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有些事情是不能說的
「我現在馬上就要把這件事情向老師做一下匯報，並通知總部。王越你最好現在就回去休息，不是必要輕易不要出休息區。」
羅蘭吸了一口氣，「不過你放心，總部會給你撐腰的，而且我的老師阿道夫先生對你期待很高，這種事情不要慌，打死人就打死了，只要處理得當，也不會對你有太多的影響。白銀之手勢力再龐大，在北方也不敢做的太過分的。」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總部那里為了避免和兄弟會之間決裂，我估計消息傳到那邊之後，對你也會有個形式上的處分。」羅蘭說話間頓了一下，微微表現的有些踟躕，但最後還是決定要把話當著王越的面說明白。
她雖然和王越之間沒什麼交往，但為人精明能干，是不折不扣的女強人，平日里也最能揣摩人的心思，擅長交際，只是根據手頭上的一些資料，就能很清楚的判斷出王越大概是個什麼性格的人。
這種人行事都很**，有著自己的一套判斷是非的標準，而且又極有底限。平常時候雖然不難相處，但一旦涉及到了原則問題，這樣的人卻是最讓人撓頭不過，一個處理不好，馬上就會翻臉，絕不會和人有半分的「虛與委蛇」。
「給我什麼樣的處分？最壞到什麼程度？」果然，羅蘭這一實話實說，王越也顯得隨和了許多，「你說說看，看我能不能接受……。」
「按照我的估計，對你的處分最多也只是個形式上的，實際上的東西肯定是沒有的。而且等這段時間過去之後，總部也一定會給你補償，你現在是正式學員，如果沒有意外，以你受到重視的程度，不出半年就是精英學員，甚至會破格成為核心也不是沒有可能。級別比我和安妮都高。」
羅蘭笑著說道︰「總部也有總部的難處，但也不會輕易犧牲學員的利益，只要學員肯為派系花力氣做事，自然就會有回報，王越你放心吧，有我們的老師在，怎麼做都不會讓你太委屈的。」
「好了，別的就不多說了，你還是回休息區吧。對了，你現在已經比完了賽，下午就沒你什麼事了，如果在營地里待著不舒服，你也可以讓安妮帶你出去逛逛，但是晚上十點之前，必須回來。反正有安妮在，黑天學社也管不了她。」
羅蘭又想了一下，干脆就決定讓王越暫時離開營地，「黑天學社那邊我會去打一下招呼，海瑟薇家族的面他們不敢不給的，正好也給他們找點麻煩。」
「那就謝謝你了！」王越聞言心頭就是一動。
只要有人，特權就無處不在，這次集訓雖然是號稱封閉式的，黑天學社還特意把地點選在了深山里面的軍營，但像是安妮這樣的人，想要隨時離開，也只是打聲招呼的事情，遠沒有想象的那麼麻煩。
就連王越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一直想出去一趟的願望，居然就在集訓開始的第一天，就通過這種方式意外的實現了。
隨後，幾個人順著走廊出去，羅蘭急匆匆的打電話，只剩下安妮和王越在一起，相互對望一眼，安妮突然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件事情真的是我疏忽了，要是事先就把賽博坦兄弟會和咱們的關系和你說明白，也許你就不會把人給打死了。現在羅蘭姐姐一個電話打出去，總部肯定就有人會對你有意見，說你不識大體，就算有我的老師阿道夫先生在，你不會受到什麼實質性的處分，但畢竟不好的印象已經給人留下來，這對你未來的發展還是有些影響的。都是我不好，對不起了。」
「有什麼可以道歉的，你根本不必這樣。」王越笑了笑︰「其實就算你之前和我說了這些事情，遇到這種情況，有人要殺我，我也不會留手的，該打死還是要打死，結果和現在都不會有什麼區別。「
「何況現在，你們不是還有一個計劃需要我麼，那我就還有一些價值的，所以也不會有什麼大麻煩。倒是剛才羅蘭說的不錯，在這里憋了這麼久，能出去逛逛也不錯，你要覺得不好意思，那就把我帶出去玩玩吧。」
「咦，你什麼時候也有這份心思了，不是為了要躲開姬瑪那女人吧？」
安妮本來還有點覺得對不住王越，不想听到王越這麼一說，眼神一動，臉上的神情頓時也顯得輕松了許多，隨即又點了點頭，「這次的事情，其實對總部來說並不算算什麼，如果不是在特殊時期，根本連擔心的必要都沒有，但對你來講卻是和賽博坦兄弟會結下了大仇啊。之前雷奧打傷他們七名學員的事情雖然已經很糟糕了，但雷奧是班德西家的長，現在又在軍隊，有權有勢，所以賽博坦兄弟會不敢私下里找他報復，只會一個勁兒的向鐵十字軍提抗議。姬瑪人雖然瘋了點，但卻不傻，所以他不敢拿雷奧怎麼樣，但你打死了霍根班德，本身又沒什麼背景，就算有總部護著你，可這時候亂七八糟的事情越來越多，姬瑪要是豁出去了再借助白銀之手的力量來對付你，那你就要千萬小心了。」
王越彈了彈自己的指甲，發出啪啪的響聲，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有些陰晴不定起來︰「我也知道‘白銀之手’這個組織的一點東西，但還是有些地方不太明白。既然姬瑪是霍華德家族的人，她背後的勢力就不可謂不大，怎麼卻加入了賽博坦兄弟會呢？按理說四大流派之一不管哪一家應該都比那好的多才對呀？」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霍華德家族其實不僅僅是一個霍華德家。這一家的祖上曾經在國王時代是有爵位的，但後來幾次革命，慢慢就沒落了，只是後代的人還不死心，就千方百計聯合許多同樣沒落的家族一起形成了一個聯盟，也就是現在的白銀之手。所以這個組織才會在一開始之初，就是跨國組織，霍華德家族說白了不過是白銀之手推選出來，放在明面上的一股勢力而已，並不能代表整個白銀之手的意志。」
「我听說他們的高層是個像議會組織一樣的長老會，由各個家族德高望重的族老組成，里面也一直是在爭權奪利，亂的很……。另外，你以為我們四大流派是什麼地方，隨隨便便什麼人都會收麼？白銀之手的野心可是大的很的，尤其是姬瑪現在在賽博坦兄弟會地位不低，如果不出意外，兄弟會的那些盜賊們早晚都會被白銀之手給一口吞下去。這樣的禍水，誰會要！」安妮和王越一邊走著，一邊說道。
「原來是這個道理。」王越听後頓覺恍然︰「既然是這樣，那就更沒有什麼問題了，其實軍方舉辦的這次集訓活動，其目的不也就是為了要挑撥各個流派之間的關系麼。就算我這次不打死人，有了雷奧做的那些事情，鐵十字軍早晚也會和兄弟會背道而馳，也許過不了幾天總部又會有消息傳下來，要我們多打死幾個，也說不定呢？」
「你向阿道夫先生推薦我出來，不就是要在集訓里，讓我打敗所有的對手，然後入選交流活動，最好還能叫黑天學社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麼。不管他們有多少手段，只要我的實力夠強，能一路碾壓過去，那這次集訓的目的他們就算失敗了。」
「你說的不錯，其實主要目的就是這樣，你看的倒是很清楚。軍方的有些人就是在擔心，我們格斗界的潛勢力太大了，不但每一年都會培養出數量眾多的優秀學員，充斥在軍隊，而且他們也還擔心，是我們使得社會治安存在很多的隱患。畢竟練習格斗術的人，心思都花在這里，放在別的方面就少了，有一身本事，總要謀生，就不可避免的有一些人走上歪路。可事實上，就算沒了我們這些人，在普通人間，那些幫派組織就真的少了嗎？現在已經是槍炮的年代，普通人拿著把槍，對社會的危害不比我們大？有時候，真搞不明白那些官僚們的腦袋里都是在想什麼的……？」
安妮撇撇嘴︰「尤其是我們鐵十字軍，因為歷代以來都有很多學員參軍在軍隊里發展，佔據了大量的低層尉官的位置，所以為了制衡，他們不得拉攏黑天學社，推出來當他們的代表。但北方格斗界，歷史發展並不像南方那樣齊整，很多流派雖然漸漸沒落甚至消亡了，但流派傳承的格斗術卻一直還在民間秘密的流傳，只是沒有一個完整的派系，形不成合力，再加上眾多流派的不配合，他們為了立威，就打算拿我們鐵十字軍開刀。」
而對于安妮的這種說法，王越心里在贊成的同時，也有些地方是不以為然的。
安妮雖然是出身北方四省最大的家族，從小耳濡目染，深諳權謀之道，但畢竟年紀還是小了點兒，見識還沒有那麼廣，所以在考慮事情的時候，便不可避免有時就有些想當然了。
這一次軍方在背後秘密推動，按照王越的看法，這里面固然是有一些安妮剛才所說的理由，但他還是認為，真正關鍵的其實並不在這里。
十有八，還還只是那些高層爭權奪利的一種手段，什麼北方格斗界，什麼鐵十字軍，黑天學社，四大流派，都不過是那些人手里的一顆棋罷了。
這里面涉及到的方方面面紛亂復雜，因為王越來到這個世界也沒有多長時間，了解的不多，所以現在也不好多說。但政治斗爭這玩意，不管是在哪一個世界，都是異常流行的，王越活了這麼長時間當然對此不會陌生。
而且，他也相信，對于這種情形，其實鐵十字軍的高層肯定也都是有所察覺的，至少不會是一無所知。
甚至，就連鐵十字軍自己都有可能涉及到一些「站隊」的問題。一個這麼大型，學員幾萬人的格斗流派，在這個世界上沒有靠山，沒有依仗，或者是沒有盟友，怎麼想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不過，面對這樣的情況，安妮能想到這麼多已經是相當不錯了。也難怪海瑟薇家族會放心把她一個人放在鐵十字軍，這根本就是一種歷練。
「說到那些已經消失的流派，我想在總部的圖書管理，也應該能找到不少吧？畢竟時代在發展，有的人適應，有的人不適應，總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被淘汰到一批，但人沒了，傳承總不會消失的。」
在這個世界，派系傾軋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現在雖然是和平了，但在冷兵器時代，流派之間的戰爭覺不少見。鐵十字軍能發展到現在，固然是有傳承強大的一些原因，但剿滅其他流派，行兼容並蓄之事，顯然也不會少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