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狼的男孩 第一百五十二章 怨懟

作者 ︰ 蘇子諾

和童老太爺他們坐一輛車的除了童言狂和童言訣,還有童爺爺和童永歡。

在車里,當佟佳永姿把在機場里一直戴著的帽子摘下,把遮擋住右邊臉腮的長長的劉海挽在耳後,將她整張臉都露出來時,除了佟佳永柳,車里的其他人都呆了,是被嚇到的。

「五姐?」童爺爺不敢相信的看著佟佳永姿,伸出手想模模她卻又不敢。

「你這是?」童老太爺眼中難得的憐惜一閃而過。

「我的天啊。」童永歡也瞪大眼楮。

童言狂則眼利手快的一把捂住即將大叫的童言訣的嘴,自己也不再盯著佟佳永姿的臉看了。

因為佟佳永姿的右邊臉上有一道從右眼眼角劃至近嘴角的長長的傷疤,從上面的縫合密度,足可見這道傷口,在當時傷得有多深多重。

怪不得照片里的佟佳永姿拍到的永遠都是側臉。

「這是在我們重新回到上海沒多久時傷的,我自己劃的。」佟佳永姿本以為那麼多年過去了,自己早就看開了,再說起可以風輕雲淡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哭過的緣故,又或者是看到了童老太爺眼中那一絲愧疚和疼惜,她還是覺得委屈了,所以說完這句,她就說不下去了,哽咽住了。

「是我沒照顧好妹妹。」佟佳永柳也跟著又哭了起來。

這里面的故事肯定很是悲痛傷感。

童老太爺伸手把姐妹倆抱住,聲音沙啞的說︰「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有把你們保護好。」他的這兩個女兒自出生起就很少得到他的關注和關心,她們離家的時候也不過才十二三歲,她們重新回到上海,就是為了去找他們,可是他們根本就不在上海。

「爸啊,你們為什麼要跑那麼遠的地方去啊?為什麼不來找我和姐姐啊?為什麼啊?我和、我和姐姐、我們一直、一直在找你們。一直在等你們,一直」六十好幾的人了,這會兒卻哭得像個孩子似的,像是要把這麼多年來的委屈和怨恨還有思念都哭掉。

「都是為父的錯,都是為父的錯,讓你們受罪了。」童老太爺沒有做任何的解釋,只是認錯。

「四姐、五姐,我們有找過你們的,當年在爸找到我們的時候,我們有去薛家找過你們的。但是那時你們已經搬走了,沒有人知道你們的下落,而且當時因為一些緣故。爸被追緝,就連我們也是,不得已爸才帶著我們隱姓埋名一路南下逃難,最後定居在廣東的。」但是童爺爺還是開口幫著解釋了,他不想讓兩個姐姐對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心存怨懟。也想讓她們知道,他們是在乎她們的。

「真的?你們、你們後來有去找過我們?」佟佳永姿轉過頭看向童爺爺,眼底有著期盼。

童爺爺猛點頭,說︰「是真的。」

「我以為我們並不重要,所以、所以娘才把我們」不該是她們的啊,可是她的娘卻還是狠心的將她們姐妹倆往火坑里推了。

「娘那是迫不得已。要是還有別的辦法,娘肯定不會那樣做的,你們是知道的。不要恨娘。」這一刻,童爺爺清楚的感受到兩個姐姐身上傳來的恨意,那是對他們的娘的怨恨和不解。

佟佳永姿搖搖頭,哭得更加傷心了,說︰「不是。不是的,你那時還小。你不知道,你不懂,娘,娘她真的,真的好狠的心啊!」佟佳永姿心里明白,當年的事,小郭氏肯定不會如實的告訴童爺爺,知道這件事內情的另外幾個人就更加不會說了。

所以她是真的恨啊,恨她親娘的狠心,恨她所謂的大度,恨她所謂的忠心,恨她寧願犧牲她們這一雙只有十三歲的姐妹,保住「她」,從而保全大家。

童老太爺拍了拍佟佳永姿的後背,安撫的說︰「是爸的錯,不怪你們的娘,都是爸的錯,才讓你們遭了大罪,你們的娘到死都在想著你們、念著你們,她說你們肯定怪著她,怨著她,不肯再見到她的了。別恨你們娘,要怪就怪我吧!」

童老太爺以為佟佳永姿說的是當時他的那幾個自私的嫡出的三個女兒,明明手里都有她們的母親大郭氏去世前留給她們的一些珠寶首飾,卻怎麼也不肯拿出來救急,反倒讓小郭氏把她們姐妹倆給送人好換取糧食和金錢的事。

在童老太爺看來,這件事小郭氏一開始也是不知道的,她雖然名義上是他的妾,但是她一直都把自己當丫鬟,對待大郭氏所出的子女一直都是拿他們當主子伺候的,加上那時那個慌亂的時期,她不知道也不敢問他們身上是否有什麼值錢的物件,更別說拿了。

而他的那三個大女兒更是狡猾喜歡耍小心眼的,而且一直都不怎麼喜歡小郭氏生的孩子,也從不會真的把他們當自己的弟弟妹妹看待,這一點他很早以前就察覺出來了,只是當時他的幾個兒女都很會在他面前掩飾這點,也不會當著他的面給小郭氏的孩子難堪,他也沒當什麼大事,而且那會兒他也忙得很,就打算等他們都大一些再跟他們好好聊聊兄弟姐妹之間的友愛。

卻沒想到他的三個大女兒自私到這種地步。

她們身上一直藏著大郭氏生前的一些極貴重的珠寶首飾的事,他還是在她們出嫁的時候才知道的,而小郭氏估計是在童永絮的女兒出嫁的時候才知道的,而且在親眼看到和親耳得到確認之後,沒多久小郭氏就因病過世了,他知道,她那是被打擊到了。

所以在小郭氏病逝前,童老太爺難得的對她和顏悅色溫和起來,但是他這樣做,並沒有讓小郭氏好起來,只是讓她決定帶著另一個秘密離開而已。

也所以,童老太爺雖然把大部分的家產都給了童大爺爺(因為童老太爺知道大郭氏留下的那些珠寶首飾,只有三個女兒手里有,而大兒子什麼都不知道),但並沒有把那一盒真正祖傳的珠寶留給大房,而是留給了童爺爺這一房的人。

而現在,佟佳永柳和佟佳永姿听童老太爺這麼說,覺得童老太爺是已經從小郭氏那里得知那件事了,哭得更是傷心了,但是又能說什麼呢?她們的娘小郭氏已經走了,她們也都不年輕了,好不容易終于和童老太爺她們重聚,她們還要浪費時間去怨什麼,恨什麼嗎?

不過,如果他們(童老太爺、佟佳氏姐妹)知道彼此都誤會了,如果佟佳氏姐妹把那件事的實情都說了出來,童老太爺還會這樣嗎?還會這麼容易就原諒了他的那極度自私冷血的三個女兒,甚至是他的長子嗎?

一旁不停用手帕擦眼淚的童言狂死死地按著不明所以想要看個究竟的童言訣,讓他隔著車窗的玻璃看外面的大雪紛飛,心里大呼後悔,他們就不應該跟著上這輛車的,也決定了,接下來,等到了薛家,她絕對絕對不要再旁听任何有關過去的事了,找虐啊!

童永歡也在一旁看傻眼了,她到現在都還沒怎麼進入與失散多年的姐姐相認的角色,當年的事她來不及參與,後來小郭氏和童老太爺也一直沒跟她提過這件事,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原來還有一對一母同胞的雙胞胎姐姐,就算是與童爺爺這個親哥哥,她也沒多少感情可言,又怎麼可能對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姐姐有多大的感觸呢?

如果不是童老太爺說了要帶著她和童爺爺親自來上海與佟佳氏姐妹相認,如果不是她的丈夫鄭定國一直勸她來看看,也許她就算知道了,也不會來。

所以她這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勸說抱頭痛哭的四人(童爺爺也加入了)。

最後還是童言狂這個偽小孩出馬,她低聲警告童言訣待會兒不要亂說話之後,就慢慢的依靠到童老太爺的身側去了,伸手抱著童老太爺,可憐兮兮的說︰「太爺爺,小狂哭得頭都痛了,眼楮也刺痛,兩個姑婆也肯定頭痛了,您讓姑婆她們不要哭了好不好?」

童言狂已經找了借口,童永歡立馬點頭說︰「對,對,爸,二哥,我們找回四姐、五姐了,這是喜事,都不要哭了啊!」哭得她頭都大了,早知道她也不上這輛車了。

剛剛還抱成一團悲傷的四個人這才分開,童爺爺拿著童言狂偷偷塞給他的手帕扭過臉去擦臉上的眼淚和鼻涕,佟佳氏兩姐妹也低頭整理自己的儀容。

「你這丫頭,跟著哭什麼啊?看你眼楮紅得,像只小白兔似的。」佟佳永柳看著已經被童老太爺抱著,並給她揉著兩邊的太陽穴的童言狂,輕笑出聲。

同時也很是訝異童老太爺對這丫頭的寵愛程度,童老太爺現在的表情,她並不陌生,那是在她小的時候曾見過的,當然,並不是對他們姐弟三人,而是對著大郭氏所生的四個子女才有的。

童言狂搖搖頭,嘟著小嘴說︰「我也不知道,就是看著心里難受,就跟著哭了。」這是這幾年來,哭得最是厲害的一次了。

「這孩子是個重感情的。」童老太爺笑著解釋了一句。

佟佳氏姐妹倆驚訝的對視一眼,她們原本只當童言狂還小,看到大人哭也嚇哭了,卻沒想到原來她是真明白為什麼哭而哭的。她的哥哥童言訣還是一臉懵懂的看著他們呢,就連她們的妹妹童永歡也都只是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她們,臉上並沒有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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