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倚在花間,微微揚首,臉上還掛著不遜于陽光的笑容,當真是人比花嬌。
忻明看著朝鳳,挑挑眉,笑了笑說道「既然是不情之請,殿下又為什麼覺得忻明會答應?」
「因為你是忻明,忻明是不會拒絕我的。」朝鳳臉上的笑又擴大了一番,眼楮緊緊的盯著忻明,可是眼神卻很空洞,就像他看的不是忻明,而是在通過忻明看別的什麼人。
清露听著朝鳳和忻明間的對話,覺得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完全听不明白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而且朝鳳總覺得忻明在生氣,甚至都有一些憤怒了。
清露輕輕的拉了拉朝鳳,然後搖搖頭。雖然自己並不知道殿下想要辦的什麼事情,但是莫要事情沒有辦成,還平白無故的多一個敵人。
朝鳳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清露的手。然後繼續默不作聲的看著忻明。
「殿下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啊。」忻明搖開折扇,戲謔的看著朝鳳,好像在等待朝鳳擺出諂媚的樣子來請求自己。
朝鳳笑了笑,表情略帶嘲諷「求?世子真愛開玩笑。朝鳳不情之請的意思是不管世子願意不願意,這件事情世子都要去做。是不是啊,忻明?」
朝鳳臉上的表情雖然從容,可是內心卻是沒什麼把握的。忻明確實沒有要幫助自己的義務,而且自己要辦的事情還有一些棘手。自己現在唯一可以指望的便是這個忻明對那個忻明的執念了。
忻明合起折扇,在手中輕輕的拍打。在朝鳳話里‘世子’‘忻明’這兩個稱呼不斷的改變著,那麼她便是在拿自己和哥哥比較了。
激將法嗎?忻明笑了笑。哥哥啊,你都走了這麼久了,居然還有人掛念你啊,居然還有人記得你。看來我這個弟弟當的,還是不稱職啊,居然沒有讓你被遺忘。
忻明眼中冷光一閃,然後有恢復回了風度翩翩的佳公子「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忻明雖不是英雄,但是殿下卻是實實在在的美人,忻明能為殿下效勞,自然是無上的榮光。」
「是嗎,你能這樣想便好。」朝鳳一邊說著,一邊遞給忻明一張折疊好的紙箋。
那紙箋是放在朝鳳懷里的,拿出來的時候很方便,看來朝鳳是早有準備的了。也就是說忻明今天的一舉一動,都在朝鳳是算計之內。
忻明接過紙箋,又覺得有一些不甘,便開口調笑道「殿下好謀略啊,居然能把這萬事萬物握與鼓掌之中,頗有一些談笑間,牆櫓灰飛煙滅之感。不過,這‘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智者千慮也必有一失’,感受慣了算計別人的喜悅,若是造了算計」
忻明話都說到一半了,才似感覺到不妥,對著地面唾了幾口「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忻明口誤,還請殿下不要見怪。」
「呵呵,朝鳳並非什麼智者,世子你也並不是什麼愚者,又何出此言啊?」朝鳳挑挑眉,也不等忻明有什麼回答,便示意清露扶自己起來「日頭這麼大,世子還是早一些回去吧,朝鳳也該走了。」
忻明笑了笑,然後退開半步,給朝鳳讓出路來,做出恭送的手勢。
看著朝鳳的背影,忻明打開手里的紙箋,細細的看了看,然後皺皺眉。果然是麻煩事啊,不過這麼麻煩的女人的要求,也的確的該要麻煩一點點的。呵呵,還真是有趣啊,你覺得呢?哥哥
清露皺著眉,欲言又止的看向朝鳳,想了半天後,清露仿佛做下什麼決心般開口道「殿下,您到底要叫忻明世子辦什麼事情啊?若真的是什麼要緊的事情,殿下還是換一個人辦吧。不知道為什麼,奴婢總覺得啊,這忻明世子好像不是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
「哦,你有什麼看法。」朝鳳挑挑眉,看了看清露,靜靜地等待著清露回答。
「額這個」清露的話就像卡在喉嚨里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看著朝鳳的表情漸漸的轉向不耐煩,清露便也不敢耽誤了。清露一咬牙一跺腳,也不管朝鳳听見會不會笑話自己了,便直接說了自己的看法。
「奴婢總是覺得啊,這忻明世子絕對不像他看起來那麼好說話,而且世子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可是世子看起來並不想笑啊。」
朝鳳挑挑眉「那又怎麼樣?在這宮里誰不都是這樣的嗎?就連本公主不也是這般嗎?」
「哎呀,不是啦。」清露跺跺腳,似乎對朝鳳不能理解自己有一些煩躁「殿下您只是敷衍,可是忻明世子卻是針對性的。奴婢總覺得世子他在刻意的扮演什麼人。」
朝鳳的眼神暗了暗,然後調笑道「本公主听說比較弱小,腦子又比較死的動物對周圍的環境,情況的察覺要更加的敏感。對危險的預知也要強烈些,看來果然是不錯的啊。」
朝鳳說著,便不管清露,獨自向前走去。
「殿下,您是夸我嗎?為什麼奴婢覺得怪怪的啊。唔,殿下等等奴婢啊,您要去哪里啊?奴婢說的話,您好歹考慮一下啊。」
清露無奈的在心里嘆息,其實剛剛自己的話並沒有說全。自己總感覺這個忻明世子將來會反咬殿下一口。忻明就像正在冬眠的蛇,若是冬天了過去了,便一定會吐出陰冷的信子。
「你還傻站在哪里干什麼?還不快過來,你就是這麼照顧本公主的嗎?」朝鳳皺皺眉,正在原地看了看清露。
罷了,殿下這麼聰明的人都躲不掉的事情,自己一個小小的丫鬟又有什麼用處呢?清露在心里搖搖頭,一邊無奈的答應著,一邊快步像朝鳳跑去。「是,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的錯。」
「殿下這是要往熙妃娘娘北辰殿去嗎?」清露看了看朝鳳走的方向,然後問道。
「恩,上一次熙妃壽辰的時候,因為太鬧了,本公主也沒有能和熙妃娘娘好好的說說話,便去想看看她。」
「現在就去嗎?」清露撇撇嘴,看起來不是太情願。
朝鳳看了看清露,對她的行為不能理解。清露好動,平時都是她圈自己出去的,可是今天怎麼如此反常?
「怎麼啦?」朝鳳皺皺眉,問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奴婢听說啊。」清露壓低了嗓子,湊到朝鳳耳邊輕輕道「雖然熙妃娘娘還是有很多的賞賜,但是陛下已經好久沒有看過熙妃娘娘了,甚至是連四皇子墨翟都很少看望了。殿下若是現在去看熙妃娘娘,怕是更會叫熙妃娘娘心煩。」
「難得你有這份心啊,看來你的腦袋終于比擺設要強一些了。」朝鳳笑了笑,繼續走「不過,你卻猜錯了一件事。在這後.宮里,若是真的會有人為寵幸而心煩,那這個人一定不會是熙妃。」
「哦,是。」雖然清露點點頭,但是心里卻是不大相信朝鳳的。
「皇兄?」朝鳳皺皺眉,看著那個蹲在花圃變上的聲音,叫道。
「大殿下?」清露趕緊走到夙離的身邊「大殿下的臉色怎麼這般的白?您要干什麼?您懷里抱的是什麼?」
「咳咳沒什麼咳咳咳咳。」雖然夙離一直擺手,但是喉間壓抑不住的咳嗽,還是泄露了他的情況。
「大皇兄,你身邊的下人們呢?你手上的東西能給我看一看嗎?」朝鳳皺皺眉,想都不用想就猜到是怎麼會事。
夙離給人的感覺很微妙,一方面他是大皇子,一個叫人听了就不得不防的稱呼。另外夙離溫吞軟弱的性格,就更叫他在這個深宮中顯得格格不入。
夙離既無兄弟姐妹,母妃也不夠得寵。很多時候,宮里的人甚至都會忘記還有這麼一位大殿下。漸漸的,就連下人都對他不上心了。
「他們還有事情要忙,我也咳咳就是去替母妃取一取藥,母妃前兩天不知怎麼的,突然就病了。」
盡管夙離努力壓抑著自己想要咳嗽的**,但是還是會有幾聲咳嗽穿過喉間,泄露出來。夙離用拳頭掩著嘴唇,似乎非常的窘迫。
「哼,有事情要忙。要我說啊,就把他們抓到慎刑司去,好好的松一松骨頭看他們還忙不忙。」清露撇撇嘴,明顯對于夙離宮里宮人偷懶的借口有一些不屑。
「閉嘴,清露。」朝鳳皺皺眉,幫齊貴人拿藥?的確,夙離手上的確只有一份藥,但是夙離自己也咳嗽的很嚴重啊。
朝鳳咬咬嘴唇,在太醫院混的都是些老狐狸,他們見過了太多的陰謀,也用藥營造了太多的陰謀。按理來說,太醫院應該不會只給夙離一份藥才是,畢竟不論如何夙離都是皇子,都是他們無法招惹的存在。
朝鳳接過夙離手上的藥,拿給清露看了看。清露先是望了望,然後就緊緊的皺起了眉「這藥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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