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月茹,她怎麼倒這來了?
看她拿錢時順帶著從兜里掏出了「探病卡」,這是醫院發給患者家屬的證明卡,林季新恍然,是她母親住院了吧。
上一世,她母親病重,為了籌錢,她爸才和人一起做生意,結果生意失敗,本錢全賠了不說,還欠下一**債,她為了還債,不得不退學加入一家娛樂公司,再後來,才有消息傳來,一切都是針對她的陷阱。
她是高二退的學,按時間推算,她母親現在差不多該病發了。
正想著,梅月茹一扭頭看到了他︰「林季新,你怎麼在這?」
「我住附近呢,」林季新說,「剛剛吃完早點,你呢?」
「我也買早點。」梅月茹微笑。
「你已經吃完了?」她馬上又加了一句,「那你先走吧。」
看梅月茹趕人的樣,明顯是不想讓他知道她母親住院的事,想說的話于是胎死月復,他揮手道別︰「那行,先走了。」
注意到梅月茹暗暗松了口氣的模樣,他對梅月茹的敏感和過強的自尊心又有了更深體會,反正真要幫她還有的是時間,再說了,要不要幫,該怎麼幫,他還沒完全拿定主意。
林季新出了店,在路邊上了輛出租車。
由于要去的地方與車行方向相反,出租車于是前開一段後在醫院門口掉頭,車輛緩行,他看到梅月茹在路邊小攤又買了一個最便宜的那種大饅頭,小口吞咽——之前打包的早點,看是給她母親準備的。
她捧著那個大饅頭,帶著滿足的表情站在清晨的街道邊,清涼的晨風吹起她飄飄的衣袂,晨曦映照那絕美的臉,反射出耀眼的光,讓人挪不開眼。
這樣的女孩,如果任由她遭受那樣的不幸,他覺得,真的是天理難容。
這一刻,他拿定了主意。
放學就過來一趟好了。
這麼想著,他在車里坐好。
調過頭的出租車越開越快,將兩人距離迅速拉遠。
學校的課和往日一樣,他上課都是干著自己的事情,課間休息,同學們大都跑出去玩,他則一個人呆在座位上。大家也已經慢慢習慣了他的孤僻,連孫學強都不再過來找他。
就在他在座位上寫寫畫畫得起勁時,他突然抬起頭。
把畫了一半的東西隨手塞進口袋,他匆匆忙忙跑到教室外。
教室外,正在玩耍的學生們這時也有不少驚訝地抬起頭。
在他們目光所及,頭頂上方偏一點點,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上,有一團漆黑的墨雲正在不斷匯聚,雲層,無數道電蛇若隱若現,還有沉悶的雷聲不斷響起。
「要下雨啦!」
「這天色變得好快。」
「夏天雷雨就是多。」
……
耳邊是他們紛紛的議論,林季新卻只是死死盯著那斷黑雲。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他最擔心的事終于發生了。
一直以來,他都謹小慎微地辦事,就是怕避免改變歷史走向,可眼前這個即將成型的空間裂縫,是他記憶不曾出現的。
這可不是小小的一兩個人的生活的歷史改變,而是第一個在城市心出現的空間裂縫的位置改變了。
地球很大,陸地面積大概只有海洋的三分之一,城市面積更只佔陸地面積極為微小的一部分,所以空間裂縫雖然很早就在地球出現,但在他的記憶,第一出現在城市的空間裂縫,應該是大半年後在美洲,地點位于的舊世的墨西哥的莫雷利亞城,人類少數沒被第三次世界大戰完全摧毀的古城。
他不用腦都可以知道,眼前這個空間裂縫,會對整個新人類的發展史都產生巨大的無法預知改變。
他只覺得腦里嗡嗡嗡的直作響,轉身就往樓頂,恍惚似乎接連撞倒了好多人,但他充耳不聞,只是拼了命地沖到了教學樓頂。
和普通教學樓一樣,樓頂是一大片空空的平台,最外圍有一圈一米多高的鋼筋防護欄。
他一口氣沖到那防護欄前,扶著防護欄,像離了水的魚般張大口不住喘氣,眼楮則死死盯著那團黑雲。
沒錯了,雖然還沒完全成型,但那熟悉的能量波動正是空間裂縫出現時特有的。
他覺得眼楮似乎要迸出血來。
根據艾爾大陸所學的知識,空間裂縫其實是兩個位面間能量劇烈撞擊最終撕裂空間形成的,所以,空間裂縫在成型時,就是兩個位面的能量沖撞最為劇烈的時間,而空間裂縫崩塌時,則是位面間激蕩的能量基本消耗完畢,位面能量最為弱小的時間。
所以他能輕松地收納了通向藏兵古道的空間裂縫,但對面眼前快要形成的空間裂縫卻毫無辦法。
雖然他心里在滴血,恨不能立即把這改變的歷史給糾正過來,但理智卻讓他死死定在原地。
那暴烈的能量,空間都能撕裂,以他現在的實力,撞上去只有化為飛灰的命。
他緊緊抓著防護欄,把它扭彎了都毫無所察。
「你沒事吧。」
背後有聲音傳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他稍恢復了一點理智,他扭過頭,看見丁靜正一臉擔心地看著他。
「問你件事,可以嗎?」他說。
看他有了回應,丁靜稍稍松了口氣︰「你說。」
「如果能回到十年前,你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