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沈一婷和蕭子矜戀愛的時間並不長,加上在王家村的那段時間,總共才半年多,比起和蔣忠誠的四年愛情長跑歷程,實在是微不足道,在他們戀愛的半年多時間里,沒有趕上他們倆任何一個的生日,也沒有趕上情人節。
她還記得他倆分手是在那年的除夕,蕭子矜拉著她去參加自己家的家庭聚會,當時他的爺爺,伯伯,伯母,叔叔,嬸嬸,堂兄弟,以及他的姐姐姐夫,除了他父母在國外沒能回來,其他人悉數到場。當時兩人將春節的假期規劃的相當好,除夕參加蕭子矜家的家宴,初一各自回家,初二沈一婷已經預備正式將蕭子矜帶到自己家里去介紹給父母認識。初四是情人節,兩人打算一起去看賀歲大片,吃海鮮火鍋。
淺灰色絨線的情侶手套和圍巾,包裹的兩人象個雪球,笑呵呵的拉著手走在到處充滿過年氣息的街道上,看著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覺得新的一年本該一切都是美好的。
沈一婷那時候給蕭子矜準備了一份情人節的禮物,是一件手織的黑色毛衣,她跟著同學學的,織了兩個多月,一直瞞著蕭子矜,為了給他一個驚喜,由于她總是把握不住針線的松緊長短,織了拆,拆了織,著實花了不少力氣,有時候她會想到蕭子矜穿上那毛衣會是什麼樣子,也許很滑稽很可笑,自己拙手笨腳的技術能完成這樣一項大工程,也確實不簡單了。可那禮物最終也沒送出去,他倆也沒能過上一個情人節。
她沒想到除夕那天在飯店里蕭子晨跟自己說的話,都被蕭子矜听到了,也激起了他心中最底層的憤怒,她永遠也忘不了蕭子矜當時的眼神,帶著一絕望和憤恨︰「為什麼要騙我?!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險,你以為人人都象我一樣好騙嗎?!」
「其實你還是喜歡蔣忠誠吧?」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一種自嘲的表情,帶著一種痛心和無奈。
當時沈一婷猛的伸手拉住蕭子矜,她那時候發現自己心里有種強烈的恐慌,以至于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但手卻萬萬不能放,緊緊的抓住︰「不是的!」
「不是什麼?沈一婷,我真沒想到被你耍的團團轉,我還以為你是真的愛我,願意跟我在一起……」
她已經不敢再看他的眼楮,只是死死的抓住她的手不肯放開,她那個時候覺得自己是應該是愛蕭子矜的,甚至敢百分之百的確定。
如果蕭子矜沒有去報復蔣忠誠,沒有用血腥的場面去刺激她,打擊她。她相信依然會和蕭子矜在一起,永遠在一起。事實上,初四那天的那個情人節,沈一婷提著一個大大的紙袋,里面放著要送給蕭子矜的那件毛衣去找過他,想告訴他,她是愛他的,願意跟他在一起。
可蕭子矜卻偏偏選在那一天報復蔣忠誠,她親眼看到他帶著幾個小流氓一樣的年輕人,將蔣忠誠拖到閉塞的後巷,她听到蔣忠誠撕心裂肺的慘叫。當時下過雪,地上已經積聚了一層厚厚的雪,大路上有人清掃,可後巷里沒有掃過,被踩過的地方落下排排腳印,還有狗的叫聲傳來。
當她抑制不住沖動跑進那個巷子的時候,發現雪地上已經血跡斑斑,蔣忠誠爬在地上,身上的羽絨服和毛衣都被人扯掉扔到一邊,只穿一件棉毛衫,身上已經傷痕累累,被人狠狠的踩到雪地上,血已經將雪染紅了,他的臉上早已經青紫不堪,無力的低吟求饒。沈一婷听到蕭子矜的聲音,踩著蔣忠誠的頭,惡語咒罵著,用最卑劣的語言和方式去侮辱他。憤怒已經將蕭子矜的理智燃燒怠盡,當他看到沈一婷出現在巷子里,用難以置信的眼光望著自己和蔣忠誠的時候,他忽的怔住了。
沈一婷沒想到蕭子矜會這麼做,蔣忠誠一向是個內向而敏感的人,這樣的侮辱對他來說打擊不止是身體。
蕭子矜見沈一婷過來,下狠心加大力道踩著蔣忠誠,用一種勝利者的態,逼迫他自己說出侮辱自己人格的丑話,蔣忠誠嘴邊的雪地上濺的全是血,不住的哀求討饒。
當時沈一婷只覺得渾身的血都往上流,頂的頭蓋骨都要掀起來一樣,驚訝逐漸轉為憤恨和鄙視︰「蕭子矜!你這個混蛋!快住手!」
蕭子矜通紅的眼楮,露出冷冷的笑意,看著幾乎要哭起來的沈一婷︰「你心疼了?看著這個龜孫子挨打你心疼了?!」
「你住手!蕭子矜,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沈一婷哭喊著上去拽他,想將蔣忠誠從痛苦中解月兌出來。
蕭子矜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逼視著她,渀佛能一口將他吞掉︰「我是怎樣的人?嗯?!被你欺騙,被你玩弄的傻子嗎?!你越是心里還想著蔣書呆,我就越不讓他好過!我要讓他身敗名裂!讓他一輩子只能呆在社會最底層,過艱難的生活!他只配那樣!」
沈一婷覺得抱著紙袋的那只手已經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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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沈一婷做了一件徹底激怒了蕭子矜的事情,當著他的面,將自己原來準備送給他的毛衣幫蔣忠誠套在身上,想緩解他單薄冰冷的身體。
蕭子矜早就發現沈一婷在織毛衣,整整織了兩個多月,他猜想那毛衣是屬于他的,是沈一婷想給他一個驚喜,于是一直裝做不知道,可心里是甜甜的,時常想象著穿上心愛的人親手織給他的毛衣會是什麼感覺,那一定是柔柔的,暖暖的。可在那一天,這些全部破碎了,她用心這麼久編織出來的成果,竟然是屬于蔣忠誠的,蕭子矜覺得胸中有種難以抑制的火,燒的他五髒六肺都焦黑一片。
第二個學期開學的時候,沈一婷才驚訝的听說蔣忠誠退學了,而具體原因不得而知,傳言紛紛,五花八門的將其中由來種種謠傳的似模似樣。她怎麼也無法相信蔣忠誠會放棄自己的課題,放棄已經讀了一半的研而退學。想當初自己和他是一同考進這學校里來的,那一年復習時光,昏天黑地的拼命努力,坐在朝南的教室里,抱著溫暖的熱水袋,午後的陽光照進來,暖暖的,舒爽的,兩人相互鼓勵著,一直撐到最後,她還記得蔣忠誠抱著厚厚的大書幫她對答案的樣子,專注用心的神情,笑起來兩只眼楮象月牙一樣。雖然兩人終是分手了,可那段日子沈一婷覺得她會一直記得,那是一段存在心里的美好。
現在驟然听到這樣駭人听聞的消息,她覺得自己懵了,但她首先想到的是蕭子矜一定脅迫了蔣忠誠什麼,畢竟那是他慣用的伎倆,有第一次就難免沒有第二次。
沈一婷最後去找蕭子矜,就是在知道蔣忠誠退學的當天,她跑到實驗室去找蕭子矜,想當面將事情問清楚,可李崢嶸告訴她說蕭子矜已經好幾天沒來了。她打他的手機,竟然處于關機狀態。從早晨一直找他到晚上,卻一點蹤跡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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