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你居然還有個師弟
一眼看到蘇明秋站在門口,王越的身形也恢復了原狀,這人呼的一下,松了一口氣,緊跟著全身上下就是一陣止不住的酸軟疲乏,之前還遍布周身的力量瞬間如同潮水般退去,卻是渾身都感覺軟綿綿的,再也提不起一絲力道了。
他腳上的鞋,連鞋底都被踢飛崩碎了,襪子和地面摩擦,腳底板上火辣辣的,稍一動彈,從小腿到腳踝一線,就疼的他一咧嘴。
剛才他被王越一路追趕打壓,不得已還硬對了幾腳。結果吃不住王越的力量,不但對撞處挫傷了筋骨,就連里面的筋絡神經都受到了一些傷害,這顯然是讓他感到了痛苦。
剛才王越打的興起,以「老熊坐洞」這一招奠定勝局,面對對手開膛破月復的「五瓣梅」殺招,不退反推,雙手以抖彈勁發力,在間不容發之際,將那人一舉彈飛,隨後肩膀一撞,正面撞開對手的防護。如果換了一般高手,這一下就足以撞的他胸骨全部粉碎,內髒破裂,當場斃命。
但是那人的拳法實在是高明之極,內家真勁早已練到四肢百骸,全身上下,每一寸的皮膚下面都充斥著如同流水般的力量,並且剛柔相濟,一遇到外部的打擊,立刻就自動勃發,護住身體,幾乎已經形成本能,根本不需要心意催發。純以東方武術的理論來講,功夫練到這種地步,其實就已經是進入到了上乘境界了,雖然還比不上蘇明秋,但少說也是把「煉精化氣」這一步練通了全身,甚至有可能打通小周天了。
雖然從嚴格意義上講,小周天通不通這並不能直接和個人的戰斗力與殺傷力劃等號,就算是蘇明秋這樣的大師級高手,放在戰場上如果真比起殺人來,他也未必就一定可以強的過現在的王越。
而論及體力和爆發力的強大,哪怕是換了蘇明秋自己,也不敢站在原地,就依仗著自己的修為,不用任何手段借力化力,生生挨上王越的全力一擊。不過雙方交手,誰也不是傻子,那人雖然在後退之中不能盡數躲閃,但在那一剎那,卻仍舊以高明的步法很身法,控制身體在快速後退中突然轉向,從而借力化力,一下子就卸去了身體上由王越帶來的大部分沖力。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倉促之間過度用力,這人強行扭轉後退的方向,腳下比平常吃力十倍,便也使得他原本就受傷不輕的小腿,腳踝和腳底,全都傷上加傷。
他們兩個從一開始交手到最後分出勝敗,前後相隔,也不過就是三四分鐘,但其間變化,險象環生,幾次都是生死一瞬,不論是誰,只要反應稍微慢上一點,那現在肯定就已經有人躺在地上,不知生死了。
尤其是最後一擊,王越原本已經有足夠的把握,一拳就砸斷對方的脖頸,讓那人當場斃命的,但事到臨頭卻冒著被對方絕地反擊的危險,突然收手,不打了。
而這一下的原因看似是王越不想自己在佔盡上風的情形下,和對方兩敗俱傷,但這其實只是很微不足道的一個理由。那人最後關頭的一記二龍搶珠,雖然歹毒異常,擺明了是要拿自己的命換他的眼楮,把選擇權教給了王越,但他卻根本不知道,在全身巨大化之後,王越身體的強度會有多麼的變態和可怕。
以他的實力,拼命而為,這一下口下去,王越雖然肯定不會好受,也許還會傷的很重,在醫院里躺上好長一段時間,但閉上眼楮後有眼皮擋著,他也真的未必就真能把王越的眼珠子給挖出來。可與此同時,王越那一拳下去,他卻是百分之百十死無生。
就因為翻了一次牆頭,充了一次大輩兒,然後到死連名字都沒說出口。這樣的一種死法,只要稍微一想,不管是誰估計都會覺得會窩囊的要死。
本來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王越一開始,只以為這人是蘇明秋的仇家上門,是不懷好意,但打到最後,一眼瞥見蘇明秋站在門口「看戲」,他就也明白這人十有**是真的和蘇明秋是認識的了。
所以,既然是這樣,那他自然就沒了下殺手的必要了。于是這才冒險留了一手,算是給了蘇明秋一個面子。
不然他真要打死這人,蘇明秋站在門口,也肯定來不及出手。
不過,單從這一點上看,蘇明秋既然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而不出言阻止,那這人就算和他早就認識,可彼此之間的關系應該也不算太好就是了
所以,王越雖然把這人打得淒慘,但當著蘇明秋的面,卻也沒覺得多不好意思,只是稍稍有點尷尬而已。
同樣是一套**拳,人家蘇明秋不管是教還是練,都是打得如同行雲流水,不著半點的煙火氣,但落在王越手里,十幾天練下來,明明道理什麼的都明白,可一打起來,就越來越霸道。哪里有一點兒內外三合,剛柔並濟的味道。
而且,在他的打法里,很多地方都融合了鐵十字軍格斗術的影子,這也讓王越覺得有些臉上發紅。蘇明秋教他練拳時,要求的就是原汁原味,要他先把原來屬于西方格斗術的部分忘掉再練習,但耐不住劍器青蓮對他這些拳法的整理,完全都是不受控制的,一個改版之後,什麼東西就全都融為了一體。
不管是鐵十字軍的格斗術還是蘇門拳法的種種秘要,現在在王越的腦子里,都是無法分開的一個整體。所以,他想要打出如同蘇明秋那樣的拳來,至少在現在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蘇明秋,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似乎真的是如他之前說的一樣,他和蘇明秋原本就是認識的。
但當這人眼見著蘇明秋背著雙手優哉游哉的站在小院兒的門口時,頓時二目圓睜,胡須亂顫,臉上的神色青一陣,白一陣,像是開了雜貨鋪。
不過,好在他還算是自恃身份,在王越面前,沒好意思大聲質問,只是朝著蘇明秋一陣怒目而視,壓低的聲音里,飽含怒氣,甚至在幾步以外,王越就可以清晰的听到從他嘴里傳出來的咯 咯 的磨牙聲。
「和你說過好幾遍了,我這武館是要走正門的。沒事亂翻牆,不然會被當成賊暴打一頓的。」
蘇明秋臉色淡然的看了那人一眼,說起話來非但不太像朋友之間的見面,語氣里反到是似乎有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七叔,這位是你的朋友?」王越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走了過去。
他雖然並沒有太多的好奇心,但畢竟是打得人家夠慘,又有蘇明秋在場,所以該說的話和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一些的。
「算是吧,他叫常真如,剛從國內過來,所以不認識你。」
蘇明秋走進院子,站在那人身邊,笑著看了王越一眼。但回答起來,卻有些模稜兩可,只稍微介紹一下然後就閉口不談,顯然是並沒有向他解釋的太清楚的意思。
王越也不以為意,他現在雖然已經算是蘇氏武館的人了,但畢竟雙方交往還不算深,有些事情和問題,不管是蘇明秋還是他自己其實都還有點顧慮。但這些對于王越來說,都是些無傷大雅的事情,他本來就對除了拳法之外的其他事情,沒有什麼興趣。
這個常真如從國內專程來找蘇明秋,天知道有什麼麻煩事兒,王越可不想卷進去,他現在身上的麻煩已經是實在太多了……。
見到王越和蘇明秋這麼一說,雖然已經感受不到對方身上的敵意,但那個常真如卻一直站在原地不動,拿著眼楮死死頂住王越,一眨不眨,足足看了好一陣之後,這才扭過頭來去問蘇明秋。
「蘇明秋,他是你徒弟?你來這邊這麼多年,什麼時候教出來這麼一個高手來?我記得三年前我來過一次,你沒見過他。」
「徒弟?我可沒那個好命,也沒那個資格教他,輩分上他算是我的師弟。這段時間也只是暫時住在我這里,跟我練幾天拳而已,不要搞錯了。」
蘇明秋面帶笑意的回了常真如一句,一邊說著,一邊拿眼楮打量他的全身,臉上的表情也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意思。
經過這一番快速絕倫,凶狠無比的交手過後,整個院子里的場地,都已經是一片狼藉,地面上溝溝坎坎,不是腳印,就是深溝。而且王越和常真如,此時也都沒了剛剛見面時候的形象。
王越腳上雖然還穿著鞋,但猛然膨脹的軀體,全方位巨大化的肌肉和筋骨,也在一瞬間把他全身上下幾乎所有穿的衣服,褲子全都漲破了,精赤著上身,腳趾頭也從鞋里露了出來。而相比之下,常真如則更加慘烈,身上的衣褲皺皺巴巴,渾身泥土,領帶也歪了,褲帶也松了,腳下的鞋就留了鞋面還套在腳脖子上,渾身大汗淋灕,看起來活月兌月兌就是個街上要飯的乞丐。
「師弟?他是你師弟?」
感受到蘇明秋飽含深意的目光,常真如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不過敗在王越手底下,到底不是一件什麼好听的事情,而且他這人也十分「驕傲」,雖然心里已經恨得咬牙切齒,卻也不願意這時候在王越這個年輕人面前再失了身份,所以他現在的確也是撐得很辛苦。
但,蘇明秋這一聲「師弟」說出口來,驚訝之下,常真如也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夸張到極點的表情。
「開什麼玩笑,蘇明秋你居然還有個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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