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後來告訴七朵一件事。
這件事令她既震驚憤怒,同時又激動興奮。
原來溫修宜終于將譚德銀所做的骯髒事查了個水落石出。
反正自從譚德銀做了道士之後,利用這特殊身份,就沒做過一樁好事。
只要有有錢人來找他譚德銀算命,他一定會發揮三寸不爛之舌的本領,危言聳听,說別人家有血光之災,想要避禍,必須要用銀子消災。
僅此一項,不知騙了那些有錢多少雪花銀。
除了騙人錢財外,他還奸*yin過不少婦人。
不過,對于這些婦人,他並不是用強,而是她們心甘情願的。
一些過得不如意的婦人前來找他算命時,他就會說她命如何如何的不好,若想改命格的話,必須與他發生關系。
當然,他說得會比較好听,說婦人與他發生關系,吃虧的反而是他,因為他會本身的神功將婦人體內的濁氣晦氣祛除出來。
有些對迷信特別痴迷的愚昧婦人,竟然真的信了他的話,不但心甘情願被他佔了便宜,事後反而還要送銀子給他表示意。
當然,做這些事時,並不在譚家大院,而是在小王莊的清風觀里。
那處清風觀以前是譚德銀那所謂的師父的。
那師父幾年前就出去雲游了,就將道觀給了譚德銀打理。
譚德銀卻並未宣稱師父不在道觀,隔三岔五去道觀時,對家里宣稱都是去看師父,實則是去為非作歹。
這些齷齪事,楊氏全都蒙在鼓里,不然,她定不會饒了譚德銀。
除了這些事情之外,譚德銀還涉嫌販賣人口。
與他一起做壞事的還有同謀,那就是王紅雷。
王紅雷得知當今皇上喜歡煉丹。要用到紅鉛,但因朝臣們的反對,于是皇上就私下里命人去尋找那些八到十一歲的女童,而後將她們帶入宮中練紅鉛。
因這事是偷偷模模的進行。所以對奉上這些女童的人會進行獎賞,一個女童賞銀三十到六十兩不等。
這幾年間,譚德銀在此項上獲利不下于五百兩。
他利用為人家算命改命的機會,騙人家將女兒送走,然後他再將這些女童交給王紅雷。
王紅雷負責將女童交給其他人,收到賞銀後,他與譚德銀二人分成。
當初譚德銀說七朵與趙氏相克,說要將她送去王紅雷姑太太家,這也是一個借口,其實也是想將她送進宮去煉紅鉛的。幸好這副身體換了靈魂。否則原主就算不在山芋窖里悶死,最後也會在宮里被折磨至死。
總而言之,這些進宮的人最終都難逃一個死字!
除了以上這些惡行之外,他還為人做媒,從中賺取著良心的媒人禮。
當然。他為人做媒並不是正兒八經的做媒,全部像上回唐玲娥那樣,去人家算命,發現那人家有適齡的姑娘,他就開始信口開河,胡編亂造一通,說姑娘要嫁給誰誰之後。就會家宅平安。
而那要嫁去的人家,自然都是非富即貴。
不過,那要嫁的人,卻都是歪瓜裂棗,非瘋即病之人。
……
听完譚德銀的惡行,七朵真的暴怒了。
不管是其中的哪條。譚德銀就該千刀萬剮了。
撇去其他的不說,僅憑他當初想打主意賣了自己,這一點就不能饒了這人渣。還有後來想將大姐推入火坑,真是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七朵恨不能立馬剮了他。
「七朵。你二叔不能饒了他,真是太該死了,沒想到他當初打的竟然是那主意。幸好你及時開口說了話,來請母親幫忙治好了女乃女乃,否則……」沈楠眯了眸子,恨恨道,他不敢往下想,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這等惡賊留在世上,不知還會要害多少呢。」
「是的,他的確該死,你知道麼,我四嬸當初也是被人害的,差點兒丟了性命,他真是作惡多端,應該有報應才是。」七朵也咬牙切齒。
「師父將這事告訴我,就是希望我能將你二叔繩之以法,讓他受到律法的嚴懲,為那些受害之人討回一個公道。我特意來告訴你這件事,想問問你的意見,若你不願意他被罰的話,我就不去舉報他了。」沈楠解釋道。
七朵抬眼看向沈楠,十分認真的說道,「楠哥哥,你這話可是說得大錯特錯,對于做奸犯科之人,你可千萬不能心軟,更不要因他是我或你的熟人而饒了他。
你現在倒還無所謂,萬一將來當了官,你這般作為,如何能為民做主,如何能做一個好官呢?那你豈不是徇私舞弊?楠哥哥,我說得可有道理?」
沈楠紅一紅,瞪了她一眼,道,「有道理,我知道錯啦,我不就是擔心你會不高興嘛。早知這樣,我就不該來告訴你這件事。」
他有些小委屈。
「楠哥哥,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我希望你以後能堅持自己的內心,做位好官,不要負了伯父伯母對你的期望,還有我對你的期望。不管是誰,只要他有膽做壞事,就要有種承擔起做壞事的後果,楠哥哥,你放手去做吧。」七朵正色道。
她不是聖人,卻也知道大是大非,對于譚德銀這種人,就該送去官府嚴辦,千萬不能手軟。
想當初,他想害自己的時候,可曾手軟心軟過?他想害大姐的時候,可曾念及過親情?他害那些無辜的女童們慘死,可曾顧及過人家骨肉分離的痛苦,可曾想過別人的生命也是寶貴的,應該要珍惜的。
且沈楠一旦做了官,往後要求他辦事的人定會不少,那麼從現在開始,就得讓他有顆強大的內心,堅持正義,不徇私枉法,這樣方能做位好官,不被人唾棄。
沈楠看向七朵的眼神里滿是贊賞。
多麼希望三年趕快過去,到時就可以與她定親,那樣她就是自己的妻子了,多好!
想到這,他的臉情不自禁紅了。
「你臉紅什麼?怎麼,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七朵斜著眼楮問。
「哼,什麼跟什麼呀,我回家了,你快去吃飯吧,這件事你別管了,你就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省得到時你二娘他們來找你,讓你難做。」沈楠臉更紅了,叮囑幾句後,他忙起身離開。
他擔心再待下去,這臉會紅得滴血了。
七朵去吃飯時,家人就問沈楠來找說了什麼。
她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將譚德銀一事隱瞞了。
沈楠說得對,若讓楊氏知道譚德銀的惡行是被他們幾人揭露的,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並不是怕楊氏,而是能避免的麻煩,就盡量避免,沒有必須非要惹麻煩上身。
接下來,七朵天天窩在家里做沈楠那件棉袍,離沈家人啟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得加快速度了,不然在他臨走之前還真做不好呢。
緊趕慢趕的,衣服終于在沈楠離開前五天做好了。
七朵看著鞋子與衣服,十分有成就感。
鞋子雖然做得沒二霞的好看和平整,但是起碼它看起來是雙鞋子啊,有底有面,上面還繡了幾朵祥雲呢。雖然祥雲看起來像有些歪斜,但是它們可是她一針一線親自繡上去的呢,多不容易啊。
還有這袍子,也是她一針一線認真的縫起來的,為了它,不知熬了多少個夜晚呢。
她是初學,技術自是比不上六桔她們,但她已經十分滿足和自豪了,做衣服做鞋子,這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事兒,沒想到,今天終于做到了。
將衣服小的心的疊好,然後將鞋子放在衣服上面,用包袱將它們裝起來,然後又拿了兩個小匣子,去了沈家找沈楠。
七朵先去找了鄭婉如,將其中一個小匣子遞向她,「伯母,這是送給您的。」
鄭婉如將匣子打開,嚇了一跳,「七朵,你這是做什麼?是準備嚇壞伯母呢?」
盒子里是一對翡翠鐲子,通體翠綠,晶瑩剔透,水頭足。
這副鐲子可不是在縣城的玉器鋪隨意買的,而是托了徐霖軒,從盛產玉石的錦州帶回來的,花了不少的銀子呢。
「伯母,您這樣才是嚇壞我呢,只是一對鐲子而已。您要走了,我也不知該送什麼好,就這副鐲子還像個樣子,您收著,要是想我了,您就看看它,好當了?」七朵挽了鄭婉如的胳膊,嘟著嘴撒嬌。
「傻孩子,這副鐲子真是太貴重了。七朵,一想到往後很長時間見不到你,我這心里就像被針刺了一樣難受,真的好舍不得你,要不是沒有辦法,我真不想去京城。」鄭婉如摟了七朵,語氣哽咽。
「伯母,鐲子並不貴重,這只是我的一片心意而已,您一定得收下。我也好舍不得您,從我記事時開始,您比我娘待我還要好,一直對我關懷倍至,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教導我,要不是您,我根本沒有今日。」七朵也動情的說道。
來到這世界,帶給她第一份感動的就是鄭婉如。
這份情,她會記一輩子!
「七朵,要不你隨我們一起去京城可好,京城地寬人多,十分熱鬧,要是在那兒做生意,定比這兒要好上許多。」鄭婉如忽然,雙眼楮亮晶晶的,十分期待著七朵能點頭。
去京城!
七朵心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