攔得住她,肘彎一撞正那人胸口,仰翻在地,又來幾個也是被她三拳兩腳打翻,劍都不用出。123456789
解開纜繩上船,果果極其興奮地笑道︰「青姐姐,你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可太好了。123456789這下我們誰也不用怕了。」
將船舶在岳陽樓前,提著劍與果果在岳陽城里逛,她現在有膽量出去了,與果果穿著男裝,好幾個月,應該說從來沒有這麼暢快過,她再也不擔心誰人的追殺,再也不擔心誰人又將她隨意擄去了。
一時間只覺得天地寬闊,而自已終于揚眉吐氣,止高氣昂一回了。岳陽城曾經應該很是繁華,各種商店酒鋪林立,但人丁稀少,大多數酒館已成了空的,桌椅破爛,門戶凋零,只有少數幾家還免強撐得過去,而且到處是饑餓生病的在角落里扎堆的貧民,他們的衣服僅夠遮體,連衣衫襤褸都稱不上。
青晴的喜悅之情一下子煙消雲散,她出來匆忙,身上沒有銀兩,果果身上有幾兩銀子,分給數以千計的水深火熱中的人們,簡直是杯水車薪。
青晴以為是走入貧民區了,沒想到岳陽城里到處都是。她的心被悲傷所掩蓋。一直以來以為自己很不幸,沒想到比自己不幸的人千千萬萬。
青晴的嗓子都啞了,她問果果︰「臨安城不是這樣的,沒有這麼多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說宋將程昌寓決堤四百丈,水淹農田,令義軍區域的農民無魚可撈,無地可種,現在餓死的人已經是不計其數。」
青晴本想找到黎源跟他過過招,看是能不能打過三十招兒,但是現在饑民遍野,那個作威作福的楊ど還要為他的夫人作壽,他居然去挑壽禮,他在她心中一直是個冷面英雄,雖然楊ど奸詐,但在黎源的身上,她感覺到有正氣在,有忠義在,難道他看到這些水深火熱中的人,他的良心就安嗎,就沒有一絲絲顫動麼?
她眼楮冒火,真想立刻問個究竟。123456789123456789她深吸一口氣,繼續往前走,這條街豁然開朗,店鋪比較有點生氣,應該是主街道,難民不斷地被驅趕,打罵,更有甚者用木棍加身。
一處布置炫麗的酒樓前,樓底下偎著的一對瘦得皮包骨的母女被里面的橫肉大漢踢走了,他邊走邊罵︰「天天來這些花子,累得老子的腿兒都要跑細了。」
那對母女正從青晴身旁虛弱地走過,青晴對那母親一指︰「往那邊走,等著我,果果你陪著她們。」青晴與果果身上的錢都沒了,她要給這對母女弄點吃的,就上了酒樓坐在那里,學著李聖澤的樣子,要了一桌子飯菜,那伙計看她一人,有些遲疑︰「公子一個人吃這麼多?」
青晴冷著臉︰「我有客一會兒就來,」那伙計不動,顯然是要青晴出示一下銀子,看來是沒少來吃白食的,生意不好做,她便對他們的恨惡也就少了一些,來這里消費都是有家底的富貴之人,也有義軍中的軍官。
他要青晴出示銀子,青晴道︰「你看我象吃白食的麼?」那伙計謙卑地一笑︰「自戰亂以來,店里生意不好做,每天都有吃白食的,老板立下規矩食客點菜要先付賬,這已經是老規矩了,我見公子文雅瀟灑氣質不俗,相信公子不是那一類人,所以才沒讓先付賬,所以……」
「所以你要看看我的口袋,有沒有錢!」
「不敢,不敢,這確實是規矩。沒辦法。」青晴想想難為一個伙計也確實沒什麼意思,她見樓下有一桌,餐桌上甚為豐盛,坐著五六個官宦子弟,她對伙計道︰「你下去吧,今天菜不點了。」
她想試試輕功,便從樓上飛了下去,果然輕輕巧巧地落在桌旁,她頭一次做這等事,自是新鮮又刺激,拔出佩劍,對準身邊一人,嚇得他急忙往外掏銀子,那幾人就要跑,青晴道︰「站住!看誰敢跑!」
其中一人仿佛是會點功夫,拉開架式剛攻上來,青晴狠狠地照他胳膊斬了一劍,那人怪叫,大罵幾聲,捂著胳膊跑了,其余幾人害怕卻不敢跑,急忙往外掏銀子,青晴想說銀子不要,打包飯菜就行,但一想,有了銀子也不錯,可以給那母女倆以後生活用,酒樓里的人一時間都被青晴都嚇跑了,老板伙計一臉酸苦,頓足不已。
青晴拎著一包銀子,與一提盒飯菜,去找那對母女,又將一大包銀子給她,那女人拉著孩子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眼淚和著泥土,淚水都是黑的。
青晴柔聲道︰「外面亂,買些米糧快回家去吧。」青晴想到,給她那麼多銀子,反倒不安全,街上貧民極多,若被人搶了去,分而食之,她們就又要挨餓了,索性送佛送到西,送她們回家。
青晴一直將她們送出城才回來。這屬于俠義之舉嗎?雖然心砰砰地跳著,但是她的心里卻並不痛快,拉著果果的手,才發現兩個人都沒有吃飯,但身上一兩銀子也無。
為別人可以去搶,為自己卻是不能。青晴無力地問道︰「你說,黎源會去哪兒采辦壽禮呢?」
果果道︰「給女人辦壽禮,除了衣服就是首飾,」
「對,去有名的綢緞店,首飾店。」青晴向一個小布行的老板打听,岳陽城里最有名的綢緞店有兩個,一個是華氏綢緞,一個是沈氏綢緞,而這兩個綢緞中最精致的要數沈氏綢緞,青晴便決定去這個沈氏綢緞。
沈氏綢子卻是離岳陽樓不遠,很清靜的一條街,由于附近有水軍駐扎,所以難民不敢到此處來,整個一條街,雖然建築略顯平民化,但沈氏綢緞的牌子最亮最大,鋪面也是最廣。
戰時綢緞怎麼會如些紅火,難道是虛張聲勢?青晴與果果走進店里,稀稀落落幾個女客在看綾羅,一個長得很干淨的年輕伙計迎上來,笑問︰「兩位姑娘看點什麼?」
青晴與果果皆穿男裝,他不但一下子認出是姑娘而且還直呼出來,青晴駭異之下也沒說什麼,便問道︰「請問小哥,今天有沒有一位黎將軍到這里來?」黎源在這一帶很是有名,人人皆知。
那伙計模著頭,卻是不經意地往屋里看,笑道︰「這個,這個,黎將軍來是來過了,可是,可是,」青晴順著他眼楮,看了一眼里間,掛著珠簾,卻是看不清楚,她凌厲地問道︰「可是已經走了?」
「嗯……是,他已經走了,」青晴看了果果一眼,笑了,道︰「看來黎將軍確在此處,」
那小伙計一看就是撒謊新手,急得雙手亂搖︰「沒有,沒有,黎將軍真的走了,」青晴拔開他,徑直往里走,笑道︰「我只是來幫黎將軍忙的,又不是他的仇家,你慌什麼,」
將要觸及門簾,門簾也就開了,黎源正從里面笑吟吟地出來,身後跟著一個矮他一頭的玉面公子。
定楮看時,卻和自己一樣,也是個女扮男裝,也是頗為美貌,舉止間自有一種瀟灑。黎源笑道︰「你們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青晴在想自己貿然進去不知算不算一種失禮。青晴的初衷不過是一時沖動,但現在那股沖動已經被稀釋掉了。
那女子頗有風度地望著黎源,黎源笑道︰「這是青晴姑娘,這是果果。」又對青晴道︰「這位是沈氏綢緞的老板,沈流霞,不介意我說出你的名字吧?」黎源溫柔地問著沈流霞。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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