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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師傅說什麼,木清始終看著面前那張聖旨沒有抬頭,一字一字,他逐個字的看,想從中看出點燕王的回護之意來,可是,沒有,不管是單個的看還是組合到一起,都是冷冰冰的命令!
他木清,居然淪落至此種境地!
燕王,燕王!
「這一仗,必須打!」
範東舟抓起手邊的茶碗朝他用力擲過去,「木清!」
「師傅,您听我說完。」木清不躲不閃的挨了,也不去擦一身水漬,金貴的聖旨上落滿茶葉也不在乎,這會,他是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之前我做了不少準備,便是這道命令不來,我也準備攻城了,拿下這城,我才有說話的權力!」
範東舟卻不好糊弄,「幾成勝算?」
「六成。」
在戰場上,四成勝算便能拼一把了,何況是六成,範東舟那口氣才順了些,可一想到那道旨意火氣又上來了,「若是你奪回一城,又給你限個五日命令你再拿一城呢?你待如何?」
「師傅,在你心中我便是那般好拿捏的嗎?他若敢再來,我便敢抗令,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除非是他想逼我謀反!」
「你心里有這個底線就好,清兒,我要求不高,你別讓我黃土埋半截的老頭子白發人送黑發人就行。」
木清強忍著悲意不露半點端倪,笑著應承。
他已經沒有退路了!燕王將木家人關而不殺,就是用來牽制他!可明明要用他,卻又容不下他!除了死,他已經無路可走!
若是他的死能換來木家滿門平安,那這條命,他便不要了,免得總遭人惦記,避得開這回依舊會有下回,下下回。)」
兩百里,師徒兩人對望一眼,皆是滿臉苦澀,現在趕回去,還來得及嗎?
那士兵應該是個本地人,對這一帶極為熟悉,可即便如此,也走了有差不多將近一個時辰才來到有車馬行的鎮上,迅速買了三匹馬往單莊城奔去。
等他們到時天已經黑了!
沒有听到屬于戰爭的聲音,兩師徒稍顯心安,可走得再近一點他們就知道自己想錯了,沒有聲音,是因為已經打完了。
蔣念看到一個眼熟的人忙拉住他問,「你們將軍在哪?」
被拉住的人顯然是認得他的,也可能是急慌了,連忙道︰「半個時辰前將軍獨自去追擊吳國守城將軍,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就他一個人去的?城奪下來了嗎?」
「是,將軍一個人去的,不許我等跟隨,城奪下來了。」
蔣念一瞬間就想明白了師兄的打算,拿下城,堵住了所有人的嘴,留下親衛,不讓他們枉送性命,然後用自己的命去保全木家全族!
蔣念氣得直發抖!
顯然,範東舟也想到了,翻身上馬,邊道︰「他就是要死,也必會拉上吳國將軍的性命,一時半會死不了,他是往哪個方向去的?」
親衛一听,忙指了個方向,待他自己牽出馬來縱馬追上去時,只能看到一個老人在一地尸體間抱著其中一具哭得不能自已,而那具尸體,分明是穿著一身將服。
就在今天,將軍還穿著這一身率領他們奪回來一城!
親衛從馬上滾落在地,一路跪爬著到他身邊,之前所有的僥幸都沒有了,這個臉都被鮮血糊住了,胸膛上插著一支長矛的人,真的是將軍!
「將軍!將軍!」
蔣念在一邊一把抓住他要去搖晃木清身體的手,將之放到木清的手腕上,那里,沒有脈搏。
「我師兄,是真的死了。」
模著沒有脈搏的手腕,親衛放聲大哭。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卻是木清的親衛趕來了。
看著這場面皆是怔在那里,連下馬都忘了。
直到蔣念將人抱起來,他們才醒過來,連忙翻身下馬,卻沒有幾個還能站得穩。
他們常勝不敗的將軍,怎麼可能會……
「你們,都上來模模你們將軍的脈搏。」
雖然不解,可他們就如之前那人一樣心里還抱著僥幸,所以都上前了,可結果,只是更肯定了將軍已死的事實。
「我師兄到底還是將命給了燕國,你們替我師兄做證,不管是忠還是孝,他都盡得徹底,對燕國的忠誠天地可鑒,對木家……哼,你們替我問問木家人,他們到底虧欠了我師兄多少,你們也告訴燕國那些只知弄權的人,木清不是誰都能代替的,沒了木清的燕國,我等著看你們是不是還能保持現今的優勢!師兄的尸體我帶走了,便是埋,我都不會將師兄埋在這里,以免再被人憑白降罪,死了都要被人挖埋鞭尸,不得安寧!」
範東舟一張老臉上俱是悲傷,上前小心翼翼的幫著將木清放到馬背上,蔣念解了褲腰帶將人綁在自己身前,一手攬著他,一手抓著韁繩,看師傅在馬下幾次都沒能翻身上去,還是一眾親衛幫忙才在馬背上坐穩,心里酸疼得厲害。
木清,你對燕王盡忠了,對木家盡孝了,可對師傅呢?前天師傅還說你別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你今兒就倒在他面前!
閉上眼忍下眼眶中的淚,蔣念才又睜開眼楮,看了一眼默默流淚的親衛,最後再看了一眼燕都方向,一抖韁繩,「我蔣念,永世不再踏入燕國境內,駕!」
木清和吳國將軍同歸于盡的消息迅速傳回燕都,蔣念的那番話,也幾乎是原封不動的傳了回去。
木清這支隊伍是他一手拉起來的,不止蔣念恨,就是他們也憋著一口氣,在有心人的傳播下他們都知道了,他們的將軍,是被燕都那些人活生生逼死的!
而燕都,沉默只是瞬間。
很快各家便動了起來,前方沒了主將怎麼行?才剛拿下一城,現成的桃子當然得搶到手!
燕王在沉默過後,讓人將木家的男人都提溜到了殿前,親口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們。
看著木老頭兒一臉大受打擊的模樣,燕王冷笑,「木清用他的死和一城換你們木家全族平安,他這個孝可是盡到底了,木世榮,沒了木清的木家,你覺得可以撐多久?」
木世榮嘴巴動了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個好用的孫子,居然就這麼沒了?怎麼會呢?他不是常勝將軍嗎?他那身本事,明明少有人能敵啊!
燕王還嫌打擊得不夠,損失一員戰場上無往不利的大將,他也是有氣的,「說到底,木清就是被你們木家人害死的,燕都多少大家貴族,你看看誰像你們木家一樣惹人嫌?木清在前方為你們拼下富貴前程,你們是怎麼待他的?還硬生生抬一個堂兄弟來壓制他,你腦子里裝的都是泥嗎?你問問在場的眾位,有多少人希望自家出一個木清那樣的?
若是你們木家會做人,將各家關系處理好,便是發生了木靖的事,又豈會牆倒眾人推,只恨不得人人都踩你們一腳才好?木清,又豈會連半點助力都得不到,事事只能靠自己?哈,也不對,他還有個師傅,有個師弟,你們惹了事只知後退保全,人家師徒卻為木清跑前跑後,先將木清的一雙弟妹接走,再去戰場上護他周全,最後還替他收了尸,便是為了這,我也不會再追究木清那雙弟妹的去向,堂堂血脈親人,竟然連個外人都比不得,木世榮,死了,你要怎麼去見你家老二?」
字字句句,全戳在木世榮心窩上,想到老二臨死前懇求的眼光,終于眼皮子一翻,暈了過去。
堂上,殿前,無人可憐他!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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