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護病房外,徐一鳴已經整理好行李,其實也沒有什麼行李,因為他只是在醫院住了四天,換洗的衣服裝上背包基本上就搞定。
病房外的氣氛有些怪異,四個穿著黑色西裝彪西大漢分別站在他的身後,每個人都戴著無線耳麥,腰間鼓鼓的,不要想也知道是別著槍,更讓徐一鳴無意的是,這些貨手上還帶著潔白的手套,臉上很是裝逼的帶著墨鏡。
一副電視上保鏢的模樣,同時也跟警匪片里的黑社會打手差不多。
為首的一個寸頭漢子,肩上扛著一個軍用背包,是徐一鳴裝換洗衣服用的行李包。
徐一鳴看著這個寸步不離的漢子,臉上盡是無奈,「現在是醫院,你不用跟得那麼緊,現在不會有人刺殺我的!」
「對不起,徐先生,這是大小姐的袁小姐的吩咐!」漢子黝黑的臉頰上滿是歉意,卻沒有依舊沒有離開徐一鳴一米多的距離開外。
「大哥,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提袁琳那個瘋丫頭啊!」徐一鳴啪了啪腦袋,真是無語。
跟在他身後的不是四個黑衣漢子,不是黑社會打手,也不是高薪雇佣來的保鏢,而是袁琳那個神經質的姑娘直接派過來保護他安全的現役軍人。
不然在槍管制如此的嚴格的今天,哪里能夠有四個保鏢腰間都別著手槍招搖過市啊。
更讓他無語的是,袁琳還讓這些家伙對他貼身保護,也不知道知道這姑娘是不是故意的,當初林靜然讓他去給袁琳當保鏢,他沒有答應,可是經過前天死者家屬鬧事之後,這丫頭直接給他打電話,說要給安排保鏢保護他的安全,于是兩天之前,他特護病房就多了這幾個家伙。
特別是跟在他身後的保鏢頭子曹格,幾乎他走到哪里對方跟到哪里,讓他煩不勝煩,卻也不好發火。
他知道袁琳心中對他有些某些歉意,雖然這次槍擊,大家心里沒明說,但都猜測得出是趙斌搞的鬼,也只有這個老子是邊防局局長的家伙,才有機會跟境外雇佣兵集團接觸頻繁。
畢竟邊防武警就經常跟一些境外武裝打交道。
但徐一鳴心中也明白,這個丫頭讓幾個大頭兵來給他當保鏢,除了擔心他安慰的同時,更多是惡作劇,多半是他拒絕當對方的保鏢,讓這個丫頭生氣了。
一想到這里,徐一鳴心中苦笑,卻拿著曹格四人沒法子,因為對方根本就不受他的指揮。
整理好行李,徐一鳴走了病房,小護士鐘麗,跟少婦張少芬都等在門外,為他送行。
「真沒有想到徐先生身體恢復能力那麼好,一個星期不到就可以康復了,恭喜哦!」張少芬說道。
「哼……」鐘麗冷哼,「他是接著趕回去投胎,傷口還沒有痊愈,就忙著出院,巴不得傷口發炎,痛死他!」
由于徐一鳴不听她的勸告,提前出院,她的怨氣不小。
在醫院住的第四天,徐一鳴辦理出院手續,他的傷勢不重,頸部擦傷,失血過多,此時,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也沒有必要在醫院久留。
而且他之所以急著出院,同樣有著小護士鐘麗的緣故,這一次,小辣椒性子來了一個大轉變,不再對他惡語相向,還時不時朝著他的病房里跑。
這樣的關心,確實超過普通護士對病人的界限,自從那一次在醫院草坪發生意外,兩個人翻滾一圈之後,他就擦覺小護士對他異樣的情感流露。
他卻不敢招人對方,因為他招惹的人已經夠多了。
徐一鳴苦笑,也不會接她的話,而是轉移話題,「張姐,小白菜呢?怎麼不見她出來啊?」
張少芬把兩個小年輕的表現看在眼里,心中突然覺得有趣,心想,眼前的年輕男子固然找人喜歡,就連她平時極為認生的女兒,對這個年輕人也不排斥,似乎很黏糊對方。
黏糊程度讓她這個媽媽有些嫉妒。
似乎他有著一種讓人天生親自的氣質,俊朗帥氣的面容,還有嘴角總是伴隨著清澈笑容。
張少芬也不得在心中感慨,要是十年前,認識的他,還說不定也被對方吸引呢。
不過張少芬畢竟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成熟女人,很快就恢復自然,很是隨意道︰「正在房間生悶氣呢,說你不陪她玩了!」
徐一鳴呵呵一笑,跟誰張少芬走進病房內,轉身推著房門,走進小白菜的病房內,推開門進去,小丫頭正拖著腮子對著牆壁發呆,連電視上播放的少兒頻道動漫,瞟也不瞟,還真是聲悶氣了。
「小白菜,你再不出來,你大哥哥就要離開醫院咯!」張少芬出聲說道。
結果小丫頭還賭氣似的,沒有轉過頭來。
徐一鳴瞧見這架勢,也不出聲,而是躡手躡腳走到白菜兒的身後,伸手雙手捂著她的小眼楮,「猜猜我是誰!」
小丫頭驚呼道,「大哥哥!」
「誰惹我們家大美女生氣了?」徐一鳴伸過腦袋,用額頭抵住她的小腦袋,動作親昵。
其實在醫院的幾天之後,他大多數是在白彩兒的病房度過,也是這樣少婦張少芬跟他關系相處的也不錯。
「不理大哥哥,壞蛋,跟媽媽一樣,都不講信用!」小丫頭還在生氣。
「大哥哥怎麼就不講信用了」
「不陪我我玩了!」
「大哥哥只是出去醫院辦事,明天還要回來看望小白菜的!」
「真的?」
「真的!」
「拉鉤一百年不許變!」
……
最後跟裝女敕賣萌,還是把小丫頭哄高興了,徐一鳴離開的時候,張少芬還遞過來一個歉意的眼神。
走廊外,被少婦抱著懷里的小白菜戀戀不舍的朝著徐一鳴揮手,女乃聲女乃氣的說道,「大哥哥,你明天回來,我跟你講小鴨子的故事……」
……
在小護士的失落的眼神中,徐一鳴在大眾傳媒的四個職業保鏢護送下,離開了醫院。
兩輛黑色的奧迪a6開離朝著匯入大街,九月份,江城市的氣候開始變得清涼不少,秋季來臨,跟炎熱的夏日相比,這段時間無疑是最舒適的時節。
車子勻速行駛在大街上,清涼風涌進車窗,很是愜意,徐一鳴忍不住把他朝著窗外看去。
這時,車子剛好經過一家花店。
徐一鳴亮光一閃,朝著開車的曹格喊道,「停車!」車子急速停下,在曹格四人的疑惑中,徐一鳴親自下車,跑去花店買了一束白菊花。
五分鐘之後,兩輛奧迪朝著郊外的塔陵園開去。
塔陵園是江城市郊外,因為民國時期這里修建著不少佛塔,故而得名,也是江城市最大的墓地所在。
他來這里不是祭拜什麼熟人,反而祭拜一個他僅僅只有一面之緣,卻注定跟她割舍不不掉的年輕女子。
徐一鳴站在墓碑前,看著石碑上穿著白襯衫綁著馬尾辮的青澀女子,他的神情有些恍惚、透過寺前街古榆樹蔭灑下的太陽光斑的塔陵園,正是女服務員郭婷的墓地。
他出院沒有急著回到听潮軒,而是朝著塔陵園駛來,他除了對郭婷心中感到愧疚之外,還有對這個女人懷有感激。要不是對方,他的命早就沒了。
因此,當日見到對方的兄長抬著她的尸體準備要挾賠償的時候,他明明受著傷,也暴起,把對方胖揍一頓。當然林靜然雖然用慈善的名義替度假村賠償不少錢,而且這些錢足夠郭婷養活自己的下輩子了,可是他還是換著愧疚來到她的目的。
當日,林靜然答應用大眾傳媒的名義幫度假村賠償。滯留在醫院的久久沒有火化的尸體,也在同時以時間被送到了火葬場。
而郭婷之所以能夠葬在塔陵園,那也是因為林靜然的緣故。因為這塊墓地也是林靜然出面幫忙買下的的,畢竟在江城市,這樣一塊佛塔林立的風水寶地,像郭婷這樣普通家庭,根本就買不起。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不用別人帶路,從林靜然的口中,就得知郭婷墓地的所在。
徐一鳴放下手中的菊花,足足站在墓碑前,兩個顯示,最後彎下腰,鞠躬,剛剛九十度,看著女子的照片,嘴角喃喃道,「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這時,身後傳來 當一陣聲響,徐一鳴身,只見一個同樣幫著馬尾辮的女孩,在他的面前,盈盈而立。他心中駭然,因為眼前的女孩子,跟墓碑上的照片上的郭婷幾乎一個模子出來。
……
自從醒來的第一天,林靜然曾經出現在病房,之後就在沒有露面,甚至國民少女袁琳,也從來沒有出現在病房內。同時,他的病房卻開始多了四個保鏢。這也是唯一一次,袁琳跟他的通話。
在江北省接二連三的出現槍擊,這個姑娘遠在京城的家里,如今估計也坐不住了,不是被雪藏,就是被送出國,反正那丫頭不在江城市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不用再去客串保鏢。
他這次受傷之後,他的行李以及東西都被溫如玉從城中村的小出租般到听潮軒內院去,並且還在小閣樓的下面幫他整理出一間房子。
徐一鳴也沒法子拒絕溫如玉這一提議,反正他也沒有機會在內院久住。
因為江城大學,已經要開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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