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童老太爺都看在眼里,以前還不覺得怎麼樣,因為這麼多年,早習慣了,可是自從上次童大爺爺來這里鬧過之後,童老太爺的心里對他們姐弟四人就有了新的看法,現在再看到她們這樣對童爺爺,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這一切都是他做的孽啊,他以前太寵著他們了。
「你們怎麼突然來了?」童老太爺心里不自在,臉上就露出了點不悅,也沒有回答她們的話,反問她們怎麼來了。
這讓本就心里有鬼,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的姐妹倆同時心里咯 了一下,都覺得真的有問題了。
姐妹倆對視一眼,還是童永絮先開口︰「呵呵,瞧爸說的,沒事我們姐妹倆就不能回來看看您啊?叫您上我們那玩玩,您又不肯,我們回來您還嫌棄了不成?」
「就是,爸,我們就是想回來看看您而已!爸,喝杯參茶,暖暖身子!」童永雪將童老太爺扶到沙發上坐下之後,從童女乃女乃手里接過童老太爺的參茶,遞給童老太爺。
童老太爺接過茶,喝了一口,才看著她們說︰「真的只是來看看我?沒別的事了?」她們要是願意裝不知道,童老太爺也不會告訴她們了。
姐妹兩一怔,童老太爺的意思,她們也听出來了,她們不問,他就不說。
最後還是童永絮忍不住問了︰「爸,那個,就是昨個晚上,阿歡打電話給我們,問起了有關阿柳和阿姿的事,您也知道,阿柳和阿姿那時,還沒有阿歡呢,這些年我們也沒再提起過。阿歡她一直都不知道她還有兩個姐姐的,現在她卻突然問起,我們就在想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童永絮沒有直接說出童永歡已經告訴她們薛戒之到來的事,也沒有說她們也知道了童老太爺將要帶著童爺爺他們去上海與佟佳詠柳她們姐妹倆相認的事。
「阿歡就只說了這個?」童老太爺繼續問。
「呃?!」童永絮沒想到童老太爺還會繼續問,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童永雪看了,知道童老太爺也已經猜出童永歡到底跟她們說了什麼了,也知道童老太爺這是不耐煩她們在跟他耍小心眼了,只好硬著頭皮說︰「阿歡還提到了似乎有阿柳她們的消息了?說是阿柳的兒子找來了?說您打算去上海一趟?爸,您確定那真的就是阿柳和阿姿嗎?我是說,這都幾十年過去了。她們一直都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我們到底在哪,她們是怎麼找到的我們?如果真的是她們。為什麼她們不親自來多島市與我們相認?反倒讓爸您去上海?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啊?您也知道這幾年,我們家生意越做越大,難免會有人眼紅或者起了歹心什麼的。」
說到底,童永雪並不希望童老太爺真的親自去上海,她甚至希望那兩個人是假的。薛戒之是個騙子。
听到她們這麼說,童爺爺就急了,忙插話說︰「不是的,大姐、二姐,戒之有拿四姐、五姐她們的照片給我們看到,從年輕時到現在的。那照片上的她們跟我娘長得可像了,而且」
「照片能說明什麼?她們離家的時候,你還不到三歲呢。她們長什麼樣你怕是都不記得了吧?都說女大十八變,那會兒她們也才十二三歲,之後的相貌誰也不知道!」童永絮不悅童爺爺的插嘴,所以也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
「可是,我四姐她們是認出了我們家族的族徽才找來的。而且她們也知道我們原來的姓氏是什麼,戒之還能比較詳細的說出當年我娘是怎麼帶著我們從北平逃出來。又是怎麼到的上海,這些她們都知道啊!」童爺爺還是把被打斷的話都說完,雖然他的確是不記得自己那兩個親姐姐的樣貌,但是他卻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的兩個苦命的姐姐。
「什麼?!」童永絮姐妹倆驚了,她們雖然早已猜到那對姐妹肯定是看到那個圖案才找到童老太爺他們的,卻沒想到她們把那些事都告訴後人了。
「阿林,你去書房把戒之拿來的照片都拿出來,給你大姐二姐她們看看,她們自小一起長大,自是比較熟悉了解她們的。」童老太爺看兩個女兒那吃驚的表情,眉頭不由一皺,隨即吩咐童爺爺去書房拿照片。
「是,爸。」童爺爺照做。
「戒之,哦,就是阿柳的長子,他是帶著阿柳她們的照片找來的,他只是想先來看看我們是否還會認她們。去上海是我的意思,當年,是我虧欠了她們姐妹倆的,這麼多年了,也虧得她們還記得我們家族的族徽,現在我親自去接她們回家也是應該的!」童老太爺也沒問她們想不想一起去。
「族、族徽?爸,您的意思是您把族徽作這些圖案都是為了找她們姐妹倆嗎?爸不是說過我們不但回不去了,而且連姓氏都要丟掉,過去的事再也不許提嗎?因為那會可我們引來麻煩,甚至是殺身之禍啊!爸,您現在這是在做什麼啊?」童永絮听到童老太爺那樣說,誤以為真的就如她們之前所猜測的那樣,童老太爺為了找回佟佳詠柳和佟佳永姿姐妹倆,才會這樣大力發展服裝公司,把他們家族的族徽給印在上面,以吸引她們的注意。
「不完全是,我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讓你們的叔叔和姑姑能看到,我主要是為了找到他們!而且現在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兩黨之爭早已結束了,那些殘酷的日子也都過去了,我們不再需要那麼小心翼翼的生活了,我們雖然回不去了,但是我們可以過得更好!」其實早些年,在那個大革命結束之後,他們就可以慢慢恢復生活,甚至是之前的姓氏的了,但是童老太爺實在是太灰心了,過得很是頹廢,偏偏知道和記得他們家從前是怎麼樣的幾個兒女都不是什麼有能耐和擔當的人,所以他就死了那條心,讓一切順其自然罷了。
「叔叔和姑姑?怎麼會呢?爸您不是說過我們已經沒有別的親人在了嗎?」童老太爺口中的叔叔和姑姑,童永雪姐妹倆都還有一點印象,那指的當然是童老太爺的親弟弟和親妹妹,也就是她們的親叔叔和親姑姑,可是她們也還記得當年童老太爺找到他們的時候,她們曾問過有關叔父和姑姑的下落,但是童老太爺說,佟佳一族已經沒人了,就剩下他們了,而且他們以後也不能再姓佟佳了,要改為童姓。
可是現在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你們的叔叔和姑姑他們都還活著,只是不在中國大陸而已,當初他們是隨著部隊一起退守至台灣的,我也不知道他們確切的地址,所以只好用這個方法去找他們了。」童老太爺只是大概的說了一下情況。
「那爸您現在是打算恢復我們佟佳一姓嗎?這些事情阿志他們知道嗎?」童永雪從童爺爺的表情便可看得出來這些事二房的人都知道了,可就是不知道她的親弟弟童永志一家知不知道童老太爺的打算了。
「這些是戒之帶來的四姐和五姐的照片,大姐、二姐,你們看看。」童爺爺把照片遞給童永絮姐妹倆。
這姐妹倆的反應也很有意思,大的急切的拿過去看,小的根本就不想看,或者是不願看、不敢看,她還在等著童老太爺的回答呢。
童老太爺也沒讓她多等,說︰「早在幾年前,阿明他們還沒有在鎮上建廠時,就已經告訴過你們弟弟和他的兩個兒子了我接下來的打算了,這佟佳一姓,短期內我是沒有那個打算恢復的了,至少在找到你們叔叔和姑姑之前是不會。即使是現在,我們也還是不能回到北京,不能真正的認祖歸宗!」
「什麼?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可是,爸,您為什麼什麼都不跟我們說呢?我們雖然已經出嫁了,但我們也都還是佟佳氏的女兒啊!這也是我們家啊!」童永雪覺得委屈了,這麼大的事,她的父親,她的親弟弟居然都瞞著她,什麼都不說。
童老太爺不為所動,也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只是淡淡的說︰「就算是告訴你們了,你們又能做什麼呢?」
「我、我們」童永雪無語了,她想說她們的夫家多少也是可以借力的。可是她卻突然想起,現在童老太爺是隨著二房的人住在一起,現在大房和二房的地位有了很大的改變和差距,可是二房的這些成果,都與她們無關。
自她們姐妹三人出嫁起,就從來沒有過幫助二房的事情,在她們心目中,只有童永志才是她們的弟弟,他所出的子女才是她們的親人,才值得她們相助。童爺爺?是完全沒有地位可言的姨娘所生的孩子,根本就不配跟她們做姐弟,當然這也包括了童永歡在內。她們一直以來都是看不起二房的那對兄妹的。
「你們都是已經做人祖母的人了,這些事情還是交給你們的弟弟和佷子們去做吧!」重點是童老太爺不想當年的事太多人知道了,而且童永絮、童永絮、童永婕姐妹三人的夫家,雖然說在很多人的眼里,那都算是挺不錯的人家了,但是在童老太爺的眼里?那也不過就是可以讓他的女兒不用為了生計出去勞碌奔波的家庭而已,他的女兒的生活就連少女乃女乃的生活也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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