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難得和走起路來不會再感覺別扭的戴柏青出來好好逛這小鎮,沒想著卻在這小鎮見到了一樣在逛著集市不知在買些什麼的陸無雙,戴柏青也見著了,兩人想起上次他們的不告而別,正想上前去打個招呼,可剛抬腿,卻又看到陸無雙身後正有個人影正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旁。
兩人的警覺性很高,立即就後退兩步,躲進了一旁的布莊。
等陸無雙往前走去後,那跟在她身後的身影也立即跟上,他們這才看清楚,那穿著杏黃色道服的女道姑不是李莫愁是誰,
楊過問戴柏青,「李莫愁不是想殺了陸無雙嗎,她怎麼只偷偷跟在後邊?」
戴柏青想了想,道︰「或許是以為那個陸無雙還和我們在一起,她想一網打盡也不奇怪。」
楊過想想也是,上次他們離開也是等李莫愁走了再走的,李莫愁又對他們都恨之入骨,上次不是郭芙和武家兄弟的突然出現,李莫愁對郭靖夫婦還有幾分忌憚,指不定上次他們就被李莫愁給一起滅了。
楊過又問︰「那我們要不要跟上去?」
戴柏青對陸無雙雖是沒什麼好感,但要他明知陸無雙接下來極有可能被李莫愁給殺了也當作視而不見,他也有幾分不忍,畢竟那也是相識一場的人,況且楊小哥心中有著十足的正義感,他若是攔著或許能攔下,但楊過怕是也會一直良心不安。
于是戴柏青便點了點頭,他們便也立即跟了上去,怕李莫愁功夫高發現他們,他們也不敢跟得太貼,只遠遠地跟著出了城,又一路往到了郊外沒什麼人煙的地方走去。
等走得天色已經擦黑,遠處出現一點閃著燭光的茅草屋,他們遠遠地看著陸無雙進了那茅草屋里,而李莫愁則沒再繼續往前走,他們也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準備看準機會了再去幫忙。
而那李莫愁在屋外看了好一會兒,準備探清了屋內有幾人再準備動手,而她看來看去,那屋子里卻只有陸無雙和一個青衣女子,看那青衣女子的身形穿著,倒是不難猜出正是之前一起聯攻她的那個蒙面女子,隨後她想興許楊過和那渾小子沒跟這兩個小賤人一起,就算楊過他們只是出了去還沒回來,她先殺了這倆小賤人再繼續在這等個幾日,楊過他們不在這便罷,若到時楊過他們回來,也正好被她逮個正著,這樣就可以避免他們四人聯手一起再對付她。
打定了這個主意,李莫愁便沒現身了,站到那茅草房屋外,怕屋里有什麼機關,她便喊︰「小賤人,為師看你來了,還不趕緊出來迎接!」
屋里的陸無雙和程英听到李莫愁的聲音,登時嚇了一大跳,趕緊抄起武器奔出門外,看見李莫愁手持佛塵、衣抉飄然地站在月光下,美得月光也失色不少,看著卻比月光冷上個好幾倍。
李莫愁見他們出來了,笑了兩聲,還心系著她那本五毒秘籍,就問陸無雙︰「我那書呢?我殺了好幾個丐幫的人,臨死前都說沒從你那奪過什麼書,小賤人,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
陸無雙深知李莫愁為人冷血殘酷,也不求情,為了氣她還冷哼道︰「書我早燒了,你這輩子都別想要回去!」
李莫愁咬牙,恨恨道︰「那你們就給我的書陪葬吧!」
說完,就揮著佛塵沖向陸無雙他們,楊過見狀便準備沖上去幫忙,而戴柏青卻拉住了他,道︰「你看那屋外的土堆,倒像是什麼陣法,再等等,看那李莫愁能不能破得了。」
戴柏青話音剛落,楊過就見李莫愁突然被那幾個移動的土堆攔住方向,笑著對戴柏青道︰「阿青你真是聰明,若是我們貿然沖上去了,怕是也和李莫愁一樣被困在那土堆里。」說完,他又看向那茅草房,見李莫愁被困得一時間像是無頭的蒼蠅亂了陣腳,又道︰「陸無雙沒這等本事,這陣法莫不是那青衣女子擺的?」
楊過又看向程英,見程英此時臉上沒戴面具,又再次開口︰「沒想到那青衣女子長得倒是挺漂亮的。」
戴柏青白了他一眼,楊過感受到身旁傳來的酸勁,立即討好地笑道︰「那青衣女子之前一直戴著面具,我原先以為她是長得丑,一時出了意料罷了,在我眼里,沒人能比阿青你更好看的了。」
「別貧嘴了,仔細看著吧,若是李莫愁沖出了土堆,我們便立即上前去幫忙。」說著,戴柏青又白了他一眼,只是嘴角仍控制不住地往上揚了揚。
楊過也听戴柏青的話,沒再繼續多說什麼,和戴柏青一起專注地看著正在闖陣的李莫愁。
這些個土堆是程英在桃花島學來的,原本也是怕會遇到李莫愁,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只是她也知道自己入黃藥師門下不久,不說她奇門遁甲之術還學得不精,那臨時挖的土堆易碎,一時間是能攔住李莫愁,可要真想把她困在里邊卻是不可能的。
果然,沒多久李莫愁便破了那陣法,于是她便繼續揮著佛塵打向陸無雙二人,楊過和戴柏青忙上去幫忙,一開始從李莫愁身後偷襲,可李莫愁原本就猜著楊過他們也在這,早就提高了警惕,這偷襲便一點效果也沒有。
陸無雙和程英看著有人突然出現幫她們,身形還頓了下,陸無雙定楮一看,見是他們,立即欣喜道︰「傻蛋、阿青,你們怎麼來了?」
楊過和戴柏青正與李莫愁交著手,也沒回應她,她二人便再次沖上來,四人一齊攻向李莫愁。
李莫愁看著他們來了,邊游刃有余地出手邊笑道︰「貧道猜的不錯,你們果然在一起,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貧道今日就讓你們葬身在這荒郊野外!」
李莫愁討厭楊過,自從楊過說可以為她師妹小龍女連命都可以不要時開始,她對楊過便有著說不出來的討厭,可她更恨戴柏青,在她眼力,戴柏青可是背叛過她的人,于是她又和之前那次打斗一樣,第一時間便先攻向戴柏青。
戴柏青暗罵一聲,把身後隱隱傳來的那一絲絲疼痛忽略掉,全神貫注地與李莫愁交起了手,而楊過本來就覺得戴柏青前幾日才和他……那什麼導致不太舒服,今日剛能下床去逛市集,這時又看著他的身手不如之前靈巧,便時刻不忘把戴柏青擋在身後,他與李莫愁正面交鋒起來。
沒一會,陸無雙和程英已被李莫愁打倒在地,吐了好幾口血,而李莫愁攻勢猛,盡管楊過護著戴柏青,但戴柏青還是被李莫愁踢了一腳,他內功比程英還深厚,倒是沒什麼大礙,只是被踢飛後只留楊過一人在與李莫愁交手,楊過立即就落了下風,他剛著地,正想再沖上去幫楊過,門外就傳來個女人的笑聲。
那聲音明顯不是什麼年輕女子,但那女子笑著笑著卻突然唱起了歌,還是童謠的曲調,在場眾人愣了愣,只有程英笑了。
听那聲音越來越近,程英更是開口喊道︰「師姐,快來這,我們正被一個壞女人欺負!」
沒一會他們就見著一個蓬頭垢面中年女子走了過來,李莫愁也不由回頭看去,見那女子一臉嘻嘻傻笑,手中還拿著一柄燒火用的火叉,剛開始听程英那麼一喊,她還提高了戒備,可這時看著這女子一副傻樣,嗤笑一聲,倒沒再多在意,又轉身專注地與楊過打了起來。
戴柏青看到這傻姑時候便放心了,這傻姑是黃藥師徒弟曲靈風的女兒,年輕時曾被曲靈風的死給嚇傻,後來就一直被黃藥師收留。
這時戴柏青也記起了劇情,原本黃藥師也去了陸家莊,見黃蓉一副臉色不好的樣子便問,得知有金輪法王這號人,還傷了他的女兒又綁過他的外孫女,便想會一會他,黃藥師又想找一下他曾經的小徒弟馮默風,于是他就又和黃蓉他們分了手,後一路往這走來,估計是來找金輪法王的,可走到這,見這郊外有桃花島的陣法,心下好奇就和傻姑一同走來,傻姑嬉笑著跑在前邊,這時便先出現在了這里。
程英見傻姑來了,趕緊開口︰「師姐,這道姑是個壞人,她想要殺了我們,你快幫我們打她。」
傻姑仍舊傻兮兮地笑道︰「好好好,傻姑最喜歡打壞人了!」
說完,傻姑便舉起她手中的火叉打向李莫愁,李莫愁原本不在意,可感受到傻姑打來的力道不弱,立即不敢再大意,佛塵甩開楊過後,便回身擋住了傻姑的進攻。
楊過被李莫愁甩開也沒再沖上去,反而是走到戴柏青身邊,仔細檢查著戴柏青剛剛被踢那一腳有沒有大礙,等戴柏青再三確定沒事後,楊過這才看向正在打斗著的李莫愁和傻姑。戴柏青見他仍是擋著自己半個身位,把自己護在了身後,心中一暖,喜滋滋地由著他護著。
傻姑功夫其實不弱,畢竟她那身功夫也是黃藥師教的,可傻姑年輕時候壞過腦子,招式心法都記不住幾句,黃藥師便為她創了一套掌法、一套叉法,每套甚至只有三招,但傻姑日日練著,久了自然就精了,這便使傻姑也練就了一身功夫,此時與李莫愁交著手,只來來回回使著那三招的叉法,竟也讓李莫愁忌憚了幾分。
李莫愁見她單單只憑三招便輕易化解自己的六十三手變化,不知傻姑其實是會的不多,此時只以為這傻婆娘功夫高不可測,想著再繼續糾纏下去也討不了好,她便準備撤離,瞟了眼那四個正在圍觀的小兒,心想下次再算賬也不遲,她就不信這幾人每次都這麼幸運有人突然出來相助!
于是她甩開傻姑後,便準備往後躍去,可剛轉身,卻見著一個青袍長須的人坐在不遠處,她愣了下,也認出了那便是桃花島主東邪黃藥師,一時間怕得不敢再輕舉妄動。
黃藥師坐在那看著李莫愁出手狠毒,他的小徒兒程英此時嘴邊還掛著鮮血,這時看李莫愁想走,便想教訓教訓她,可就在這時,傻姑一轉頭看見了楊過,月光照明不佳,楊過又長得與楊康十分相似,傻姑愣住了,她原本就是親眼看見楊康死去的,這時便以為楊過是楊康的鬼魂,嚇得高聲大叫︰「啊,有鬼啊!有鬼啊!」
傻姑怕鬼,立即就跑向黃藥師身後︰「爺爺,救我,鬼啊,有鬼啊……」
黃藥師扭頭看向楊過,頓時便知道傻姑這般是怎麼回事,李莫愁見機不可失,立即就騰空躍起,施展著輕功離去,黃藥師被傻姑纏著,也沒有心思去追李莫愁。
而楊過也愣住了,看著傻姑指著他,一直在喊著什麼鬼的,他也一頭霧水,突然心中一絲思緒閃過,待此時傻姑又喃喃開口︰「楊兄弟,楊兄弟你別來找我,不是我害死你的,你去找害死你的人,不是我害死你的,你別來找我……」
傻姑就這麼一直重復著這幾句,楊過這才肯定了剛剛的想法,戴柏青扭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眼底充滿著算計,暗暗嘆了口氣,卻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在衣袖底握著他的手,楊過像是才回神,也扭頭看向戴柏青,眼底那絲算計這才隱去。
黃藥師也猜出了楊過的身份,听黃蓉說了楊過的事,他對這少年也有幾分好奇,點了傻姑的穴道讓她睡著,然後再開口︰「我這徒兒傻里傻氣,她認識你父親,你與你父親長得又像,把你當作了他。」
說著,黃藥師已經扶著傻姑走近,程英立即上前去扶著傻姑,又給黃藥師道了個安,黃藥師卻繼續對楊過道︰「你不顧性命危險替中原武林月兌困,又救我女兒和孫女,今日更救我這小徒兒,你這個少年不錯。」
戴柏青見自己隱形了,也只懶懶地站在那兒,對這黃藥師雖也有幾分尊重,但他也不是個喜歡熱臉貼冷的人,而楊過心氣高,雖也知道對方便是五絕之一的東邪,但他只淡淡點了個頭。
這兩人的小動作被黃藥師看在眼里,卻讓受人奉承慣了的他師越看這兩人越順眼,他剛剛就遠遠看著楊過的功夫,這時有意提點,待陸無雙和程英扶著傻姑進了茅草屋後,他便又開口︰「你二人練過什麼功夫?」
楊過見他這麼問,想著對方功夫高自己不知多少倍,也沒多想,便實話實說,黃藥師沉吟了會,立即用著快速的身形沖到他們面前,還沒等他們反應,黃藥師便已抓住了他們的手掌,反扣過來與他雙掌相對,他們還以為黃藥師是要試探他們的功夫,沒想著沒一會就感受到一道內力從黃藥師手里傳來,像是捋著他們體內一道道的內力,把那些個內力往一處擰著。
片刻後,等他們二人不由自主地大吼一聲,黃藥師才放開了他們的手,作收功狀︰「你二人的內功得益于寒玉床,又練了好幾門的功夫,內功雖已深厚,卻不懂融合並用,所以導致內力散亂,剛剛我用內功把你們的內力逼到一處,日後你們再與人相抗,便能把全部內力都用上,不會再浪費個一絲一毫。」
他們當然能感受到體內內力的變化,立即欣喜非常,剛要抱拳對黃藥師道謝,黃藥師卻早已往茅草房那走了進去,他們深知黃藥師性格怪異,所以才得了「東邪」稱號,見他沒有要受他們感恩戴德的意思,也不好再追上去,便只是兩個人在茅草屋外高興。
陸無雙這時走了出來,見他們二人,笑問︰「傻蛋,你們怎麼來了?不是你們替我和表姐擋一擋,怕是表姐她師父來了,也只能找著我們的尸體了。」
戴柏青和楊過的關系已經不同,自然是有權管楊過的事,听陸無雙又喊楊過「傻蛋」,先不管這稱呼不好听,那親昵的感覺就讓他不舒服,于是戴柏青便對陸無雙道︰「陸姑娘,楊過他有名有姓,你一直這麼叫,就不管別人听得舒不舒服?」
陸無雙皺眉︰「我叫的是他,又不是叫你,你有什麼好不舒服的?」說完,她又看向楊過︰「傻……你說,我這麼叫你,你很不舒服麼?」
楊過倒是沒什麼不舒服,像他之前就說過,陸無雙叫她的,他自己不承認她亂叫什麼也無妨,只是現在听戴柏青這麼說,他當然是向著戴柏青的,于是也對陸無雙道︰「陸姑娘,你以後就叫我‘楊過’吧。」
陸無雙瞪大雙眼看向楊過,後又瞪了眼戴柏青,像是氣得說不出話,跺了跺腳就轉身回了茅草屋。
楊過不解︰「不過是讓她改個稱呼,她氣什麼?」
戴柏青笑道︰「她認為那是她和你之間的親昵呢,自然不願意改。」
楊過撓了撓頭,正想再說什麼,程英就走了出來,同樣對他們的出手表示感謝後,又說天色已晚,讓他們進里邊休息,楊過剛剛听了傻姑的話,本來就不想這就離去,便對程英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就勾著戴柏青的肩膀往里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