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微行日日拿著那珊瑚釵看個不停,偶爾會問些稀奇的問題。但是卻很少再夜探丞相府了,至于他心里面的矛盾,也許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了。想靠近卻又擔心靠近之後的後果,不想關心,可是隔那麼幾日不看暗影的匯報,自己又忍不住還是細細看了起來……
跟在他身邊的少靖從最初的驚愕到後來的習以為常。他也曾問過謝微行,為何不跟那女子相約,見一見面。
只記得當時謝微行挑眉道︰「你見過哪個獵人捕獵時,會去驚動那獵物的?」
少靖聞言後,不禁為那蘇府五小姐捏了把汗,這小姐竟成了主子眼中的獵物,也不知是喜是憂……
少靖心中的疑惑自然是沒敢問出來。
只不過當京城四大公子再聚時,謝微行的失常倒是讓其他三人注意到了。謝微行神色輕松,雖平日里,他慣來的神情都是瀟灑恣意,只是他那一臉的喜色,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來,所以其他三人才會好奇。
「上一次的賭注還作不作數?」謝微行並接回答好友。
王湞哂笑道︰「謝微行何時變成賭徒了?」
「哎,自然是作數的!」樂訶朗聲到。
蘇浣清無奈地說︰「你們還真是越來越無聊了。」
謝微行撇了一眼蘇浣清,說︰「那麼今日我想改了押注之人。」
「咦?」王湞疑惑出聲。
「微行?」樂訶也不解地看著他。
蘇浣清問︰「微行想要押誰的注?」
謝微行掃了眼幾人,飲下一杯酒,才淡淡說到︰「蘇流苑。」
「什麼!?」王湞驚訝得連正酒都灑落在了桌上。
「蘇五小姐?」樂訶眼神危險地湊近,問到,「微行,說吧,你有什麼發現,竟然沒有告訴我們一聲。」
最吃驚的只怕就是蘇浣清了。他微微愕然地看著謝微行,他的神色並不似作假,看來他是真的要押在自己五妹身上了。他們上一次的打賭便是賭誰家小姐是今年賞花會上的頭籌。王湞押的是自家的妹妹王湄,樂訶則選了陸家千金,而他……也是選的陸家千金。當時,謝微行選的也是本來是自己的三妹和四妹。但現在听到他竟然要改為押注自己的五妹,蘇浣清不得不驚訝萬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五妹有什麼過人的本事,竟然能超越陸家千金和三妹四妹?流苑究竟是何時入得了謝微行的眼?
謝微行舒適地靠在榻上,這榻還是樂訶特意為他而派人放置在這兒的,甚得他的喜愛。此時他便是一臉閑適地盯著自己手中的玉樽,淡淡說到︰「如何?有何問題嗎?」
「有。」王湞語氣十分肯定地回答。
「嗯,那麼賞花會那日你們便能知曉了。」謝微行將手中玉樽里的酒一飲而盡。他沒那興趣解釋自己對蘇流苑的信心,也沒那興趣讓更多人發現蘇流苑地別。
「微行,我記得你是那日五妹落水時才見過她的吧?」蘇浣清疑惑地看著謝微行。聞听此話,王湞和樂訶都看向謝微行。
「听說,你五妹在蘇府受盡排擠,浣清可曾了解過?」謝微行不答反問。
蘇浣清一愣,沒有想到謝微行會關注這個,輕輕皺了皺眉,說︰「微行,五妹于父親來說,根本無足輕重。雖我在府里會關心她,只是卻無法時時護著她,否則,也不會有那日落水之說了。」蘇浣清神情抑郁,愁容滿面。
謝微行挑眉,卻口說話。王湞拍了拍他的肩,說到︰「你已經盡力了。」眼神轉向謝微行,說,「微行既然定下了蘇家五小姐,那麼便不能再更改了。」
謝微行點點頭,說︰「自是不再更改。」
「嗯,听微行的話,其實我倒挺想見識一下浣清的這個寶貝的五妹了!」樂訶丹鳳眼微眯,十分期待地看著蘇浣清。
蘇浣清卻搖了搖頭,道︰「賞花會上,殿下自當可見。」
幾人各懷心思,沉默以對,只余淡淡酒香四溢而開。
謝微行回到流雲閣,躺下又看了眼手里面的長卷,今日那女子教完了三十六計,給了一部名為《孫子兵法》的書給徐小子,暗影這幾日趁著徐小子不注意,已經謄抄了下來。孫子?何人?只是這部兵書卻讓謝微行更加琢磨不透那女子的心思了,似乎自己認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她時,她便又突然讓自己迷茫了。看來還得自己親自去接觸一下。這樣的女子放過了,那自己的日子豈不是太過無趣了?
幾日之後便是賞花會。謝微行總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有煩躁之心,這種情形很少見,不,應該說自長這麼大以來,還真是第一次!一旁的少靖攤著臉,眼神卻控訴著自己的主人。當然,他是不會說出自己心里話來的……
「少靖,閣里來消息說,太子最近很不安分?」謝微行眼神陰冷,銳利地掃向站在一旁裝隱形人的少靖。
少靖聞言,渾身冒出一股勁頭,打起精神道︰「是。主子,咱們需要插手麼?」
本來說,這朝中的事情,謝微行是不想理會的,只不過上面有祖父壓著,旁邊又有樂訶求著,還有被人硬塞過來的徐家小子。他到是不插手也難了。
如今聖上對長生之事甚為沉迷,周邊的大理原也不是問題,只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竟然頻頻騷擾。三年前的北翼和現在大理的事等等,本來就不是他一個散漫的人該管的,然而那人偏要自己保南齊安定,逼著自己回來,果然如自己所料,回來便再無悠閑之日了。
「嗯,讓他放手去做吧,我看著,倒像是那人自己設下的局,正等著太子去鑽。不過太子咱們還是要派人盯緊些,每日的消息照例傳上來。」謝微行手指輕叩案桌,那聲音如同他的人,閑散無序,卻帶著一分處事的卓絕。
少靖點頭,又問︰「賞花會那日還按原計劃進行嗎?」
謝微行這才抬頭看著少靖,直至看到少靖微感不自在了,才開口道︰「我說少靖啊……」
少靖一听得此話,如刺蝟一般全身警戒起來,月兌口回到︰「是,主子!」
謝微行緩聲笑了起來︰「你真是越來越……有人情味兒了。」
少靖愣了愣,臉上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謝微行卻不再理他,站起身,看著窗外夜景,听著遠處的蟲鳴鳥叫,淡淡道︰「其實,我倒覺著自己也更有人情味了……」
少靖眨了眨眼,看著自己主子那略感孤峭的身影,微微思索了片刻,便很贊同地點了點頭。
我來割下
感覺謝微行越來越不像自己設定好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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