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澤轉過頭與他對視，黑眸清湛，唇角輕撩起一絲弧度。
他微微挑眉而後啟唇。
「怎麼？不可以？
蕭霖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而顧亦澤的視線卻在蕭霖驚詫的表情里不著痕跡地離開，之後便轉身走向另一間樓道。
看到顧亦澤離開蕭霖驀然回神抬步追上去。
「顧亦澤，你好像還沒回答我問題……」
顧亦澤卻沒有回眸，只留給他一個俊挺的背影。
「goodwork,guys.」
（伙計，好好工作。）
只是輕輕吐出這麼一句顧亦澤便消失在了樓道里。
蕭霖站在原地費解了。
他的意思……到底是收還是不收啊？
***
「嘶……姑姑，輕點，疼。」
晚上下班回家，姑姑就幫韓北北燙傷的腳背消毒，一顆顆的水泡踫一下都會很疼。
「人家實習都是去學本事的，你實習是去給人當丫鬟使喚的，社會不比在學校，韓北北你長點心成麼？」
表姐秦羽從醫藥箱里找來消炎藥忍不住發牢騷。
秦羽是姑姑的女兒，父母離異之後一直跟著母親和外公還有韓北北一起生活，比韓北北大4歲，現在一家保險公司就職。
看著表妹每天那麼辛苦今天還受了傷回來真替她覺得不值。
姑姑抬手接過女兒遞來的消毒藥又認真地給韓北北涂上。
大嫂當年為了生北北難產去世，北北從小就沒有母親被自家大哥拉扯到十四歲卻因為一場天災也撒手人寰，之後北北就一直跟她們娘倆還有老父親生活在一起。
雖然北北只是佷女，她對她的愛卻和對女兒秦羽的一樣，只要她能給的不管是物質還是精神方面她都會滿足。
大概是父母早逝的緣故，北北從小很懂事也很爭氣，除了學費和日常的開銷都不會讓在自己身上亂花錢，這點真的比自己閨女好很多。
「北北啊，要不我們不去了吧？b大的高材生這是何必要受這番苦？」
將北北當自己孩子的姑姑看著北北燙傷的腳心疼的緊，開口說道。
韓北北知道姑姑是舍不得自己，忍住疼開口。
「我只是想如果堅持下去的話……可能還有學習的機會……」
「銀行這麼多，非要在dr麼？」秦羽反駁。
「dr能成為國內第一大商業銀行自然有它的發光之處，哪怕只是渺小的學習機會也不能放棄，而且大堂里能接觸形形色|色的人，也是一種鍛煉吧。」韓北北回答道繼續低頭處理傷口。
秦羽卻不贊同。
「是鍛煉還是煉獄？你這高材生都成免費勞動力了，dr只不過是舅舅工作過的地方韓北北你何必要這麼偏執跟著他的腳步？」
說著說著她有些口無遮攔。
話音剛落姑姑立馬回頭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秦羽看到母親凌厲的眼神立刻噤了聲，只是韓北北卻低著頭再也沒有抬眸。
「我先回房間休息了，明天還要上班。」
許久她才開口，然後自己微拐著腳回了房間。
待韓北北房門關上姑姑從沙發站起身作勢要訓斥秦羽。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去休息了。」秦羽見勢不妙立馬先借口逃了。
氣得姑姑在客廳跺腳……
一個人坐在床上韓北北凝視著床頭櫃上的相框。
那是十四歲的她和父親的最後一張合影……
伸手將相框拿起望著上面揚著笑的自己和父親她的眼眶微微濕潤。
爸爸……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就在她的淚水快要忍不住掉落的時候眸光又掃視到照片的左下角。
相框的那里還壓著一張小紙條，一筆而成的「heaven」清晰地落在上面，很好看很有力……
而它仿佛是帶了某種魔力，每一次都能讓韓北北將眼眶里的濕潤止住。
這張小紙條和這張照片在韓北北十四歲就一直伴隨她至今，只要她在的地方她就會一直帶著。
指尖輕輕模著那串字母，她知道爸爸就在那里看著她。
「爸爸，我會努力。」
將淚水收回去，韓北北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對著照片開口。
是對父親承諾，也是對自己承諾……
***
因為韓北北腳受了傷所以那些平日叫她去打飯的櫃員們只得自己去了，保潔阿姨看韓北北腿腳不便好心地提前幫韓北北打了飯回來。
「謝謝阿姨。」
韓北北感激地說道心里一陣溫暖。
「客氣什麼，我還要做事你快趁熱吃吧。」阿姨不以為然地說著便去干活了。
韓北北點點頭目送阿姨離去然後捧著飯向樓道走去。
韓北北獨自坐在樓梯上吃著飯卻發現自己忘了帶水，于是站起身準備回去拿卻驀然發現入口處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突然看到一個人她措手不及，還沒咽下的飯一下就噎到了。
白色的簡約v字領t恤配著深色牛仔褲，高挺的身姿下是一張清雋的臉。
就這樣站在那里看著她，眸色清亮逼人。
對視中韓北北很快認出他，然後被噎得好像更嚴重了。
「咳咳……咳咳……警，警……」
她剛開口就被嗆得直咳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不是那天那個放過她的便衣警察嗎？她還寫了感謝信給他。
顧亦澤站在原地看到韓北北被噎到的樣子耐心等她順氣。
今天是周五，dr因為創新式的管理，每周五非櫃台處可以不用穿行服上班，所以今天他穿的自己的衣服。
不過正是因為如此他今天才會出現在韓北北面前。
「警察叔叔，你，你好，你來辦業務嗎？」
好不容易韓北北順了氣終于能說出話了。
小臉因為剛才被噎住還泛著紅，卻立馬進入工作狀態。
原來她還記得他……
顧亦澤的眸光里似有似無地閃過一絲溫潤而後開口。
「在這里工作？」
像什麼都不知道般不經意地問道。
「實習，我在這里實習，請問你有什麼需要嗎？」韓北北從樓道里走出只以為顧亦澤是來辦理業務的。
顧亦澤視線依舊落在她身上。
「我想買dr銀行的理財產品，不過不是很清楚，所以想來了解一下。」他回答道。
原來是這樣……
韓北北恍然。
沒看出來，警察叔叔也挺會做投資的啊。
心里暗嘆著她點頭。
「好的，請跟我來。」
雖然被打斷了吃飯韓北北還是面帶微笑地帶著顧亦澤去了理財經理辦公室,只是現在理財經理好像不在。
顧亦澤當然知道蕭霖不在，因為他現在正在食堂就餐……
「不好意思，現在是午休，我們理財經理去用午餐了，你坐這兒稍等下吧。」
韓北北看到空空如也的辦公室抱歉地對顧亦澤說道。
顧亦澤輕輕點頭坐下，韓北北還去給他倒了杯水，雖然腳還一拐一拐的。
「這里是我們dr理財產品的簡介，你可以先看下。」
韓北北在遞給他水的同時也給他遞了一份產品簡介。
「紅色標記的是什麼意思？」顧亦澤看著簡介驀然問道。
「紅色標記的是比較受歡迎的理財產品，綠色標記的是最新推出的理財產品。」
韓北北解釋道俯身看過去。
「像這款投資起點530萬，以一萬元的整數倍遞增，投資對象為銀行間債券市場國債、央行票據、金融債，以及信用等級不低于aa級的企業……」
指尖指向其中一個產品韓北北開始做出詳細介紹。
「這款的認購起點也是5萬元，同樣以一萬元的整數倍遞增，非保本浮動收益型，適合風險屬性為中低級以上的客戶，銷售對象為有投資經驗的個人客戶。所以這款對你來說還是不錯的選擇。」
韓北北所說的這些產品簡介上並沒有，顧亦澤听完看向她。
「你在這里跟理財經理學習？」他問道。
韓北北搖頭。
「我在這里是實習大堂接待。」她如實回答。
顧亦澤微微挑眉。
「大堂接待對理財知識也能這麼熟悉？」
「有時間的時候會去了解一下，所以我不專業，你還是等我們理財經理來了再詳細詢問吧。」韓北北告訴他。
顧亦澤沒有再言語，視線回到產品簡介上然後慢慢將之合上。
「謝謝你的接待和講解，我還有事以後有機會再見你們理財經理。」
良久，他起身說道。
「恩……好的，謝謝光臨，那請慢走。」韓北北回應著並去送他。
就這樣看著他離開，韓北北臉上保持的笑容慢慢消失。
一定是自己沒有做好的緣故，害得理財經理白白丟掉一個客戶……
心里有些失落，她又慢慢走回樓道去吃飯,但還沒走到入口處就被人突然叫住。
「韓北北！」
韓北北回眸看到了行長秘書，而且還是正行長**oss的秘書。
行長秘書……怎麼會找她啊？
「韓北北，行長讓你去趟辦公室。」
不等她有所反應秘書便直接開口傳達了命令。
韓北北一听腿就軟了。
她前腳剛弄丟客戶後腳消息就傳到上面去了？還是……行長……
她現在欲哭無淚，就算理財經理辦公室有會客監視器也不至于這麼快就被行長凌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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