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789)(123456789)這時,月亮已經從雲層之中,鑽出來了,若水身處一片濃密的樹林,新生的葉兒,如傘蓋一般,遮蔽了整片天空,這一片樹種的疏了一點,淡淡的月光灑下,給那個委頓的身影上,灑下淡淡的,白色的斑點。123456789123456789
那樣的斑駁陸離,仿佛是繪下的某種圖案,明明暗暗。
正在這時,一個淡淡的,幾乎不可听聞的聲音從身側傳了過來。
「真看不出來,這女子的性格,還有些倔強,嗯,撇下這相貌不說,這性格,這性情,倒真有幾分像那個人的樣子……」
「可是,也只不過是象而已……」
那樣的話,輕若雲,淡若風,而那人的眼神,更象是天邊飄逸的雲彩一般,看不出焦距,模不著目的。此時,他就在你的身邊,侃侃而談,語氣儒雅而且平和,淡漠而又淡然,說不出的落寞之意。
那感覺,仿佛四海雲起,天高月明,都不是他眼里的風景。而他的眼楮,分明是看著你的,可是,你卻沒有有點可以感覺到他注視的樣子。
此時,雖然他就在你的身邊,可是,卻又仿佛離你很遠,遠得,腳下的方寸仿佛就是天涯,而你,哪怕使出全身的力氣,根本沒有辦法站到他的身邊去。甚至,他的表情,也是淡然的,無心的淡然,無心的淡漠和落寞。即便,他的眼楮是看著你的,可是,你卻永遠都狂不透,他的如水的眸子,究竟有多麼的深,而他關心的重點究竟在哪里。
若水的眼神凝了一下。
然而,身上的傷實在是太重,五髒六腑除了疼痛,還是疼痛。她苦笑著,勉強將無神的眸子的光聚集,然後,望向了月下的男子。
她听到那人說,她很象某一個人,可是,就如他所說,象,又如何?
月光下的男子,望著唇角不停地流血的若水,忽然,靜靜地笑了起來。
仿佛臘梅在覆雪之下,露出一點點嫣紅,仿佛春水之上,朝霞的臉龐剛剛倒映其中,有一抹叫驚艷的顏色,清晰在呈獻在若水的視覺。123456789123456789
又是一個美男呢
那個人,年約二十來歲的年紀,年輕而且俊朗,溫文儒雅。他的外貌,和端木硯那個痴心的王爺,有著三分的相似。身上,散發著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氣息。
他的臉龐,沒有端木硯的白,他的鼻,沒有端木硯的英挺,他的薄薄的唇,沒有刀削般的痕跡,就連他的眸子,也是普通人的黑色,而非端木硯的澄澈。
而他的氣息,溫文爾雅,他的風度,淡若明水。就連他的眸子里散發的光彩,也是帶著些許溫和的淡漠。甚至,他的整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令人心動的溫潤氣息。
可是,那樣的溫和,卻又是遙遠的,遙遠,而且並不真實。他的人,明明就站在你的面前,可是,給你的感覺,卻仿佛站在雲端。于是,所有的正視,都變成俯視,所有的微笑,都變成壓力
他的身上,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衫子,同色的腰帶上,繡著精致的雲紋,長長的衣袂垂下,縴塵不染,足下的靴子,更是潔淨,仿佛,那麼遠的路,他並不是走過來,而是飄過來的一樣……他的舉手捉足,雖然不及淨水湛的凜冽,可也因了本身那種混然天成的氣質,令人不敢仰視。
他負著雙手,仰望長天。身上月白色的衣衫,因為繡滿了金線的緣故,所以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那個人,神態高貴,眼神落寞,他一步一步地向前,每一步,都帶著常人無法想像的優雅,還有高貴。
他望著已經委頓在地的若水,唇角含著一抹溫文而優雅的笑,搖頭︰「你我,本不該如此相見的……」
看到男子上前,一黑,一灰兩個人影,身上還狼狽地沾了塵埃,可是,一觸到那抹白白色的衣袂,他們連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仿佛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一樣。123456789特別是那個灰衣人,雖然這男子並沒有望他一眼,可是他的人在發抖,他的身體,也在發抖
施盡了內力,若水暫時潰散如病夫。123456789她用盡全力,慢慢地倚著樹干坐下,望著那個神仙般降臨的白衣公子,忽然冷笑起來︰「你是誰?」
神仙公子的表情,落在若水的眼里,活生生的貓哭老鼠,假慈悲,所以,她根本就沒有想到,要和對方,客客氣氣……
當然了,最令若水不齒,甚至不爽的是,對方那種超出世人一般的自以為是的存在,所以,不論他說什麼,做什麼,若水的心里,涌上的第一感覺就是厭惡,再就是排斥
孔雀男,狐狸笑,蛇蠍心,金蜂針
哼,這男人,恐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具體一點來說,姓端木的,她從來就沒有看到過一個好東西
因為傷重的緣故,她的冷笑極其虛弱,聲音也極其低微。然而,她的眼神,卻仿佛是不屈的戰士一般,直直地望著那個神色雖說溫和,卻看不到絲毫悲憫的高貴公子,宇眉之間,除了冷淡,就是驕傲。
看到若水的表情,白衣的公子,忽然愣了一下。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自從他記事起,因了他凌駕于世人之上的身份,因了天生注定的另一半血脈,他注定就是站在雲端的人,注定要接受眾的人敬仰以及膜拜。
所以,他的面前,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無數匍匐在腳下的奴才,他的面前,都是低下高貴頭顱的鐵血站士。
可眼前的這個女子,她受的傷,是如此的重,她的內力,幾乎已經耗盡,可是,她的眼神,卻一樣的帶著令人看不透的殺戮氣息,她的表情,依舊仙子一般的高貴
這表情,可是敗下陣來的人,應該有的表情嗎?
他再笑,輕若雲,淡若風。
他不答反問︰「即便你知道了我是誰,你……又能如何?」
對啊,即便知道了他是誰,即便知道了自己就是傷她的背後的人,以她現在的情況,又能如何?
「我會殺了你……」若水的反應很快,語氣更快,每一個字眼,都帶著令人不能忽略的壓迫力,她閉了閉眼,冷笑著重復道︰「或者將你今晚給予我的一切,都還給你……」
晚來的風,拂動白衣公子月白色的衣襟,本來還在負手而立的他,就在若水的這一句話里,詫異地轉過身來。
她說什麼?她說要殺了他
那樣虛弱而且狂妄的話,听在他的耳里,分明是一句螳臂當車,不自量力的話,可不知為何,他牽了牽唇,卻始終沒能笑得出來。
白衣公子的身後,站著一個瘦小的僮子。一看到白衣公子轉身,他連忙將早已準備好的凳子放在他的身後,然後令他可以舒適地坐下。
冷月在雲間嬉戲,清風吹走白雲。天邊的那抹藍,宛若瓖嵌著點點碎鑽的布匹,光光閃閃。
一身暗紅的若水,就倚坐在樹林的陰影里。她的氣息,是那樣的微弱,她的呼吸,是那樣的淺薄。就連她的唇角,都還在不停地滲著血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雖然虛弱,卻並不委頓,雖然傷重,卻狀若無事,而她,明明就敗在灰衣人的手下,可是,看她的表情,卻仿佛上凱旋歸來的將軍一樣,眼神淡定而且冷酷,令人幾乎不敢仰視。
不得不說,那樣的一個女子,簡直就是戰士和戰神的化身,百折不回,豪氣凜冽。
白衣公子,微微笑了起來,她望著若水︰「只能說,你是咎由自取……三天前,我曾派人警告過你……」
一語點醒夢中人。
若水驀地想起,數日前,有人曾在窗前警告于她,不得插手風國朝堂的事情,可是,她非但不听,還給了父王一些建議,看來,對方就是為了這件事,興師問罪來了
可是,即便你興師問罪,又如何?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對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負責,而且,她從來也不準備負責。
哼哼,不是她不識時務者,而是現實的社會,毀了她一個做好人的機會!
「各取所需而已……」若水的眸子閃了閃,忽然淡淡地答道。
「好一個各取所需……不幸的是,你卻破壞了我的計劃。」月白衣衫男子的話很慢,每一個字眼,都帶著令人無法忽略的親和力。而他薄唇閃閃,臉上,甚至還帶著一抹令人心醉的笑。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若水抿了抿唇,卻不再說話。
雖然,她並不知道,她破壞了對方的什麼計劃,可是,從他的話里听出,給父王的建議必定是擋他他的道路,所以,才被他欲除之而後快。
忽然間,她就猜到了這個男子的身份。可是,如此一個高貴的男子,為什麼在月夜之中,現身于此呢?
她知道,先前的灰衣人,是對自己下了殺心的。可是,若真要殺自己,怕並不需要如此高貴的主子,親自出手吧
看來,他還想在自己的身上,圖謀什麼東西
若水腦子里開始急速地旋轉,然後思忖著自己究竟有多少東西落在了這男子的眼中。
在風國都城里,倒沒有派人來監視,只是有一天,她在後山練功的時候,感覺到有人在偷窺,看來,自己居住的地方中,有人在注視著自己的一切。直至自己離開,卻又不小心地落在了別人的視線里
若水忽然懊惱起來。
枉她自詡聰明,並倚仗著自己是未來人的身分,就以為自己可以洞察一切的先機,可以解決所有的難題
現在看來,單單對自己出手的灰衣人對自己了如指掌的語氣,若水就知道,自己的行為,早已被一股潛藏在暗地里的人,無一遺漏地獲悉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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