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植擎天猶自不相信地問道。
「掌門不信試試就知道了。夫人現在一定是去找逐日及蘭姑娘了,逐日那小子傷好了明天離去,夫人去送完行很快就會回來。屬下建議掌門現在就回房去等夫人
植擎天生平頭一回听追風的話,回攬月閣等丁雪尋。
追風望著植擎天消失的背影笑得花枝亂墜,引得經過的寒玉頻頻看過來。
追風有個狗改不了吃屎的習慣,就是見到美人就心癢想逗,今日心情又甚好,一直冷冰冰的寒玉看在眼里也成了一朵含苞欲放的鮮花。
追風笑嘻嘻上前逗寒玉︰「寒玉姐姐出落得越來越標致了,是該講婆家的時候了
寒玉小臉一紅,悄悄偷看了追風一眼,聲音溫柔得不象話︰「人家那里是姐姐了,我比追堂主還要小上一歲呢
追風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露出自以為最瀟灑最迷人的笑容︰「那我就托大喊姐姐一聲妹妹了。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妹妹可否在夫人面前幫著美言幾句?」
寒玉心里甜滋滋的,羞赧地報以一笑,「追堂主有話請說,小妹一定會盡力而為
追風壓低聲音道︰「那就有勞妹妹了。夫人將我禁欲整整一月有余了,妹妹可否在夫人面前提點一下,讓我去麗春樓開開暈?」
寒玉听到前一句心里還是喜滋滋的,听到後一句徹底黑了臉,一腳狠狠地踹在追風腳上。大罵道︰「去死,想得美!」含著一包淚水跑開。
追風痛得齜牙咧嘴,咬牙切齒道︰「可恨的小蹄子,終有一日爺要將你弄到手。讓你見識見識爺的厲害追風委實想不到,離這一日竟然不遠了。
逐日雖然被棄了武功,植擎天待他還算仁慈,並沒有落下什麼殘疾,只是與普通的男子無異。當然,能留下小命是看在丁雪尋的顏面上。
直至傷好了。逐日依然不肯接受不了這個痛苦的事實,時時鬧上幾日絕食尋死,把蘭拂曉悲傷得死去活來,小臉一下子尖了不少。
丁雪尋看著心中不是滋味,也不再阻攔蘭拂曉帶逐日離去,並將自己積累的財產全給了二人。
「你既然那麼想死,我來幫幫你!」丁雪尋對著一聲不吭的逐日說著,拿起逐日往日用的大刀就向他闢下去。
蘭拂曉驚呼一聲,想攔都攔不及。
眼見大刀就要闢下來,逐日在最後的時刻本能地伸出手躲。
手上傳來一種劇痛。沒有鮮血流出來。
逐日一怔,蘭拂曉也是一怔。
「你不是想死嗎?躲什麼躲?」丁雪尋冷冷盯著逐日,「我若是用鋒闢下去,你的腦袋還在脖子上嗎?」
逐日低頭道︰「我想我若死了,就只剩下她孤單一人了這個她,自然是蘭拂曉了。
蘭拂曉悲傷不已。掩了面嗚嗚抽泣起來。早知道愛這個男人這麼辛苦,她寧願守著姐姐一個人清冷過一輩子。
丁雪尋涼涼笑道︰「她怎麼會孤單一人呢?不是還有我嗎?你要死趁早,冷血門有幾百號光棍,我隨便將她許給一個都比你強。等她成親了,很快就會忘記你過幸福的日子
逐日猛地抬起頭來看丁雪尋,「你……你怎能這樣?」
丁雪尋冷笑道︰「我為何不能?你死了,難道還要妹妹為你守寡不成?你想得美!」
逐日一臉糾結地望著天花板,半晌道︰「那我不死了,我如何能讓別的男子來糟蹋她?」
丁雪尋忍不住翻個白眼,「難道妹妹跟著你就不糟蹋?你看你。如今哪里象個男人?」
他哪里不象男人了?逐日抬頭,無語地望著丁雪尋。
丁雪尋道︰「你若是個忠心耿耿的,就應好好待妹妹,妹妹才是八王爺的親生女兒
逐日看了蘭拂曉一眼,又一聲不吭了。
真是別扭!
丁雪尋撇撇嘴走了出屋。蘭指曉跟著出來。悄聲笑了笑︰「多虧姐姐來了,要不我真拿他沒辦法
丁雪尋隨意道︰「這種人就該罵,簡直欠揍,狠狠揍一通就清醒過來了
蘭拂曉卻不太認同地道︰「他就是一時轉不過彎來,姐姐可別罵他了,逼急了反而不好
丁雪尋︰「……」
果然是好人沒好報!她好不容易想了個法子罵醒逐日,人家還不領情。什麼叫女生外向?這就是了。
「真是女大不中留!」丁雪尋佯裝發怒,瞪了蘭拂曉一眼,蘭拂曉哪里怕她?撲哧一聲就笑了,離別的傷愁在笑聲中淡了不少。
回到攬月閣,夜色已經落下來。剛推開門,身子就被一個男子攔腰抱起。熟悉的男子氣味傳入鼻尖,丁雪尋絲毫不緊張,縴長的雙手反而勾起他的脖子,將身子緊緊貼在他的懷里。
植擎天吻了一下懷中的女子,抱著她飛躍而起。
丁雪尋干脆閉了雙眼,任由呼呼的清風快意刮過臉頰。心里羨慕得不行,她也跟逐日學過輕功,不過差不多都還給逐日了,那個三腳貓的水平與植擎天簡直就是天壤之別。日後一定要拜植擎天為師,就沖這飛翔起來的那種飄逸快意,也要把輕功練好。
植擎天停在一棟小石屋前,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子,柔聲道︰「到了,睜開眼來看看!」
「奇怪,這個半山腰上怎麼有一棟小屋呢?」丁雪尋睜開雙眼,不可置信地打量著面前的小屋,小屋不大,可相當精致,小屋的外面還圍了一個二人高的籬笆牆。
誰這麼無聊,跑來這里建一幢石房子?丁雪尋肉眼打量了一下腳下的海拔,少說也有五百米,這個高度要建一幢石房子在這個時代著實不易。
植擎天輕輕按了一下牆上右起第四塊磚,第一道石門應運而開,映入眼中的一道牆,又按了一個左起第三塊磚,第二道石門也開了,這回映入眼內的是一個溫馨的家。
石房子雖然不大,可五髒俱全,一應生活用具該有的都有,側邊的後牆甚至還配了一個小廚房。
丁雪尋打量完房子再側頭打量植擎天,臉上是訝然的表情︰「這幢房子不會是你建的吧?」這幢房子實在太合她的心意了,要是植擎天搶來的,她還真不好意思要。
植擎天坐在床上,懶洋洋道︰「是誰說過這里風景秀麗怡人,氧氣充足,想要在這里建一幢房子的?」
丁雪尋眨眨美麗的大眼楮,她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這段時間忙著冷血門的事,腦子實在不夠用。
植擎天看她冥思苦想費勁得很,也不為難她,「那年我捉你回冷血門的路上
丁雪尋抓抓頭發,終于想起來了。「我當時就隨意說說,你居然還記得?」那時植擎天一心要殺她,總是一張冷冰冰的棺材臉,現在想想仍然心有余悸。
「尋兒,你說過的任何一句話,我都記得植擎天溫柔地凝視著她,眼中蕩漾著情意,伸手把撈她入懷,細心為她理順一頭青絲。
這段時間夠她忙的了,腦子一忙亂就下意識抓自己的頭發,看得他又是憐惜又是心痛。
「那次你下山後,我就命人建了這幢石房子。不過很少來,家具一應用品都是最近才添上的房子建好後,他開始還常常來,後來就幾乎不來了。
那時他只知道蘭拂曉是他的未婚妻。他與她,終究是不可能,永遠不會再有交集。來了只會陡增傷感,又何必再來?她于他,只能埋藏于心底,就象這石房子,一直荒蕪著。
「那時你若殺了我,現在會不會後悔?」丁雪尋趴在他懷里甜滋滋地笑。從那時開始,他就偷偷喜歡她了麼?可明明,他很想殺她的樣子。
表面上是時刻要你小命的凶殘樣子,心里其實喜歡你喜歡得要命!一個殺手的暗戀,委實讓人感到可怕。丁雪尋又是開心又是感慨。
「後悔!怎麼不後悔,一定會後悔得死掉植擎天喃喃低語,輕吻著懷中的女子。
「尋兒,我們約定的一年之期,還有一個月就到了植擎天輕聲道。
想來想去,他還是迫切想給她一個名分。從前,她心中未有他時,他想著只要她心中有他,一輩子呆在他身邊就心滿意足了。
現在,她的心中有了他,身子也給了他,他卻又貪心想要更多,他想她心中全部是他,他是她的全部,她的喜怒哀樂全是因為他,想她為他生兒育女,天天守著他永不離棄。
盡管他們已經在蘭氏墓前許諾,也算得到長輩的認可。可他就是想諸告天下,她是他的妻子,用這個儀式在她身上打下他的烙印,讓別的男子休得再存非分之想。想看著她為他披上大紅嫁衣,坐在花轎里等著他的到來。想給她一個明媒正娶的名分,以植夫人的身份光明磊落出現在世人面前。
「什、什麼一年之期?」丁雪尋近來的腦子委實不好使。她對植擎天許下的承諾有一大籮筐,句句都是敷衍哪里會放在心上?
肩膀上吃痛,已經深深印下植擎天的兩顆牙印。這一口咬得著實不輕,丁雪尋痛得淚水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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