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為看到含秋再一次差點吐出來後忙不再說起別的,將師門的功法教給她。(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代代相傳的功法沒有口訣,無為只是在段梓易要吃人的眼光下松松按住夏含秋肩膀,將一股氣渡了過去,並控制著這股氣在她身體里游走了一遍,動作之前叮囑道︰「記下這個走向,以後你每日行功都須得這麼走,不過你最先要做的,是感應到氣感。」
一圈畢,無為問,「有何感覺?」
「很新奇,身體不癢,但是心里會覺得有點癢。」夏含秋想了想,又補充道︰「如果氣感是感覺到筋脈里有東西在游走的話,我有感覺到。」
無為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她,難不成含秋還是天縱奇才不成?他當年都是用了七天才感覺到,就是這個速度,師傅還說他悟性不錯,可是和含秋一比……這根本沒得比!
無為覺得幾十年來受的打擊都沒有今日多,果然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看他神情有異,夏含秋心下不免忐忑,「有何不對?」
不對得多了!無為最終也只是搖頭,「這是氣感沒有錯,你好好感悟,預言者的修為能強身健體,卻無法用來制敵,外有無為觀,內有換之,這方面我倒也不特別擔心,我更擔心的是你會不小心暴露身份,歷代預言者都會一些掩飾身份的其他本事,這些日子我會一一教給你,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能學會多少,是否能學精就看你自己了。」
「是。」
「趁著感覺還在,你先在這里修煉一會,剛才我引著走的路線還記得吧。」
「記得。」夏含秋當即閉上眼,模索著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去調動筋脈里那一道弱小的氣,很快就沉迷進去,再听不到他人的話。
段梓易走到門邊吩咐了兩句。使人將這里重重保護起來後才坐回原位看向無為,「有話和我說?」
「難不成你心中沒有疑問要問?」
有,還有不少,只是現在談,合適嗎?段梓易不由的看向身邊的秋兒。
「放心,這會只有打雷才驚得醒她。要是你放得下心,我們換個地方談也行。」說到最後,無為帶著笑意打趣道。
自是不行!段梓易想都沒想就在心里否決了,「就在這里說吧。」
「你的地盤,你做主。」
這樣的無為外人難見到,段梓易卻見得不少。每每兩人相處時他都是這樣的,愛反著說話,愛開玩笑,有時候還會有點賴皮,他不知無為為何在他面前不同,是否卜算到了什麼,他無意去深究。反正這種相處方式很合他意,這個人也很對他胃口。
兩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一會,段梓易一開口就問得關鍵,「秋兒的娘親是不是還活著?」
無為並不意外他察覺到了,也不瞞著,「是還活著,當時我去得遲了些,她已經自殘了,我雖然將她救出了火海。傷卻已經造成了。要不是老三本事不弱,這條命怕還是救不回。」
「她現在在西山?」
「對。」無為眉頭輕揚,「天底下人都認定我是個道人,無為觀是個道觀,便以為無為觀全是男子。女子不能存在,你四王爺不也這麼認為的嗎?」
「難道不是?我去過數次,從沒見過一個女子。」
「那是因為女子全住在後山。」
段梓易嘴角都有些抽搐,「我看是你惡趣味的故意蒙騙世人吧。」
「對極了,哈哈,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我這身衣服不過是歷任預言者都會穿的,接近于道袍,可細看就知並非道袍,既非道袍,我又怎會是個出家人,雖然我們和出家人差別也不大,但是到底我還是沒有出家的嘛,哈哈。」
「你不會要告訴我,秋兒以後也要穿這一身吧,我記得你四個弟子穿的和你也不一樣。」
「這方面我對他們沒要求,他們想怎麼穿就怎麼穿,現在他們穿的那身是陳辰定下來的,和我的衣服很接近,但是又不同,我看著挺好,至于含秋……」
無為看了入定的夏含秋一眼,笑,「雖然歷任預言者要穿這身,可這是男子衣服,總不能讓含秋易做男兒打扮,她是頭一個女預言者,大可以由她來制定規則,以後再有女預言者出現時便需依著她的規矩來了,這樣不也挺有意思?」
這倒是個好主意!段梓易心里迅速決定,一會就遣人送信回封地,命人將他領地里的那幾個匠人送來會亭,秋兒要穿一輩子的衣著可不能馬虎了。
他的人手雖然近半來了會亭,可侍候他的人卻幾乎都沒有動,這樣不行,既然以後會亭會是他和秋兒的重心,其他人手先不論,行宮那些閑著的下人倒是可以先行過來。
弟子如此出色,解月兌近在眼前,就算知道浩劫近了,無為還是心情很好,悠閑的看著沉靜的換之,思量著他這會怕是主意一個又一個了。
自從昨日來了會亭看到兩人後他便明了兩人之間的羈絆比所有人看到的都要深,之前一直不甚明朗之處突然就明朗起來了,含秋和換之從始至終就是一個整體,他雖不懂為何有了含秋才有換之,卻明白何為有了換之才能有含秋。
現在的含秋太弱,弱得不堪一擊,若不是有換之護著,縱是她有天大的本事,成長起來之前,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她也落不著好。
老天爺果然偏心啊,怎麼就沒給他一個伴呢?不用換之這般優秀,也不用含秋這般與眾不同,普通的,只要是他命定的人便好。
這兩人,實在是由不得人不羨慕。
「無為觀的情況你也知道,這些年世人將他們追捧得太高,我那四個弟子穩得住,其他人卻未必,必須有一個強大有本事的人才能鎮得住一眾人等,含秋的性子太過恬淡,逼著她改變不要說你,就是我也不忍心,我還在的時候自然不會有什麼擔心,可我和她的緣份未到……你說奇怪不奇怪,明明我都在教導她修行之路了,卻緣分未到,我是越發看不懂了。」
無為輕輕搖頭,「待我不在她身邊後,換之,你多用心些,有我四個弟子壓著出不了大亂子,可我希望這一方勢力能真正听命于含秋一人,就像現在他們現在會因我的一句話而赴湯蹈火一樣,有朝一日,我希望含秋能取代我的地位,要如何做到,就靠你了。」
無為觀的情況段梓易是知道一些,可那些必然不是無所觀的所有,就算是一部分,也已經很嚇人了,要是能將這一方勢力掌握在手里,只听命于秋兒一人,那就算他和秋兒之間起了什麼變故,他也不用擔心秋兒無自保之力。
「你知道,這于我不是問題。」
他就是因為知道才提議的,無為想到這人的鐵血手段,給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求了句情,「不要將他們敲打得太厲害,若留下陰影就得不償失了。」
段梓易眉眼一挑,「只要他們對秋兒忠心,何來敲打?無為,我不是你,那是你培養出來的人,你自然舍不得,于我來說卻是附加的,若是他們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動不該動的心思,秋兒便是多了一方助力,我求之不得,可若是他們自己動了妄念……我如何能留下他們?我不信憑我一己之力會護不住秋兒,封地我都多少年沒管了,現在方方面面也不差,我若用心打理,你覺得我會做到何種程度?」
「你的意思我明白,放心,交給含秋之前我會先將他們敲打一翻,再說還有陳辰,他會全心向著含秋的。」
「但願如此。」
無為看他這樣又忍不住調侃他,「你會不會太護食了一些?含秋總要自己成長起來,你這麼護著,她還怎麼成長?」
「在我的看護下成長,有何不好?該放手的地方我會放手,可總不能明知有危險卻還讓她去涉險。」
「你真能做到你說的才好,她在你看來是弱者,需要你的保護,但是從她的身份上來說,她是一個保護者的身份,若是她的心太過軟弱,後果,你我都承擔不起。」
「我沒你那麼偉大。」段梓易一臉淡漠,「早在半年之前秋兒就告訴過我會有戰亂,而且是從梁國起,我連向我皇兄示警都沒有,因為一旦示警,會暴露我,會給秋兒帶來麻煩,我那皇兄也定然不會將我的示警當一回事,只會想著要循著線索抓到我,我生存的環境便是如此,如果不自私,我墳頭都被人踩平了。這些我不想讓秋兒也經歷,如果這會阻礙她的成長,無為,我只能和你說聲抱歉,我不會因此而改變,于你來說她是你的繼任者,于別人來說她也許是救世主一樣的存在,可是對于我,秋兒只是秋兒,是要和我過一輩子的人,其他因素都不在我考量之內。」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私。」無為嘆氣,「可我卻不能說你不對,誰不自私?不自私就是聖人了,世上成聖的又有幾個,含秋起步太晚,已經沒有時間給她去營建自己的勢力以自保,你只要不限制她成長,其他的,便隨你吧,她得安安穩穩的活著,才能做她的預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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