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鳴在小禁閉室里,被身份不明的老頭扔到牆壁上滿吃了灰,之後又被對方問了些古怪的問題,甚至對方看出他的譚腿師從出路,讓徐一鳴對這個老人的身份就越發好奇。
剛醒過來,揉了揉還在發痛的胸口,下意識的看著對面角落,發現老人還閉著眼楮盤坐在地鋪上,保持著昨晚打坐的姿勢。
「小子,你叫什麼的名字?」老人的突兀的聲音在偌大的小屋回蕩。
剛回過神的徐一鳴趕忙道︰「徐一鳴!」
「徐一鳴,一鳴驚人?一飛沖天?現在你都成了拔毛的公雞了,我看你怎麼飛!」老人譏諷的說道。
對于徐一鳴來說,救出林靜然,然後得罪陶明宇,這件事既然做了,就沒有後悔想法,他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瞻前顧後的人。
但想到對方的危險性,他也不敢爭辯,只能報以苦笑。
「你在外面的牢房一定听說,第一大隊是盤山監獄關押重犯的地方,監獄中最難管教的犯人也都集中于這里,可你不知道這里為何出名吧?是因為第一大隊關押了我們這些老不死的人,個個都該死,可是個個都沒死!」
老人的話語愈發激動,可是徐一鳴直到這一刻才擦覺對方有血有肉,不再像剛來時滿臉陰鷙,沒有活人氣息,讓人害怕。
「老子我當年殺人無數,就算如今在盤山監獄,也沒有人敢殺了我?知道為什麼嗎?」
徐一鳴暗忖,天知道你這個老不死的,怎麼不死,可是不敢說出來,只能老實的說道︰「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因為像你這樣仗著自己有些身手,就敢逞英雄,愛打抱不平的家伙,都是一些死得最快的蠢貨,能偶輕而易舉的把你關押到這里來,盤山監獄只有三人,監獄長宋光明,副監獄長龔凡,最後一個就第一大隊隊長孟哲武了。前兩個你一定見不著,剩下的就只有孟武哲,你得罪了這個蠢貨,就算我今天不廢了你,你以後在盤山監獄就只有等死這條路了!」
徐一鳴知道這是實情,心有不甘的問道︰「請前輩指條明路,我應該怎麼做!」
從對方他話語中,徐一鳴可以知道對方在為入獄之前,必定是某個領域的大人物,一個敢叫大隊長孟哲武為蠢貨的老人,絕對不會像他表面表現出來如此暴躁,沒有城府。
說不定對方入獄之前真的是殺人如麻的屠夫,甚至那種凌厲的眼神,以及身上的無形中爆發的氣勢,讓徐一鳴覺得對方是從死人堆爬起出的。
剛才老人顯露出的狂暴之氣,徐一鳴只有在暴怒的老頭徐光榮身上看到,隱隱感覺對方還上過戰場,甚至對方跟老頭有些什麼關系,也說不定,這些猜測,讓徐一鳴覺得不可思議。
「我憑什麼告訴你?你的生死關我屁死,小子我剛才不廢了你,是因為你有傷在身,我不喜歡欺負一個廢物,但是你最好不要試圖挑戰老子的底線,不然你會死的很慘!」老人再次暴怒,瞪圓了駭人的眼眸,大喝起來。
這話一出,把徐一鳴頂得夠嗆。
真是一個性子怪癖喜怒無常的老頭,估計在禁閉室被關押久了,人性被壓抑變得不可理喻。
禁閉室不到四十平的空間內,一老一小佔據著兩個牆角,徐一鳴卻被斥喝的啞口無言。
老人再次閉起眼楮,回復古井無波的模樣,徐一鳴就有些恍惚,似乎對方是一個修身養性道法高深的老神仙。
對方不理會他釋放出來的善意,徐一鳴也無可奈何,蹲在牆角盤算著怎麼在孟哲武的刁難中在盤山監獄立足,像美國大片《越獄》的邁克一般被整容後越獄,對他老說無疑是天方夜譚。
《肖生克的救贖》一般花十幾年的光陰,挖了一個通道連接下水道,同樣也不現實,不要說十幾年後他會不會被孟哲武整死還兩說,就說他對陶明宇的仇恨值,也讓他不會安分的在盤山監獄呆著。
看到這個在禁閉室的老人,聯想到高原口中盤山監獄關押那種入獄之前地位很高大佬,這一刻的徐一鳴野心開始膨脹。
現在徐一鳴可以確定這個深不可測的老人對方,就是高原口中的盤山監獄中北關押的真正大佬。
而接下來的一幕,就更加的驗證了徐一鳴的猜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一鳴抱膝蹲著牆角,迷糊入睡,一聲巨響把他驚醒,接著是鐵門外鐵索的拖動拉扯傳來的摩擦聲, 當一聲,大門打開。
只見一個年輕的獄警,端著一盤飯菜進來,然後畢恭畢敬的放到老人的眼前,「侯爺的你的飯送來了!」
「放著吧!」老人頭也不抬,似乎年輕的小獄警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
對方也不惱,笑著放下飯菜。
從菜色來看,絕對的兩菜一湯,有魚有肉,僅僅看這份級別就比普通的犯人在餐廳里的伙食高上不止一個檔次。
給老人放下飯後,獄警也走到徐一鳴的旁邊,咦了一聲,似乎看著徐一鳴完好無存的坐在角落有寫意外。
放下了一份盒飯,盒飯里鋪滿泛黃的青菜葉子,徐一鳴就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身份跟這個被稱為「侯爺」老者的待遇差距了。
年輕獄警,送好了午飯,準備退出,卻被老人叫住了︰「你去告訴宋光明那個胖子,一會讓人來把這個小子給我送走,不要讓他在我面前晃蕩,還有幫我告訴孟哲武那個蠢貨,讓他不要再在老子我面前耍小心眼!」
年輕獄警說道︰「一定跟監獄長還有大隊長,轉告您老人家的原話!」
至于罵監獄長胖子,大隊長蠢貨的這些話語,年輕獄警自動過濾,臨走時再次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徐一鳴一眼,就關門告退了。
留著徐一鳴望著碗里跟豬食的飯菜,感慨萬千,這個老頭到底是什麼人?指使獄警就像指使小弟一般,甚至在整個盤山監獄,似乎監獄長在他眼中都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沒過一會,徐一鳴把最後一口飯菜咽如嘴里,小黑屋的鐵門再次打開。
從腳步聲中,徐一鳴可以听得出,絕對不止一個人走了進來,果不其然,一抬頭就看見小黑屋,走進來了兩人。
一個肩上扛著三級警監警餃的胖子,身材肥胖,有些臃腫,身子也不高,一米七五不到,加上身上那坨肉,確實是大眾眼中當警察的料,而且是那種肥的流油的部門的頭頭,監獄絕對是這類人最合適呆的地方。
徐一鳴意識到這個胖子,就是老人口中的監獄中宋光明。
在盤山監獄這個充滿罪惡的地方送光明,僅僅是這個名字就使得他在上司的面前加分,被派來當監獄獄長,也名副其實了。
而在跟在宋光明身後的中年身材高瘦,甚至顯得有些陰沉的警察,就是徐一鳴的老熟人孟哲武。
「打擾到侯爺您的清修,真是對不住,我現在就立馬安排人手把0903號送回他原來的牢房,一定多他多加看管!「宋光明在老人的面前,拍了拍胸口保證道,肥胖的胸部被拍的一蕩一蕩的,甚至被某些成了年紀的女人的胸部還要晃眼,看起來有些滑稽。
宋光明的口中的0903號,當然是徐一鳴,盡管他來之前不知道徐一鳴的存在,要不是對方胸前的監獄服有著犯人號碼,他甚至叫不出徐一鳴的身份。
「你不用跟我保證什麼,只要某個愚蠢的家伙,不要自作聰明就行!」老人也不管宋光明是什麼樣的姿態,揮了揮手表示你可以把人帶走了。
宋光明人肥胖,可胖子的圓滑同樣也不缺少,盡管不停的抹汗,臉上卻不尷不尬。
站在他身邊的孟哲武,就顯得有些沉不住氣,他知道老人口中的蠢貨折射的就是他,陰沉著臉道︰「都是手下的新來的人不懂事,把人關押錯了地方,一下次一定不會犯這樣的錯誤,請侯爺放心!」
「如果是新來的人不懂事,那麼你們可以滾蛋了!」老人顯得不耐煩了,似乎對于自己的一句話,把盤山監獄最有權勢的兩人叫到他的面前,沒有什麼自豪感可言。
說完話話,就再也不理眾人,重新閉上眼楮。
徐一鳴被規矩的請出了小黑屋,原本被實行二級嚴管的他,因為被稱為侯爺的老頭,一句話,就讓他恢復自由了,似乎他在餐廳把劉老大那五人揍得個半死,是對方活該欠揍。
小黑屋外,徐一鳴這一次被請出來的時候,獄警顯得有禮貌多了,不像上一次粗暴恨不得廢了他,權勢這看不見的東西,在這一刻實體化了。
禁閉室的小平房外,孟哲武看著被宋光明押送走在前面的徐一鳴,他一臉陰沉的可以滴出墨水,「該死的,這個小子,怎麼被諸葛武侯這個老妖怪看上,總有一天等老子控制了盤山監獄,我就送你下地獄,既然敢在宋胖子面前如此羞辱我,此仇不報非君子!」
徐一鳴跟孟哲武擦肩而過時,咧開潔白的牙齒,一臉純良的笑起來,「孟教頭,我們又見面了,托你的福,在禁閉室里認識一個身手不錯的前輩,真的太感謝你了!」
後者一臉鐵青,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小子,我看你幸災樂禍到什麼時候!」
說著也不管走在他前面的宋光明,連招呼也不打,就率先離開,貌似他這個大隊長根本就不把監獄長放在眼里。
看著孟哲武離去,宋光明拍了拍徐一鳴的肩膀,像個長者︰「小伙子,何必如此,以後見面的機會多著呢!」
徐一鳴回頭看了看這張肥胖的臉,笑了笑,有些惡毒的猜測,莫非這家伙也跟高原那個胖子一樣,是個精通財務家伙,專門貪污公款才養得如此臃腫的體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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