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鳴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被電棍擊暈,現在得渾身乏力,在高老頭鋪好的床鋪上躺著,沒多久就迷糊睡去。
也不知道過多久,睡意朦朧中,徐一鳴感覺有人在撫模著他的身子,上衣甚至被揭開,動作輕柔。
如果不是旁邊還傳來急促的男子喘息聲,他一定會以為跟林靜然再度纏綿,春夢無痕中。
可是身體上傳來的粗糙觸感,讓他一下嚇醒了。
睜開雙眼,轉過頭,映入眼簾是一張粗獷的五官,黝黑,滿是麻子的大餅臉,若大的毛孔清晰可見。
這個像女人撫模著他身子的人,正是自稱為為剛哥的紋身漢子。
看著徐一鳴醒來,趙剛溫柔的說道︰「你醒了?」
徐一鳴頓時像吃了一只蟑螂般惡心,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剛來盤山監獄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傳說中同性戀,而且還是一個面容粗獷的漢子,也不知道是攻還是受?
其實徐一鳴一直支持國產,支持盜版,也支持同性戀。
可是當對方把目標瞄準在他的身上,徐一鳴就忍無可忍了。
根本就沒有絲毫猶豫,抬腳就踹出去︰「滾開!」
徐一鳴出腳迅猛,趙剛猝不及防,直接被踹飛出床鋪,砸在地板上,發出一聲巨響。
趙剛掙月兌起身,操了嘴角的鮮血,咧開沾滿血跡的牙齒,陰森的說道︰「還是個有野性的雛兒,剛哥我就喜歡馴服你這樣的野馬!」
說著就往徐一鳴身上撲去,揮動著勾拳,出拳的角度刁專,是個老手,徐一鳴退步側身,然後躲避過對方的攻擊。
趁著趙剛防守的空擋,再次出腳,剛猛迅速,趙剛再次撞到在旁邊的床架上,砸出劈里啪啦的聲響,栽倒在地板。
所謂的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從趙剛進攻的路數來看,徐一鳴不敢小看他,在牢房里,能夠成為牢頭的人,身上沒有兩把刷子肯定是不行。
對于這樣抗擊打能夠強的大漢,徐一鳴一直保持著得勢不饒人的習慣。
就像他以前在老頭子徐光榮帶到海軍陸戰隊的駐地,跟那些當兵的對練時一樣,都是一招制敵,不讓對方反應過來。
因此,徐一鳴再次沖到趙剛的身邊,一曲肘,撞到對方的肚腩。
趙剛發出哀嚎,再次飆出血水。
「你喜歡男人我沒意見,喜歡馴服野馬我也歡迎,可是不要惹得我身上,我說過我是被冤枉成殺人犯進來的,但不代表我沒有殺過人!」徐一鳴拽起趙剛的衣領,滿臉戾氣,似乎趙剛超有反抗,徐一鳴就扭斷了他的脖子。
徐一鳴問道︰「明白沒?」
「咳咳——」
被掐著脖子喘不過氣的趙剛,只能夠用了點了點。
徐一鳴放開對方,然後再次說道,「你該怎麼著就怎麼著,不要來煩我!」
放開趙剛之後,徐一鳴再次回到床上躺著,也不管癱在地上的趙剛。
因為牢房里的其他人都出去出操的因故,號子里只有徐一鳴這個新人,跟趙剛這個牢頭,因此他們發生短暫踫撞,沒有人知道。
趙剛掙扎起身,擦拭著口角、地上的血跡。
剛整理好被撞倒的凳子,這時牢房被推開。
出操的人員都回來了,紛紛跟趙剛打了招呼,然後都遞給趙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都以為班長有馴服了一個雛兒。
最後一個進來的高老頭,手中還拿著一份盒飯,看見趙剛就喊道,「班長,我給你打飯回來了!」
「媽的,那新來的兄弟呢?」趙剛結果飯盒,啪的一巴掌,蓋下了高老頭的腦袋。
「我再去打,再去打!」高老頭也不敢詢問班長的衣服上,為什麼沾滿血跡,再次奪門而出。
趙剛獻媚的把盒飯遞過徐一鳴床邊的凳子,「小哥,盒飯!」
徐一鳴道︰「行了,放這吧!」
趙剛不敢再說什麼,放下了盒飯就離開,然而換在其他的人眼中,就成了班長對新人的偏愛了。
甚至有點有了新歡忘舊愛的錯覺,坐在窗口床位的一個小白臉的男子,臉色更是陰沉的可怕。
他叫白楊,在徐一鳴沒來之前,是趙剛的親信,沒想到新來的小子第一天就換得班長的喜愛了。
讓一直仗勢欺人的他,心生嫉妒。
徐一鳴在盤山監獄的第一天,因為用雷霆手段震懾住3號牢房的老頭趙剛之後,他在監獄的里面的地位迅速建立了。
當然在牢房里面,不知道內情的人,一直以為他被趙剛「寵幸」了,才有趙剛對他的特別關注。
至少小白臉白楊就是那麼認為的,白楊之所以進入盤山監獄,也因為殺人案件。
不過跟徐一鳴被陷害成殺人犯不一樣的是,他是正兒八經的殺人真凶,而是用菜刀把自己出軌的女人分尸放在自家冰箱冰凍的。
當然這些都是高老頭告訴徐一鳴的,來到了盤山監獄的第二天,徐一鳴有了第一個熟人,就是白胖的高老頭。
這家伙是一個外企的財務總監,因為幫助日商逃避巨額的稅款,被查獲才被判為無期徒刑。
入獄之前,就是國內的金牌會計師,正兒八經的一個小時上千美元,可惜現在是一個經濟罪犯。
而老頭趙剛,則是關外流竄到江城市的一個小混混,專干黑活,前兩年幫會被端了,老大被斃了,自己也被關進牢里。
仗著自己身高馬大,又加上有過**經歷,一年前,前一任牢頭被斃後,他就成3號老頭的班長了,江湖地位一直沒辦法撼動。
其他趙剛之所以在盤山監獄能夠站穩腳跟,還因為他背後站著老大,也就是在第一大隊出了名的監獄一霸,趙剛當年就是因為跟對方在一個牢房。
然後才有這份香火情,因此趙剛不僅僅在3號牢房是老大,同時在第一大隊里,很多牢頭都要給他的面子,因此趙剛在盤山監獄還是很吃的開。
听到這里,徐一鳴就知道,昨晚上那一頓胖揍,趙剛遲早要找回場子的,對于這些長時間在刀口上舌忝血的人,徐一鳴談不上陌生。
他不知道剛從校園出來,對社會一無所知的少年,作為孤兒的他,從小被老軍官徐光榮領養,然後因為徐光榮跟小漁村駐軍海軍陸戰隊的軍官熟悉。
徐一鳴也從小變相是在軍營長大的娃,整日跟一些兵匪子混在一起的他,不奢望他有多本性純良。
甚至在十五歲那天,他就曾經徒手搏殺過一個流竄到漁村,劫持村民的全國a級通緝犯。
因此徐一鳴對趙剛說,他真的殺過人,並不是威脅對方,而是實打實的徒手搏殺,當時連海軍陸戰旅的旅長都被震動了,甚至揚言說他成年後報考軍校,一定特招進特戰旅。
想到這些,徐一鳴就一臉苦澀,老頭子徐光榮因為煙酒過度,引發南疆戰役的老槍傷身體上的舊疾,不治身亡後,他就獨身一人來到江城市打拼。
如今陷入牢獄之災的他,別說當個軍官,就算恢復自由人的身份作為餐廳服務員都不行。
出操完後,難得的放風時間,在院子的一個陰涼處,高老頭湊到徐一鳴身邊,然後不知道出哪里弄來的火腿遞給徐一鳴︰「小子,給你一根,你還年輕,正在長身體呢!」
徐一鳴也不客氣,接了過來,對于這個市儈的胖子,他的觀感不錯,來了盤山監獄兩天了,在3號牢房,也就跟對方聊得來,不僅僅對方是一個高知識份子,還因為對方是剛來的第一天給他鋪床鋪。
對他的好的人,他一直銘記于心。
徐一鳴問道︰「高老頭,你入獄之前叫什麼名字?在這里多少年了?」
高老頭道︰「在盤山監獄呆了整整五年了吧,好長時間都沒有人問我的本名了,差點都忘記了,我叫高原,青藏高原的高原!」
徐一鳴樂道︰「好名字啊!不知道你有沒有去過青藏高原呢?」
高老頭說道︰「以前工作忙,沒去過,進來這里之後想去,不能去,人生就是這樣,有很多東西注定要錯過,失去自由的時候,才知道自由的可貴!」
說道這時,高老頭像一個隱者一個得道高僧,可是當徐一鳴轉身,看到他一臉猥瑣的湊過來,問道,「小子,你不會真被趙剛被那啥了吧?」
說完,還用吃完半截的火腿做活塞運動狀,徐一鳴巨汗,這胖子還是難改本性的婬/蕩。
徐一鳴怒罵道︰「滾!」
被踹了一腳,吃灰的胖子也不生氣,笑呵呵說道,「我知道你小子不是池中物!」
「你這神棍!」
高老頭道︰「小子,你別不信,我年輕的時候,還跟風水大師研究過周易,還是掌握一些簡易的相學,你小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看就是富貴長壽之相,不會在這里困死的!」
說完不等徐一鳴回話,就把他拉起,「起來吧,放風的時間結束了,一會管教就來趕人了,早點回去,一會還有去吃晚飯,吃飽喝足,才有力氣干活,明天還要去礦上出出工呢!」
「還有,你小子要小心白楊那個小白臉!」高老頭提醒道。
這個世界,沒有平白無故的愛,高原對待徐一鳴如此特殊,同樣也有他不為人知的秘密,其實徐一鳴不知道那天下午,他胖揍趙剛的一幕,早被出操回來的高原目睹了。
徐一鳴雖然不知道高原打什麼算盤,但他感受不到對方的敵意,也就任之由之,並且他在盤山監獄這個充滿黑暗陰謀的地方,同樣也需要一個指路人。
一個尋求強者的庇護,一個需要信息的來源,各有所需,一老一少,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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