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個作坊之前一直有合作,並不知道朱厭和我是同一人,頂多知道和我有些關系,換之叫人弄了個作坊,這兩冊就是由新作坊出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比之前的好?」
「好多了,比之前的都要精致。(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秋兒的書自然得精致,什麼都用得最好的,成本是增加了,可他哪在乎這點,段梓易看向夏德,知道他的擔心,道︰「不會有麻煩。」
夏德听得這樣的保證便安心了,他不是瞎子,不說祖父和爹對這人的態度,也不看他那些氣勢非凡的屬下,他也感覺得出來這人不是普通人。
而他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
「倒是你來得正好,夏德,待你叔叔成親後,你可願跟我?」
夏德目光一凝,「跟你?為何?你能許我什麼?」
「你想得到什麼?」
「我若說我什麼都不需要呢?」
「你不會。」段梓易換了個更舒適的坐姿,整個人都是放松的,「你對夏家沒有野心我信,可是這並不能說明你就真的半點野心也無,男兒一世,豈可庇護于家族毫無作為,我說的可對?」
夏德臉上再不見平日的嬉笑,沉著臉的模樣不像夏家的任何人,沒有幾個人會在知道自己被人看透後還能心情愉悅。
段梓易還想說,被夏含秋一眼憋了回去,她不喜歡兩人之間劍拔弩張,在她心里。親人之間有什麼事說開了才是解決問題之道。
她和換之都不是有親緣的人,私心里,她不希望換之為夏家所不喜。
「表哥,你遲遲不願成親便是不想有拖累吧。其實你早就打算等小舅成親後離家闖蕩,或者說,要不是小舅的事拖住了你的腳步,你早就離家了,我猜得可對?」
以往對含秋,夏德就凶不起來,知道她是朱厭後,心中更是升起維護之心,態度便軟了下來,「確實是。可是這並不代表我就要受護于何人。」
「表哥……」
「我知道換之沒有惡意。」夏德打斷她的話。以字稱之段梓易。「他會提出這個建議必是因為你,你在乎我們,在乎我這個做表哥的。又看出我的不安份,他想了了你的擔心,我都明白,可是含秋,如果我離開夏家還是要受護于人,我又何必去外面受那顛沛流離之苦?在夏家做我的二公子就好了,反正出去也不會有成長,別看夏家現在好像比之前要好,在我看來那都是虛的,伏家現在是得勢。若是失勢了呢?又或者多年後當家的換成小嬸嬸的庶出哥哥,兩家關系還依舊能這麼好嗎?我有妹妹,以後還會有小輩,我不想她們再遭遇姑姑的不幸,可是在家里,我看不到夏家的出路,含秋,你這麼聰明,該最懂我才是?」
「我懂。」夏含秋用力點頭,換之沒有說錯,這個二表哥看似不正經,心里卻是夏家最明白的人,「我和換之的意思你卻沒有明白。」
夏德做洗耳恭听狀。
段梓易端起秋兒的茶探了探溫度後推到她面前。
夏含秋端起喝了兩口,慢條斯理的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想好出去要往哪里去,要去投靠誰,可我知道這天底下伯樂太少,能高看一介布衣出身的人更少,你的年輕對你而言是資本,但是卻難得當權者看重,你就算投得明主也未必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表哥,你有這心理準備嗎?」
夏德抿住嘴唇,點頭。
他自認天下無雙,也得有人給他機會才能發揮他的才干。
「跟著換之,你便能達成所願。」
「我知道他是貴族,還是個大貴族,可他連自己的身份都要隱瞞,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又能如何助我?」
夏含秋剛要答話,那邊段梓易就搶了先,「我姓段。」
「換之!」
「告訴他沒關系,其實告訴夏家也沒關系,等夏靖回來一樣瞞不住,再說也沒必要瞞,你的擔心我懂,可那些事不見得會發生。」尤其是在經過他之前的警告後,相信夏家會更謹慎幾分,更何況夏家幾代當家也都不是愚笨之人,不會看不出來只要對秋兒好了便是百利無一害。
那邊夏德已經完全怔愣住了,或者說有些嚇到了,一直緊握在手的書都滑落在地,段姓,國姓,那他這準妹夫豈不就是梁國皇室中人?
「你若姓段,怎會……等等,你究竟是娶表妹為妻還是納她為妾?」
兩人都沒想到夏德最先想到的是這個,夏含秋心中一暖,神色更加柔和下來。
段梓易則對夏德的品性更高看了幾分,「自是娶妻,我家中並無妻妾。」
那還好,夏德心里一輕,暗中盤算起了這人真正的身份,平日里他也和狐朋狗友聚會,免不了會悄悄議論皇家之事,他听消息靈通的人說起過上任梁王並非生病過世,而是被親兄弟篡位奪命,後代更是一個沒留全殺了,眼前這位倒是和太子的年歲接近,難道……
這也不對,太子早就立有太子妃啊!哪還能娶妻,難不成是他撒謊?
夏德看了段梓易一眼,對方眼神坦蕩,無半分躲避,實在不像。
「梁王是我兄長。」
除了上都貴族,知道段梓易的人並不多,夏德更不可能知道,哦了一聲,明了眼前這人居然是梁國王爺!
靈光一閃,他頓時明白含秋為何要替他隱瞞身份。
往壞了想,含秋並不信夏家人,可往好了想,含秋卻也是不想因為換之——不對,不能再叫換之了,段王爺的身份使得夏家人起了不該起的心思,那樣才真正傷了感情。
相處的日子不多,他看得出來含秋並非是奸滑的性子,現在他更相信能寫出‘驚世劫’來的人心思不會有多陰暗,所以含秋多半是想保護夏家,保護夏家與她之間的親情。
也虧得含秋想得遠,夏家人多嘴雜,姻親關系也多,到時段王爺的身份不見得瞞得住,說不定還會惹出意外的麻煩來。
夏含秋看他好一會不出聲,心里有些擔憂,有心為自己解釋幾句,可一想其實也沒什麼可解釋的,干脆垂下視線喝茶,等他開口質問。
「現在告訴我,沒關系嗎?我畢竟是夏家人,這麼重大的事我不能瞞著。」
夏含秋抬頭,「表哥不怪我?」
「有什麼可怪的,你的擔心並非多余,就算是我,信得過祖父,信得過爹,信得過大哥,可我信不過女乃女乃,信不過我娘,信不過大嫂,她們都有各自的娘家,誰不想著娘家好?他們再在乎夏家,也不會真就棄娘家不顧,我的想法是只告訴祖父,也讓祖父心里有個底,王爺覺得呢?」
段梓易點頭,眼神中頗有幾分贊賞,「也好,免得老太爺總是防賊似的防著我。」
夏含秋撇開頭,臉上卻隱隱帶著笑,祖父並不討厭換之,有時候看兩人不著痕跡的斗法也挺有意思的。
段梓易一點不介意自己娛樂了秋兒,看著她的笑顏,話卻是問的夏德,「之前說的事考慮好了嗎?」
「我還有個問題想問。」
「你問。」
「您以王爺之尊本該呆在上都皇宮內才對,為何會來到會亭?別說是因為含秋,您也是來了會亭後才能遇上含秋。」
「你懷疑我是被驅趕出宮的?」段梓易挑眉,眼神中明明白白的閃過對皇宮中那位的不屑,「就憑他段明昱還沒有這個本事。」
「那是為何?」
「表哥……」
「含秋,你的好意我懂,可是我總要知道我夏德要追隨的人是否有其他麻煩,是否值得我追隨,你放心,這話進了我耳,絕不會再讓他人知曉,祖父那里不該說的我也絕對會守口如瓶。」
夏德的態度太堅決,夏含秋知道自己定然說服不了他,只得轉頭看向另一個更加肆意妄為的人。
段梓易微微抬起下巴,露出倨傲的弧度,「先王的兒子並未死絕,我救出來一個,當時為了擺月兌追殺跑的是這個方向,秋兒恰巧救了我,也才有了後來的傾心,還有其他要問的嗎?」
「有。」夏德半點不客氣,並不因為他的身份而退卻,「這麼說來,您現在是麻煩纏身?」
「麻煩?」段梓易冷笑,「我在會亭呆了這許久,也沒少拋頭露面他段明昱都找不到我,又有什麼本事找我麻煩?」
「那你可有……爭雄之心?」
這話問得過于莽撞了,夏含秋心里暗惱表哥太過于咄咄逼人,明知道換之的王爺身份卻還是如此激進,換之本就不是多有耐心的人,這會一一回答表哥的問題一是因為她,再則也是因為欣賞表哥。
若是換之失了耐心,怕是對表哥的欣賞也會淡去,這樣表哥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男人間這樣的對話,她不能參與進去,那會讓人生厭。
心中念頭轉了幾轉,夏含秋卻又不急了,換之怎麼說都是自己人,惱了也不會為難夏家人,她雖以夏家為娘家,夏家也需得憑自己的努力強大起來,當機會降臨時才有實力抓住。
過分的庇護並非為夏家好,她早該明白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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