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789)(123456789)「沒什麼,都骨折了還沒什麼。123456789123456789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肚子裝的是什麼花花腸子,安以倩我告訴你,你一撅你媽我就知道你想干什麼。你那點小心思,不就是因為你不想去那個英語強化班嗎?安以倩,你說說看,這麼多年以來,你媽我把大大把的血汗錢丟你身上,你那英語成績怎麼就砸不出個及格呢?」
「我扔河里我還咕咚一聲了,怎麼我扔你身上,我就連水花都見不著一個呢。」
安母用力地給了醫生辦公桌一掌。
「你知道嗎,安以倩,今天五姑媽全家動身去新疆開拓農場。他們要去為家族開創棉花種植場,那麼大的事,你五姑媽的兒子吭都不吭一聲,就卷鋪蓋走了。再看看你,不就是叫你去個英語補習班嗎,我這是叫你去耕地還是去做老黃牛了,你至于嗎你。」
媽,我倒寧肯去做老黃牛,安以倩在心中小小聲地嘀咕。
「我告訴你,安以倩,英語補習班的事,去加拿大的事,已經板上定釘——跑不掉了,你就給我省省心吧。你媽我明天就把你趕北京去,我看你還敢不敢耍花樣。」
安母挽起袖管做出揍人的姿勢,嚇得安以倩捂頭逃竄。
「可是媽媽,這個,這個……」安以倩翹起了腳丫子。
「不就一跟指頭嗎,能有多大的事,想當年……」安母毫不在意地一掌拍上去。123456789
「媽媽~~」安以倩大聲尖叫。123456789
……
「搞什麼呢,原本好端端的碎骨,現在錯位了,重新掛個專家號,矯正去。」看片的白光板下,骨科醫生一臉嚴肅道。
……
骨科專家室,安以倩驚恐地看著兩名壯漢向自己靠近,然後,他們一起抓她受傷的腳趾,
然後,
「啊~~~~~~~」安以倩的慘叫,五層樓外都能清晰听見。
……
繼續白光板,骨科醫生還是一臉嚴肅道。「歸位不好,再來一次。」
……
骨科專家室內劇情重演,安以倩含著眼淚看那兩名壯漢靠近,他們一左一右,一人負責固定,另一人負責移動碎骨。兩人捏著安以倩的患肢同時使力。
然後,安以倩再次用慘叫給上下五層樓的人洗耳朵。
骨科專家室外,一名老太婆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
即便如此,兩日後,北京某公交車站
安以倩在母親的幫助下,趴上公交車,雖然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車里依舊擠滿了人。
運氣好的是,兩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看見安以倩雙拐在手的嚴肅陣仗,立刻起聲給她讓坐。123456789123456789「那個小妹妹,坐這里吧……那個阿姨,你也坐吧。」
兩人用同情的眼神打量著安以倩,然後擠到一旁繼續親親我我。
看到小情侶兩那親熱勁兒,安以倩眼里心里都紅紅的。
……
「現在是……,下一站是……培訓學校,請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服務員用標準的普通話報站,話音一落,坐在安以倩後面的幾名大媽開始了唧咕。
「**培訓學校?哪個**我們北京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站台。」
「那學校啊,就是那個收費很貴很貴的全封閉式英語培訓基地,國家搞的,說是專門為那些削尖腦袋往國外擠的人家開設的,听說一期學費是這個數。」
女人伸了伸手指,比了個數字,一時間,窮人在哀嘆,而安以倩的母親,昂首挺胸。
活象那些網絡炫富達人。
安以倩用手捂住臉,假裝遮擋從窗外射進來的陽光,實質是,她不喜歡母親現在的樣子。
一旁的議論還在繼續。
「媽媽眯丫,這麼多錢,放到其他學校可以讀三年了。」
「何止才三年啊,放到貧困山去去,夠讀一輩子了。你們說那些錢多的,是不是腦子被門給夾了啊,放著好好的中文不學,非要學什麼洋歪歪。放著自己國家不呆,非要去外國。」
「可不是,人家那叫用錢給自己臉上鍍金。你沒看見嗎,那些個小青年,成天嘴巴里嘰里咕嚕一大堆,咱們中國人听不懂的洋文,把自己弄個不人不鬼,還賊有面子的感覺。還有公園里那些個替子女相親的父母們。哎喲喲,我家孩子是海龜,海龜呀。一個叫得比一個更大聲,好象吃過幾年外國饅頭,就天大面子,天王老子似的。」
一群大媽吐著口水嫌棄崇洋媚外。
安母臉黑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沖出去,掐死那些大媽,而安以倩贊同地點著腦袋,沒錯,祖國已經足夠偉大,咱不需要留洋鍍金。
一道殺人般的冷酷從母親那里射來,安以倩乖乖地低下頭,不再表達自己。
大媽們嘀嘀咕咕著,話題繞了一大圈,又回到培訓學校上。
「說到這全封閉培訓學校啊……好象半個月前才出過人命呢,好象是……」女人把尾音拉得老長,「對了,一所密封式減肥培訓中心。」
「那姑娘呢,先天肥胖。雖然我看那照片也沒多大不了的,可人家自己和全家都覺得沒面子。沒面子又沒錢,這可怎麼辦啊。就在這時,電視上一家減肥中心打廣告了,征收免費體驗者,若是參加人士能夠嚴格按照計劃減肥成功,不但一分錢不收,還要獎勵5000呢。」
「整整5000喔。」
「姑娘信心十足地去了,誰知道啊,那是個血肉學校,員工把學生打得和舊社會奴隸一樣淒慘。姑娘跑出來了,可是呢,學校那邊也發言了,要是學員因為自控能力不足而中途退出,不但5000獎金沒了,前期消費還要全額自費。」
「于是呢,姑娘家里人不樂意了,硬是把姑娘趕了回去。可是呢,沒多少天啊,姑娘就死在學校了,法醫鑒定是外傷導致的暴斃啊。真不知道那些爹媽腦子里裝的什麼。」
一群人說著,然後用眼楮直勾勾地看著,明顯是要前往培訓學校的安以倩。
那表情好象在說,喏,這姑娘就是下一個。
安以倩又尷尬又期待,安母呲牙裂嘴地發出威脅之音。
臭丫頭,給我老實點。
車到站了,安母一把擰起安以倩毫不顧惜地推揉,然後惟恐天下不亂地得瑟︰「我告訴你啊,路邊八婆的話,絕對不能信。你媽我可是花了大把銀子才讓你進去的,什麼為了5000大洋不顧親閨女死活,為了你出國留學的事,你媽我可花了不止50萬啊。」
她重重地咬了50萬。
話音剛落,車上那群大馬火燒尾巴似地跳了起來,只可惜,公交車啟動了。有下沒上,她們只能隔著玻璃發泄怒氣。
「一群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窮鬼憋三,一群就連公交車錢也舍不得出雙份的……」安母對著遠去的車輛吐口水。
狠狠地瞪了安以倩一眼,後者乖乖跟隨。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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