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石菱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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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會兒的涂剛又說道︰「老馬，既然你要通走，那我說個公道價，你覺著行就行，不行咱們還是朋友，以後有機會咱們還合作。」看到馬宇宏點了點頭，涂剛又說道︰「白子咱們就不說了，青白子我給你算5萬，那塊碧子我給你算6000,一起13萬6，你看怎麼樣？」
馬宇宏考慮了一下後，點點頭︰「行,13萬6就13萬6吧！現在的生意真不好做啊，你看看玉龍河邊都挖成了廢墟，可十天半月也難得出一塊好貨，我是打算撤了。涂胖子，我這兒還有些垃圾貨你要不要？你要的話，半賣半送，清完了貨，我好去騰沖我姐那邊去看看。」
「那些垃圾貨就算了，既然行，那咱們就去銀行轉賬。」涂剛可不想弄些垃圾貨，回去像賣狗屎一樣。
劉韓看著生意談完了，便急忙問︰「馬哥，你們這附近有沒有切石頭的地方啊？」
馬宇宏還沒回話，涂剛就問到︰「老弟，你想把這個石菱角切開取玉？我看還是算了吧，就這麼一小窩玉，出個掛件都難，還不如就這樣，我幫你做個擺件，有這窩玉子做點綴，一兩萬還是好賣。」
「涂哥，我老是听別人說「石包玉」，我就想把它切開，看看有沒有玉，就是切壞了，也就是500塊錢的事，只當是為這次和田游畫個句號。」看到涂剛一臉的疑惑，劉韓接著說到︰「涂哥，謝謝你這些天來對我的照顧，同時也教會了我很多東西，鐘煜的事情已了，我打算明天就回家了。」
涂剛听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到︰「老弟，你現在也沒上班了，以後是怎麼打算的？」
「現在還沒什麼打算，回去再說吧。」劉韓回答到。
「老弟，我們兩雖然相處不過幾天，說實話，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在我的心里已經把你看成了一個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了。」看到劉韓雙眼圈一陣泛紅，激動的張了張嘴，涂剛止住了劉韓的話頭，又說到︰「老弟，既然你還沒什麼打算，回去也沒事可做，不如先你來幫我做事，到時候有了打算，再走也不遲。不過先說好，工資不高，月薪2000包食宿。你看怎麼樣？」
劉韓高興的說道︰「那敢情好，既有事情做，又可以跟著涂哥學習做人的道理，天下哪里還找得到這樣的美差，謝謝涂哥！」
「咱們倆還提什麼謝啊，走，你不是要切石嗎？我們先去轉賬，然後老哥帶你去切石，怎麼樣？」說完，就拉著劉韓往外面走，倒是把馬宇宏給落在後面了。
轉完帳出來，劉韓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快三點了，正是吃飯的時候（新疆的時間比北京時間慢兩個小時），劉韓就提議先去吃飯，剛做成生意的馬宇宏馬上表示由他請客。在馬宇宏的帶領下來到了位于迎賓路的美味聚，一頓 坑烤肉，吃的劉韓差點把舌頭都吞進去了。吃飯的時候，馬宇宏問起了鐘煜和劉韓之間有什麼事。劉韓也就大概的說了一下，說完後，劉韓問馬宇宏是不是認識鐘煜，哪知道馬宇宏不但認識，而且還很熟悉。
原來馬宇宏在1996年10月份剛到和田收玉的時候，租住的房子正好和鐘煜在一起，而且鐘煜也只是剛到和田半年。當時的鐘煜和馬宇宏一樣，每天騎著摩托車到鄉下去收玉，晚上回來後，經常和馬宇宏一起吃飯。
馬宇宏說鐘煜好像是陝西安康人，以前在北疆阿爾泰那邊淘金，由于他很會找需，在阿爾泰那邊很有名。後來政府出台了很多政策法規，打擊淘金客，所以他又來到了南疆和田。他這人很勤奮，很節約，從不亂花錢，他把掙來的錢全部寄回家鄉，去幫助家鄉那些上不起學的孩子。後來有一次在他收玉回來的路上，竟然在河邊撿回來一塊重達92公斤的白玉籽料，當時都不知道他一個人是怎麼把那個近200斤的大家伙弄上摩托車的。後來那塊籽玉被一個香港老板花了70萬買走了。這下，誰都以為他會過上好日子，哪知道他把那70萬舀回老家修了一所學校。
從那以後，鐘煜就不再去收玉了。夏天就組織幾個人上山找需采玉，冬天春天就在河灘上揀玉。經馬宇宏估算從鐘煜到和田的七八年來，鐘煜至少掙了200萬。別人給他介紹過幾次老婆，可每次都過不長，都是受不了他把掙到的錢全都舀回老家，建設老家的各項事業。而他自己的財產除了和田的這套舊房子，就只有一輛二手的吉普車……
最後，又說起了鐘煜招人的這個事情，馬宇宏說︰「鐘煜這是還沒死心，他打算組織人手，等今年六七月份開山後，再上山找那塊極品山料的源頭母需啊。」
吃完飯後，馬宇宏有事就先結賬走人了。涂剛帶著劉韓來到加買路的一個玉器加工廠，老板叫張玉新，浙江人，也是涂剛生意上的朋友。听到涂剛想借用他的切石機切塊玉石，也就沒跟涂剛怎麼寒暄，直接帶著二人進了加工車間。
進到車間里，沒有劉韓想象中那種規劃整齊，工作有序的場面，只有十來個人在那里或寫寫畫畫、或舀著那種像牙醫用的小電動鑽子在那里雕刻玉石。劉韓很難把年加工額過億的加工廠和眼前這個地上到處都是灰塵，這里一堆邊角廢料，那里一堆鐲心（鐲心就是挖手鐲時所剩下的中間部位）的破舊小作坊聯系在一起。
走到切石機旁，張老板問涂剛︰「要不要叫個專門切石的師傅來主刀？」這里有個經常切翡翠原石的涂剛在，哪里用的到旁人。涂剛和劉韓商量了下，確定了下刀的位置和角度後，涂剛用粉筆在石菱角上面畫了一條線，然後用虎嘴鉗把石菱角固定在導軌床上，最後調整好方位角度，啟動電機，薄薄的刀片順著粉筆劃的記號慢慢的切了進去，不一會兒，听到鋸片發出輕盈的「茲茲」聲，涂剛關閉電源，取下一半石菱角，往切面上一看，立即呆住了。張老板看到涂剛的臉色不對，就伸了伸頭，往切石機上面的另一邊看去，馬上張老板也呆住了。雖然劉韓早就知道結果，可也忍不住湊過去看了看，然後說道︰「這樣看，更像一個菱角了，皮也有了，仁也有了。涂哥，你說這白的是不是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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