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小木屋之後,小龍女迅速地進了她那房間,戴柏青走上前去,也不敢掀那門簾子,更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小龍女,畢竟尹志平也沒把小龍女怎麼樣,所以他甚至不知道小龍女需不需要安慰。
坐回了床上,猶豫了會後他還是開口問道︰「龍姑娘,你沒事吧?」
過了會里邊才傳來小龍女的回應︰「沒事。」
戴柏青︰「……哦。」
里邊沒再傳出什麼聲音,戴柏青便只好聳了聳肩,盤腿坐在床上開始九陰真經的日常修煉,目前練到這個地步,他倒是挺想念郭靖的,畢竟這不上不下的部分心經總讓他有種不圓滿的感覺,郭靖會九陰真經,而且郭靖人挺好,指不定憑著幾年前自己喊過他幾句「郭伯伯」,他會把剩下的心經內容教給自己。
不過戴柏青也知道這只是美好願望罷了,畢竟九陰真經不是普通的功夫,他又不是楊過,就算郭靖再無私,多少也會考慮一番的,再加上黃蓉已對他們產生了點偏見,那他想把九陰真經學完就難上加難了。
戴柏青倒沒多糾結,他又不是歐陽鋒,他沒多大興趣、且也不打算偏執地去爭奪什麼天下第一。
收起想法,戴柏青雙手向上放在膝上,運起丹田竄出的真氣,快速地游走了遍穴道後,便由那股子真氣竄至十指指尖,下意識地讓手指彎曲,便于更好控制真氣,如此,雙手便形成了爪狀,若再配合著九陰真經里的功夫,便是威力極大的九陰神爪,其實也就是那九陰白骨爪。
他雖是把王重陽遺刻在密室的部分九陰真經學成了,可只有內功而外功不熟也發揮不了多大的威力,如今他的九陰白骨爪就是不太熟練,得勤于練習才行。
待他練了一個多時辰後,小龍女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停在他面前後,戴柏青趕緊收功,不解地看向她。
小龍女低著頭沉吟了片刻,還是抬頭開口︰「阿青,剛剛那事……你不要告訴過兒。」
戴柏青忙應︰「好。」這事小龍女不提,戴柏青也不會和楊過說,畢竟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小龍女再與世無爭、不吃人間煙火,她也還是個女子,名聲對女子的重要性他當然也知道。
不過小龍女考慮的卻不是什麼名聲不名聲的……
楊過過了會也回來了,小龍女往他身後看了眼,問︰「你義父呢?」
楊過略帶憂傷地嘆了口氣︰「義父他又走了。」
歐陽鋒帶著他找個了安靜的地方後,便先教了他更高深的蛤蟆功,後又想教他九陰真經,可教的內容卻與楊過所學的完全相反,與歐陽鋒討論了兩句,歐陽鋒覺得楊過所說的九陰真經練起來更具威力,一下子打擊過大再度發狂,一眨眼的功夫就又不見了。
戴柏青上前去安慰他︰「放心,你義父心中是記掛著你的,等他冷靜下來,定會再來找你的。」
楊過點了點頭,可他到底還是擔心著歐陽鋒,對小龍女道︰「姑姑,不若我們去找我義父吧?反正我們都把九陰真經學完了。」
當初學完玉/女心經的時候,小龍女便用九陰真經作為借口,逃避下山,如今他們都把九陰真經練完了,小龍女就再難找借口了,听著楊過這麼問著,她愣了下,隨即才點了點頭︰「好,過兒,我听你的,不過你義父才剛走,指不定過個兩日就會回來,要不我們還是多等幾日再去找你義父?」
楊過想著也是,便點了點頭,小龍女又從她房里拿出一匹布,走到楊過身邊,淺笑著開口︰「我也用不了這麼多布,不如給過兒你做套衣裳?來,我給你量量身。」
楊過愣了下︰「給我做衣裳?姑姑,不用了,我今天才買了一套衣服……」楊過瞟了眼戴柏青,繼續道︰「姑姑你給自己做就好了。」
戴柏青看到他那眼神,又覺得有些尷尬,此時他也覺得他呆在這房里有些多余,便走出了這小木屋,把這空間留給他們。
原著里小龍女被尹志平玷污,她卻以為那人是楊過,都行過那周公之禮了,小龍女便要求楊過別再稱呼她為「姑姑」,可楊過目前還只是把小龍女當作師父,又不知尹志平的事,自然覺得奇怪,依舊「姑姑、姑姑」地喊著,小龍女惱了,認為楊過不想負責,一氣之下便離開了。
可如今尹志平未得逞就已被趕跑,小龍女自然不會離開,此時還要給楊過做什麼衣服,估計以後他們都會這般好好地相處下去,等楊過也愛上小龍女了,他們便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吧……那他不是多余是什麼?
撇著嘴,戴柏青坐在小木屋外的草地上邊拔草邊看著那又圓又大的月亮,心中隱隱生疼,卻依舊沒想過要離開,就是厚著臉皮,他也得呆在楊過身邊,盡管目前他是改變了些事,但他仍怕劇情會不可逆轉地發生,就算小龍女沒被尹志平玷污,他以後依舊會重遇郭芙,然後被她砍掉右手。
想到楊過有可能會受那斷臂之苦,戴柏青就更加堅定自己要留下來的想法,他可不想楊過再經歷那些悲催的事。
而還留在小木屋的楊過,看著戴柏青一言不發地出了去,只以為戴柏青是想起了下午的事,以為戴柏青心中再次覺得別扭,思及此,楊過就有些後悔,剛剛他們明明都說上話了,兩人間的氛圍也緩解了不少,他怎麼又提買衣服的事……
「過兒,你在想什麼?」小龍女皺著眉頭輕問了句。
楊過回神,扭過頭去看小龍女,「啊?姑姑你剛剛說什麼?」
小龍女再次淺笑,重復道︰「我說我就是想為你做件衣服。」想到什麼,小龍女又道︰「還有,以後你別叫我‘姑姑’了。」
今日她被尹志平扶著躺在草地上,被尹志平隔著布親了臉頰,開始以為那人是楊過,她心中是羞澀的,她也並不反感那種感覺,于是她才讓戴柏青別把尹志平的事說給楊過知道,等楊過回來,她听著楊過叫她「姑姑」,突然覺得有些刺耳,便想讓楊過換個稱呼。
楊過嚇了一跳︰「姑姑,你不想收我這個徒弟了?」
小龍女搖頭,笑道︰「如今我都跟著你出了古墓,自然就不能再做你的師父了,而是……」
小龍女難得害羞,楊過不解︰「而是什麼?姑姑,為什麼出了古墓你就不能再做我的師父?你現在依舊指導著我練功,自然還是我的師父!」
小龍女皺眉︰「難道你只當我是你的師父?」
楊過下意識地點頭︰「姑姑你憐我教我,自從拜你為師,我一生便只認定你這個師父,也曾發過誓,這輩子都不會違背師命。」不知小龍女為何突然如此,楊過猜測道︰「姑姑,你是不是怪我去學義父的功夫了?」
小龍女苦笑︰「你跟人學武,我怎會怪你?」眼神中帶著絲異常,看著楊過,她繼續道︰「當日在古墓里,你曾說過願意為了我連命都不要,也是因為這樣我才跟著你出了古墓,難道都這般了,你還只當我是你的師父?」
楊過慌了︰「不當你是師父?那我該當姑姑是什麼?」
小龍女惱了︰「你還叫我‘姑姑’……難道、難道你就沒想過把我當成妻子一般?」
楊過怔住了,從未想過這事的他喃喃回道︰「妻子?不!不!姑姑你怎麼能做我的妻子?我怎麼配?你是我師父,是我的姑姑啊。」
小龍女听著氣急攻心,渾身都開始抖了起來,突然口中就噴出一口鮮艷的血,楊過趕緊上前,小龍女卻後退了兩步,也不顧嘴角的血漬,眼神中滿是哀怨,問︰「那你當日怎麼會說可以為我而死?」
楊過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當日是姑姑你救了我的性命,我楊過這條命便算是姑姑的,就是為姑姑而死又怎麼了?姑姑你別嚇我,你這是怎麼了?舊傷又復發了麼?」
小龍女听他這麼說,一手撫著胸口,另一手卻舉起,心中氣急了的她對準楊過的天靈蓋便要拍落,但她始終下不去手,那手掌在空中靜止了片刻,閉上那滿眼的哀怨,她放下手,走至門口,背對著楊過道︰「既是如此,那以後我們便別再相見。」
說完,她竟推開門往外疾步離開,楊過趕緊追出來,口中焦急地大喊︰「姑姑,姑姑你要去哪?」
還未走遠的小龍女回過頭,臉上滿是淚珠,對著楊過道︰「我不想再見到你,我怕……怕下次會控制不了自己,怕我會取了你的性命。」說完,她就施展出輕功,直往山下奔去。
楊過怔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小龍女的身影越來越小,直至看不見,茫然地回頭,看到戴柏青就站在小木屋門口,愣愣地道︰「阿青,怎麼辦?姑姑她走了,她說以後再也不見我,見到我她就要殺了我,她為什麼會走?她到底怎麼了……」
還在喃喃說著,戴柏青就走到了他面前,剛剛听著楊過和小龍女聲音稍大,好奇著他便走了回來,在屋外听著他們的對話,再看著小龍女奪門離開,他心中也有些不知滋味,此時不知能對楊過說什麼,看著楊過焦急地都哭了,不由把他摟住。
楊過不停地發抖,緊緊地抱著戴柏青,低著頭把臉埋在戴柏青肩膀上,任由眼淚浸濕戴柏青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