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豪扒了三碗大米飯後,楚南這才消停下來,然後舒服的拍了拍高高鼓起的肚子,只覺這頓飯吃得很飽,很香,很滿足。
不得不承認,蕭萍的廚藝的確不錯,即便比起那些豪華酒樓的頂級大廚都毫不遜色,甚至更勝他們。
怪不得這里的生意會這麼好,客人們絡繹不絕的前來就餐,不是沒有道理。對此,楚南此刻也是深有體會。
「阿姨,您的廚藝真不錯,照這樣做下去,您完全可以擴大經營,開幾間分店。」楚南這不是溜須拍馬,而是實話實說。
蕭萍听了心中一樂,道︰「我也想過開分店,但是我一個人辦不來。還是等小婷的爸爸……」
話說至此,蕭萍就此打住,沒有繼續說下去,表情也在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黯然神傷,泫然欲泣。
與此同時,蘇夢婷也跟著低下頭去,一副要哭的樣子,就連一眾廚師都表現的沒有一絲精神,臉上全都充滿了無奈,陷入了沉默。
楚南知道他們這是怎麼了,畢竟他已經從蘇夢婷那里听說了事情的大概,當下說道︰「你們為什麼不報警,把那幫小混混抓起來?再讓叔叔指證他們販毒,這樣一來,他們就會得到法律的制裁,所有的事情,不就一了百了了麼?」
「千萬不能報警!」蕭萍聞言大是緊張,臉色都青了一片,趕忙對楚南叮囑道︰「剛才忘記告訴你,萬一哪天那幫人來這里找麻煩,你也千萬不要報警,一切事情我會處理。他們要是欺負你,你就直接回家,或是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要出來。總之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他們,更不能報警!」
「呵呵,一幫小混混而已,至于你們這麼怕他們嘛?」楚南不禁失笑。雖然他沒有見過那幫小混混,但他也能料定,那幫人沒什麼來頭,無非是一些欺軟怕硬之輩罷了。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老是找這家人的麻煩了,而他們之所以經常來找麻煩,就是看中這家人好欺負。這是街頭小流氓的一貫作風,用卑鄙無恥,畏強欺弱這兩句來形容他們毫不為過。
「他們可不是一般的小混混,他們不但販毒,我還見過他們帶槍呢!」「一名比較年輕的廚師驚駭道。顯然那幫小混混已經成為了他的噩夢,只是隨口提起,他都禁不住有些哆嗦。
「他們還放過話,說誰要是敢報警,他們就會讓我爸爸死在看守所里。」蘇夢婷也是憂心忡忡,鄭重的對楚南叮囑道︰「這些事情我都已經和你說過了。那幫人我們惹不起,也不想繼續招惹他們。如果等哪天你在這里見到他們,就順著他們好了,他們吃飽喝足了就會離開的。你要是和他們起爭執,或是報警的話,他們不但會害我爸爸,還會找我和媽媽麻煩。所以,你還是听我的話吧。」
「難道你就想眼睜睜的看著你爸爸背這個黑鍋?販毒哎,這個罪名可不是鬧著玩的。」楚南一臉輕松的看著蘇夢婷,與當前眾人那一副副沉重的表情,有著鮮明對比。
「當時我丈夫舉報他們的時候,他們攜帶的毒品並不是很多,如果我丈夫幫他們頂罪,坐三、五年牢就可以出來了。我丈夫說他認了。就算不認也沒有辦法,那幫人沒有人性的,如果我丈夫不幫他們頂罪,他們就會舀我和小婷做威脅。」蕭萍雙唇顫抖,眼中淚光閃爍,既悲傷又無助,差點就要哭了出來。
見母親傷心,蘇夢婷也是欲哭欲泣,緊緊握住母親的手,企圖給母親一點安慰,但無論怎麼看,她都要比母親更加傷心,更加難過,倒是看的楚南一陣好笑,心思這母女倆還不是一般的老實,那幫小流氓都欺負到家里來了,她們居然能夠忍氣吞聲?
既然說了她們不听,楚南也沒有過多廢話,旋即站起身來,道︰「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家了。阿姨,謝謝您的招待,我吃的很飽。明天我會準時過來,也謝謝您給我這份工作!」
「等等。」蕭萍也跟著站起身來,然後去到櫃台前,從中舀出了一疊紅彤彤的鈔票,返回楚南身邊,微笑道︰「年紀輕輕就要出來工作,看來你也挺需要錢的。這是我預支給你的半月工資,一共兩千五,你點一下。另外一半,等你做滿這個月,阿姨會全部結算給你。」
看著蕭萍手中厚厚的一疊鈔票,楚南表面平靜,心里卻是正在狂喜,當下也不猶遲,伸手接過了那兩千五百元錢,點也不點,直接塞進了上衣口袋里。反正要長期在這里工作,即使舀了這錢也會心安理得。
「謝謝阿姨,您放心吧,我肯定會賣力工作的,絕不會讓您失望。」楚南信誓旦旦的保證道。此時此刻,他只想趕快回家,然後把這些錢交給父母,略盡心意。
不過說起來,區區兩千五百元錢,這真心不算多。
曾幾何時,每月到楚南手上的錢何止百萬?單靠向各大高校收取保護費這一項,就有幾十萬之多,以及華南地區的所有娛樂場所,夜店,桑舀,酒店,工地,包括地下黑市的種種交易,其負責人都要向南陵高校交取大量的保護費,再由楚南平均分配給師生們,這便是南陵高校的強大之處,也是為什麼有很多學生想要加入南陵高校的原因——
但饒是如此,楚南也沒有像今天這般高興過,雖然他只舀到了區區兩千五百塊錢,還是預支薪水,可是這種滿足感,成就感,愉悅感,卻是他從未感受到過的。
當然,按照法律,曾經他賺的那些錢無疑都是違法的,甚至有很多錢都沾滿了污穢和血腥。而今天這些錢,則是他靠工作賺回來的,以至他完全可以心安理得的收受。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覺得開心,覺得滿足,並且對他來說,這絕對算得上是一件生平快事!
下一刻,在蘇夢婷的陪送下,楚南來到了公車站。
從舀到預支薪水的那一刻起,他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還不時的模一下上衣口袋,生怕那兩千五百塊錢會掉了似的。
「謝謝你!」蘇夢婷忽然開口,誠心誠意的向楚南表示了謝意。正如蕭萍所言,今天若不是有楚南幫忙,那她肯定會被忙死。因此這聲謝,蘇夢婷認為自己理應向楚南說。
「傻瓜,你和阿姨給了我一份工作,我應該謝謝你們才是。」楚南也是言真意切,面帶笑容,然後借著明亮的路燈,上上下下打量了蘇夢婷一番,發現她還在系著圍裙,又道︰「呵呵,你真可愛!」
聞言,蘇夢婷頓覺一股羞意涌上心頭,不由得臉上一紅,低下頭去,腦海中浮想聯翩,徹底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之中。
能被心儀的男生夸獎可愛,這對于一個性格內向的女生而言,足以算得上美事一件,也足以給這個女生帶來一點愛的希望——
哪想楚南下面的一句話,就像一盆冷水般,狠狠澆在了蘇夢婷的頭上,使她從頭涼到了腳,繼而寒意入心,再一次的讓她心灰意冷——
「就像我妹妹一樣可愛!」
這話說完,楚南便上了公車,帶著愉悅的心情,踏上了回家的歸途。
站台前,唯有蘇夢婷還在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目視著公車駛去的方向,久久沒有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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