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鳴看著站台廣告牌的招聘信息,結果又等了莫約半個小時,依舊沒有等到一輛公交車,現在是下雨天,又是在郊外,而且中途路段的橋頭剛剛發生交通事故,路段已經堵得一條長龍,沒有從機場通過市區的公交也是正常。
想到這里,徐一鳴暗罵自己白痴。
其實不怪他,主要是這段時間他成了驚弓之鳥了,為了躲避警方的通緝,他一直小心翼翼,不然也不會不接受美女主播朱可兒的采訪。
就在這時,一輛粉紅色的大眾甲殼蟲從他的旁邊,飛馳而過,徐一鳴的身上又再次被濺滿泥水,讓他罵娘。
「女乃女乃的,有車開就了不起?一點公德心也沒有,這樣的人,活該翻車……」
結果心情惡劣的他,咒罵連連的時候,運去的甲殼蟲,再次調頭,唰的再次濺起水花,停靠在他的旁邊。
徐一鳴的咒罵聲也戛然而止。
甲殼蟲小巧的車型,不用想也知道是女人開的,徐一鳴對這個車型不陌生,因為听潮軒的老板娘溫如玉也有這樣一款,只是顏色不一樣。
徐一鳴疑惑的看著緩緩在他眼前停下的車,心想該不會是那個好心的美女,覺得自己的可憐,然後搭載自己一程?有這等好事?
車窗降下,露出一個精致的瓜子臉,而且還是認識的人。
徐一鳴郁悶的問道︰「朱記者,怎麼是你啊?」
「不是我,你以為會是誰,上車!」朱可兒的似笑非笑。
「不合適嗎?我全身濕漉漉的,還滿身泥水,會弄髒你的車!」徐一鳴有些為難道。
他其實不是擔心會弄髒美女主播的車子,而是他在心理上就抗拒跟媒體人打交道,天知道什麼時候,那天自己的老底就被挖出來了。
「有什麼不合適?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朱可兒道。
雨還下著,雖然不是磅礡大雨,但郊外風很大,雨水隨風瓢潑到身上,擊打在身上也不好受。
徐一鳴一發狠,雙手抹了一下頭上的水,拉開車子就鑽機去,動作干淨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看見徐一鳴進來,朱可兒,扔給徐一鳴一張毛巾,「擦一下水!」
女子總喜歡在自己的愛車上備置各種各樣的東西,徐一鳴也見怪不怪,說了聲謝謝就擦拭身上的雨水。
毛巾挺干淨,還帶著淡淡的香味,不用想也知道是對方的常用毛巾。
「大英雄,我怎麼覺得。你在故意躲避我啊?」看著徐一鳴擦拭完身子,朱可兒,啟動車子,就朝著市區開去。
「你們是無冕之王,誰見到你們都會躲避!」徐一鳴心虛的辯解道。
「不對,我覺得你是特殊的原因,才不願意接觸我,應該是不願意接觸我們這一類人,大英雄,我說的對嗎?」朱可兒。
徐一鳴呵呵傻笑,不置可否。
這個女友太妖孽了,徐一鳴打定主意,一會到市區,立馬遠離他,不然他的老底真會被對方翻得一干二淨。
半個小時後,甲殼蟲開到市區。這時,雨停天晴,天邊還出現了七色彩虹。
「你在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住的地方離這里不近,一會乘坐地鐵回去就行!」
「那好吧,雖然你今天拒絕我的采訪,但我還是要對你表示欽佩,像你這麼勇敢的年輕人,實屬難得!」
「過獎了!」
「你的手機?拿給我下」
徐一鳴雖然疑惑,但還是乖乖的把自己的用不到兩天的ipone5遞給去,畢竟人家再怎麼說也把自己送回市區。
只見朱可兒按了搗鼓一下,然後一個手機鈴聲就響了,鈴聲徐一鳴剛好熟悉,是阿桑的「一直很安靜」
「你把我的手機號存一下,名片我就不給你了,不然估計一下車,你就扔掉了!」
徐一鳴被嗆著了,那還真是這麼想的,要是對方給他名片,他立馬扔掉,他不是黃虎,朱可兒也不是他的女神,而是更像勾魂使者。
看著徐一鳴下了車子,清瘦的身影籠罩在虹光中,最後消失在人群中,朱可兒若有所思,這一刻,朱可兒突然覺得,這個男子,還真踏著七彩祥雲的蓋世英雄。
她跟電視台的人采訪,卻喜歡自己開車,而不是坐在電視台的采訪車,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在半路上遇到等車的徐一鳴。
原本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除去了對方拒絕他的采訪完,這個年輕人表現其,很平凡無奇,可是當她在徐一鳴離開後,了解一下現場情況,才知道徐一鳴的與眾不同。
首先從七八米高的橋頭跳下去,就不是常人,後來現場了解,得知對方是海軍的身份,才釋然。然而更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對方竟然救了青航運輸集團的老總江濤,卻不求回報,而選在讓其放過肇事司機。
朱可兒能夠當上主播並且身兼出境記者,就足以說明她不是花瓶,看到問題也膚淺的看待表面。
而徐一鳴一系列的舉動,更讓她堅信心中的某種猜想,也是她今天跟徐一鳴結個善緣的緣故。
最覺得日後,會再次遇到這個男子。
徐一鳴告別朱可兒,卻沒有真的跑去地鐵站,他剛才的話只是麻痹對方而已,只是不想讓對方過多的了解他的信息。
看著手機的通話記錄,徐一鳴想了想,還是把朱可兒的電話號碼給保存了下來,至少一路上,徐一鳴感受到對方釋放的山羊。
徐一鳴能夠感受到,對方對他沒有惡意。
轉了兩趟公交,徐一鳴回到城中村出租屋時候,天色已晚,換洗濕透的衣物,洗了澡,今天唯一慶幸的就是,高原給他的資料被包裹在一個不透水的檔案袋子里面,不然這些日後說不定對他有大作用的東西,就真的白費了,在床板底下壓好文件後。
覺得饑腸轆轆的徐一鳴,走到了小吃街吃了飯,然後折回住處時,還特意買了幾瓶啤酒,經過樓下老張的燒烤攤子,想了想,徐一鳴走過去買了十串羊肉串。
攤主老張還友好的跟他打了聲招呼,其實老張眼尖,前天晚上知道是他在暗中出手懲治,那個小混混的。
因為徐一鳴的那天出手幫忙,這兩天出攤,都沒有見到對方來燒擾了。
因此,這一次也徐一鳴買燒烤,老張沒有收他的錢。
徐一鳴臨走時候,老張還告訴徐一鳴,「小伙子,那天你出手幫忙她幫的姑娘,昨天晚上還打听過過你的消息,只是我也沒有不知道,所以也沒能夠告訴她什麼,來後那姑娘很失望的走了,年輕人可要好好把握哦,這樣的機會不容易,想當年我要是知道珍惜……」
說道這里老張突然不說了,徐一鳴卻看得出,這個喜歡擺著攤子的老頭,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只是這年頭,誰也沒有一兩個不足為外人道也的故事?
也知道老人所說的女孩,其實就是黃鶯歌,沒想到這個女人算是有心了,還親自打探他的消息,只是他如今自身難保,也沒法子幫上對方什麼忙。
回到出租屋,徐一鳴打開易拉罐啤酒,往嘴里灌,然後一邊吃著羊肉串,那天晚上沒有來得及給高老頭買羊肉串,今天自己買自己吃,也算是補上了。
對于那段跟這個白淨胖子在監獄里的日子,做些懷念吧。
都已經是晚上了,高胖子,已經在拉薩安定下來了吧。
這夜,沒有酒量的徐一鳴,再次喝得伶仃大醉。
第二天醒來,徐一鳴拍了拍,發脹的腦袋,感覺暈乎乎了,模了一下額頭,知道自己感冒了。
其實他體質一向很好,可是經過在監獄一個月的蒸騰後,翻車越獄,身子本身就有舊疾的他,經過昨天的蒸騰,跳水救人,再淋了一天的雨,是鐵打的,都會感冒。
不過徐一鳴沒有忘記了,今天的任務,早上九點之前,必須要趕到漢江物運公司應聘。這是他昨天在郊區的廣告牌上看到的招聘信息。
而且今天是最後的期限,所以他不得不趕,吃了早餐,到到城中城的小商業街買了感冒藥之後,徐一鳴就坐車到漢江物運公司招聘現場。
其實他之所以找這個工作,不是奔著對方的一個月3000塊錢的工資去的,而是這個公司招聘,沒有學歷限制,唯一的要求就是熟悉水性,然後身強體壯的男性。
這兩條徐一鳴都完全符合。
只有具體職務是什麼,徐一鳴也沒有不太清楚。
因為徐一鳴提早過去,在八點半之前,就趕到漢江物運公司的招聘會場。
漢江物運公司所在地,就是漢江碼頭旁邊的一座院子,並不難找。
可是徐一鳴到底里面的時候,被眼前看著的場景給嚇到了。應聘的人員還真不是一般的多,足足有一百多個,排了長長的兩條隊伍。
而且一個招聘位置上,就過著一條大大的紅色橫幅,「漢江物運公司碼頭搬運工招聘會場!」
看到這幾個字,徐一鳴終于知道自己一開始進來覺得不對勁在什麼地方了。
原來周邊的漢子,個個都是身強體壯的黝黑漢子,除了他一副牛仔體恤的學生裝扮,其他都個個都是一副農民工的裝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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