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聞徐佑軒的話,再瞧他的臉色,七朵腦子里禁不住‘嗡’了一聲。
難道他看出什麼蹊蹺來了嗎?
七朵在心中暗暗月復測。
她本想找個徐氏忽然身體不適的借口,先將徐佑軒打發離開,只是在她去開門時,譚德金與徐氏二人也出了屋子,此時正走了過來。
「溫公子,徐少東家?」見到徐佑軒與溫修宜去而復返,徐氏和譚德金也十分驚訝,二人對望了一眼,眸底深處皆有一絲擔憂之色。
徐佑軒看向徐氏,沒來由的有些緊張。
他不知道若徐氏真是大姑母,自己該用怎樣的態度待她,更不知她會不會因自己是徐家的子弟而憎惡自己?
同時自己這樣冒昧的去問話,十分失禮,會不會讓七朵一家人輕看自己?
這一刻他倒有了退縮,想著還是回去問爺爺或父親好了。
正在他猶豫之時,徐氏倒先開了口,「徐少東家,有話請講。」
她之前听到了徐佑軒與七朵的對話。
有些事情躲也躲不掉,還不如由著他來問,而後自己否認,省得他在心里猜疑。
溫修宜自出徐佑軒的猶豫,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溫聲道,「佑軒,你與伯母單獨去說吧。」
徐佑軒牙輕輕咬了咬,點點頭,對徐氏道,「伯母,請借一步說話。」
徐氏點點頭,帶著徐佑軒去屋內說話。
溫修宜復坐在槐樹下的桌旁。品著七朵新沏的桃花茶,譚德金在一旁坐陪。
不過,譚德金有些心不在焉,眼神總是不時的往屋子的方向飄,有些擔心徐氏。
七朵倒不擔心,反正該來的遲早要來,老娘明知徐佑軒是徐家人,還主動接話。說明她心里已有了打算。
屋內。
徐佑軒沒有落座,而是撩的袍角,對著徐氏行了個大禮,「姑母,請受佷兒一拜。」
沒有問徐氏是不是自己的大姑母,而是直接喚她一聲大姑母。
他知道,若徐氏有心隱瞞,自己要是問她是不是徐家人,她肯定會極力否認。
而自己直接呼一聲大姑母。她可能會誤以為自己已知事情真相,說不好會承認與徐家的關系。
只因未確認徐氏的身份,否則此刻他該行跪拜的大禮。
听得徐佑軒這一聲呼。徐氏再有心理準備。也情不自禁面露慌色,這孩子難道已經知道了?
徐氏的表情被徐佑軒捕捉入眼,心中已有數。
徐氏穩了心神,故作驚訝的道,「徐少東家,你這好好的為何要喚我一聲姑母?」
徐佑軒抬了眸子看徐氏。面有激動之色,「大姑母,我知道您就是十四年未見的大姑母,第一眼見您時我就覺著面熟,只可惜我那時年紀太幼。記憶有些模糊,否則第一眼就該認出您來的。大姑母。請恕佷兒失禮。」
徐氏搖頭,「徐少東家,我真的不知你在說什麼。雖然你我都姓徐,我也很想有你這樣一位精明能干的佷兒,只可惜我沒那好福氣,更不敢亂攀親戚。如果徐少東家說我與你十幾年未謀面的姑母生得有幾分相似,我真的十分榮幸,只可惜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請回吧。」
端詳著徐佑軒年輕的面龐,徐氏有些感慨,真是歲月不饒人啊,當年頑劣的小童,如今已經長大成人,生得儀表非凡,果然不愧是徐家的子弟。
她也十分想與徐佑軒相認,只是當年的積怨太深,永遠忘不了徐老太爺吼得那一句‘從今往後,你不再是徐家人,所有徐家人也不許這逆女相認,否則就是與老頭子我做對,違者的下場如這逆女,趕出徐家大門’,不能讓徐佑軒因自己而受罰。
任徐佑軒如何說,徐氏就是不承認自己為望松縣徐家人。
他無奈,只得告辭。
七朵從徐佑軒的表情可以看出徐氏並未承認真實身份。
唉,當年的恩怨幾時能了呢?
不過,這種事自己暫時也無能為力,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雖然徐氏死活不承認自己是徐家人,但徐佑軒心里已經差不多確認了她的身份。
要是不知大姑母的下落也就罷了,如今已知她在哪兒,要讓他做到不聞不問,裝做不知有大姑母的存在,他做不到。
正好有批蓮藕要送往望伀縣,他趁此機會,親自送藕過去。
一回到徐家,徐佑軒吩咐人去卸藕,他就迫不急待去找徐老爺。
「軒兒,你怎回來了?」見到兒子回家,徐老爺有些訝異的問,他知道桐林縣的酒樓和美食城可離不了人的。
「送藕回來,遲些就回去。」徐佑軒答。
「好,等會兒去給爺爺請了安再走,你母親也十分想念你,再去看看她。」徐老爺點頭,立馬吩咐人去做些徐佑軒最愛吃的燕窩蓮子羹。
「知道了,父親。」徐佑軒應了。
父子二人去書房說話,正好問問那邊酒樓和美食城的經營狀況。
進入書房,徐佑軒將門窗閉緊,好像怕說的話被人听去了一樣。
「軒兒,怎麼了?」徐老爺見他這副模樣,十分費解的問。
「爹,我……我見到了大姑母。」徐佑軒走近父親,壓低了聲音說。
「哦,在哪兒?」徐老爺面現激動之色,嘴唇有些哆嗦,聲音也壓低了問。
「爹,您知道嘛,大姑母就是小七的母親,真的好巧。」徐佑軒低聲說了發現徐氏身份的經過。
「你大姑母如今一切可好?」徐老爺听完徐佑軒的話,沒有質疑什麼。而是直接確認了徐氏的身份。
徐佑軒有些不確定的問,「爹,您是不是早知小七的身份?」
「唉!」徐老爺長嘆一口氣,輕輕點頭,「其實我第一眼也並沒有認出七丫頭來,是你爺恰好有一回見過小七與你大姑父,所以小七雖然是男裝,但你爺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既然徐佑軒已知徐氏的身份。徐老爺也沒再隱瞞什麼,將徐老太爺當初說的話原本告訴了兒子。
听完父親的話,徐佑軒的眉頭死死的擠在一起,「爹,事情都已過去了十幾年,您也勸勸爺爺,讓他老人家原諒大姑母吧,咱們一家人相認團聚該有多好啊。」
「我何嘗沒勸過,只是你爺性子剛硬。又是說一不二的性格,這一輩子從未有人敢頂撞違逆他,你大姑母是頭一個。你爺爺不但生氣。而且還特別傷心。他認為當年是為了你大姑母好,結果你大姑母不但不領情,反而說出決裂的話語來,如今想要修復這層關系,何其難啊!唉!」徐老爺嘆息,憶起往事。真是傷心難過。
徐老太爺的性格,徐佑軒十分清楚,也知道想要他老人家開口原諒一個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如果不認識七朵,這件事徐佑軒也許不太會在意。畢竟這是上一輩的事,自己一個小輩沒那資格去管。
可現在。他想幫七朵,如果有了徐老太爺的相助,有徐家做後盾,相信七朵家的生意會更上一層樓,能發展得更好。
徐佑軒認真想了想,道,「爹,我在想,既然爺爺不會主動原諒大姑母,那咱們可以去勸大姑母,讓她先低頭去向爺爺認錯,相信只要大姑母態度誠懇,爺爺肯定會原諒大姑母的,畢竟大姑母是爺爺的女兒,爺爺他老人家哪怕是鐵石心腸,也不會真的忍心不認她的。」
這看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父女哪兒有隔夜仇,只要徐氏誠心認錯,徐老太爺肯定會原諒。
可徐老爺卻搖頭,「軒兒,你不了解你姑母的性格,她與你爺爺脾氣十分相似,都很強硬與倔強。她要是能主動低頭認錯,關系也就不會鬧成今天這地步。」
「爹,這件事我可以和小七商量,小七主意多,說不定能說動大姑母的。」徐佑軒卻信心十足。
「這件事回頭再說,先不要對七丫頭言明,先讓為父好好想想。」徐老爺擺擺手,「你去看看爺爺和你母親。」
徐佑軒也沒多說什麼,點點頭出了書房。
徐老爺未動,而是陷入沉思,在想當年之事。
這些年明秀都未回來說一句軟話,相信全都是拜那人所賜。
記得明秀與父親鬧僵說要與徐家決裂之時,那人曾說了一句話‘徐明秀,你真是不識好歹,你父親千般萬般為你好,你卻這樣回報他,真是枉費了父親這些年的決心。你要真有能耐的話,離開咱們徐家後,就別再回頭,莫要現在說得硬氣,到時遇到難處時,又厚著臉皮回來認錯要好處。你也知道你父親心軟,到時少不得就不計較,你這算盤打得還真響啊。’
唉,妹妹是何等人,她心氣高,哪兒能受得了這番激將,當下立了重誓‘我徐明秀今生哪怕就是窮死餓死,也決不踏入徐家大門半步來搖尾乞憐,也不會接受徐家人半文的恩賜,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當時自己分明看到那人臉上有奸計得逞後得意的笑容,自己去勸明秀莫上當,可明秀心意已決,九頭牛也無法拉回。
十幾年過去了,明秀真如她當初所立的誓言一樣,不但未踏進徐家門半步,就連望松縣縣城都未來過,更沒有低頭來認錯。
而自己後來也曾送過銀兩給她,她卻連面都不見,說不認識他。
來多了幾次後,她親自出來見他了,不過,她是帶著掃帚出來的,親手將他打出了譚家大院,說他是惡毒小人來害她。
不過,從這以後,他再也沒去過譚家,他知道她的心意,不敢再去惹她傷心難過。
這些年听說她的日子過得並不好,可她一直謹守當年的誓言,從未低頭。
想要勸她背棄當年的誓言,談何容易。
怨只怨那人當初太過惡毒,借明秀的軟肋,逼她立下如此的重誓。
徐老爺的眼楮有些濕。
唉,傻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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