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禹抱著蝶兒飛到了流雲崖的崖頂,俯身望下去,整個視野盡數被雲海所阻隔,一眼看不到邊,狄禹散去腳下的靈力,安穩地著地,蝶兒疑惑地問道︰「大哥哥,爹爹和虎子人呢?」
狄禹笑而不語,對著司徒浩傳音道︰「司徒,已經到了,趕緊發動幻術吧。」
此時司徒浩的聲音傳來,「好說,我現出來,你讓這小丫頭先閉上眼楮。」狄禹會意,出聲對著蝶兒說道︰「蝶兒,你且先閉上眼楮。」
蝶兒背著小手,露出疑惑的樣子,但是蝶兒很听話,點了點頭,便閉上了眼楮,此時狄禹腰間的東皇鐘晃動一下,一道虹光激射到了崖變邊的雲海中,隨後只見整個雲海中的雲霧劇烈地翻騰起來,時而聚攏,時而渙散,旋即整個雲海聚是向著空中升騰起來,下一霎,流雲崖的崖頂聚是被雲霧所籠罩住,不多時,這雲霧漸漸地變得稀疏開來,在陽光的照射下,產生了一種朦朧感。
狄禹見到這陣勢,一時吃驚地佇立在原地,此時司徒浩的聲音自四周的空間傳入到狄禹的耳中,「好了,讓小丫頭睜開眼楮吧。」
狄禹抬首看去,只在身前不遠處的地方有著兩道模糊的身影,看這兩道身形的模樣,竟是那漢子和虎子,那漢子拉著虎子的手在雲霧間漫步著,隨後只見那漢子將虎子抱了起來,那漢子親昵地用臉靠著虎子的臉蛋兒,虎子發出一陣悅耳的笑聲,這場景不禁令狄禹看呆了,如此一副溫馨的畫面,令狄禹想起了自己孩童時的點點滴滴,狄禹頷首,不禁感覺雙目有些濕潤,狄禹耳邊一陣微風吹過,這風聲中竟然帶著司徒浩的話語︰「你•••你沒事吧?」
狄禹聞聲,不禁回過神來,伸手擦了擦眼楮,蹲子對著蝶兒道︰「蝶兒,睜開眼楮吧。」蝶兒緩緩地睜開眼楮,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經變了個模樣,周身雲霧飄渺,一時看不清身邊的事物,蝶兒問道︰「大哥哥,我們這是在哪兒啊?怎麼這麼多霧氣?」
狄禹露著笑意,並未說話,而是伸出手指了指前方,蝶兒順著狄禹的手看了過去,這一看,蝶兒的心悸動了,氣息微喘,小臉兒上露出久違的笑容,不由狄禹阻攔,踏開步伐便跑了過去,口中不時道︰「爹爹,你等等我,我是蝶兒啊,虎子•••」
蝶兒向著身前兩道模糊的身影追了過去,可是任蝶兒如何追尋,那兩道身影始終是遠在天邊一般,蝶兒急了,大喊道︰「爹爹,等等蝶兒,蝶兒追不上你們。」
蝶兒拼命地奔跑著,追逐著,可是那兩道身影離蝶兒越來越遠,身影也越來越模糊,蝶兒由于跑的太快,被石頭絆了一下,弱小的身子一個不穩,跌倒在地上,那兩道身影已經快要淡出了蝶兒的視線,一滴滴淚水從蝶兒的眼中流了出來,蝶兒伸手在虛無的空中胡亂地揮動著,哭著道︰「爹爹,你別走,等等蝶兒,蝶兒好想你啊,帶著蝶兒一起走吧,爹爹•••」可是任蝶兒如何呼喊,那兩道身影充耳未聞一般,漸漸地消失在了天邊。
就在這兩道身影快要消散的一刻,兩道身影轉過身子,只見那漢子將虎子抗在了自己的脖頸上,兩人同時露出一副溫馨的笑容,對著蝶兒不時揮著手,隨後練到身影齊齊地湮滅了,就在這兩道身影湮滅的一刻,周圍的霧氣全部一哄而散,一陣清風吹過,卷著所有的雲霧重新落到了流雲崖的崖底,流雲崖再次恢復了原貌。
蝶兒哭了,哭的如此傷心,淚水自眼角不斷涌下,小手攥著冰冷的泥土,眼楮卻一直盯著前方,口中抽泣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等等蝶兒,爹爹,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虎子,你們為什麼要走,都不理蝶兒了。」
狄禹也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走到蝶兒跟前,伸手扶起蝶兒,撲了撲蝶兒手上的泥土,蝶兒突然抓狂一般,抓起狄禹的手,拼命地問道︰「大哥哥,你告訴我,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什麼,爹爹和虎子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離我而去,是我做錯什麼了嗎,你告訴我啊。」蝶兒劇烈的喘息著,松開了狄禹的手,好似丟了魂一般,搖搖晃晃地向著流雲崖崖邊走去,狄禹本欲伸手阻攔,蝶兒卻一把打開了狄禹的手,此時蝶兒口中小聲地嘀咕道︰「蝶兒一定是哪里做錯了,惹爹爹生氣了•••」
狄禹眉頭緊皺,站起身來,此時司徒浩不知何時繞到了狄禹的身後,看了蝶兒一眼,說道︰「這小丫頭不會得了失心瘋了吧。」
蝶兒走到崖邊,望著崖下的雲海,自語道︰「爹爹不要蝶兒了,虎子也不要蝶兒了,蝶兒沒有親人了,蝶兒不想孤獨一人。」蝶兒抬起一條腿懸在了崖邊,狄禹心中一緊,一個閃身來至蝶兒身旁,想說卻欲言又止,只是道︰「蝶兒•••」
此時的蝶兒好似丟了魂兒一般,呆呆地看著狄禹,眨了眨眼,睫毛之上還掛著絲絲淚滴,說道︰「爹爹和虎子都不理蝶兒了,蝶兒做錯了什麼?」
狄禹實在是不忍再騙蝶兒,索性敞開道︰「大哥哥沒有能力救你的爹爹和虎子,他們已經去了,剛才你看到的不過是幻術罷了,一切都是虛幻的。」
蝶兒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對著狄禹道︰「你不要騙蝶兒,大哥哥的好意蝶兒心領了,我知道爹爹他們活的很好,就是不理蝶兒了,你不許咒爹爹和虎子。」
狄禹搖著頭,突然笑出聲來,仰天長嘯一聲,這長嘯夾帶著狄禹一身的靈力,竟將那雲海都擊散開,對著蝶兒道︰「你知道?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隨後狄禹自嘲地笑笑︰「這人世間的事情我又知道多少呢?」
隨後狄禹一把抓住蝶兒的手,說道︰「跟我走!」說完,不容蝶兒反抗,一把將蝶兒抱在懷中,瞬間化為一道虹光向著崖邊的樹林激射而去。
司徒浩見到,無奈嘆息一聲,自語道︰「看來這障眼法白弄了。」說完,也跟了上去,狄禹抱著蝶兒來到一座墳墓前,墳墓前豎立著一塊無名的墓碑,在墓碑旁插著一柄鐵叉,狄禹將蝶兒放到地上,指著墳墓道︰「這就是你爹爹和虎子的墳墓,你若還不信,我便把他們的尸體挖出來,讓你看一看!」
蝶兒呆住了,小手捂著嘴不敢吭一聲,只是淚水不斷地涌下,來到墳墓前,伸手模了模鐵叉,鐵叉上面還掛有絲絲的血跡,蝶兒‘撲通’一聲跪在了墓前,抱著那柄鐵叉放生大哭。
「我知道爹爹和虎子不會不理蝶兒的,你們如今丟下蝶兒一人,蝶兒在這世間再也沒有親人了,蝶兒活的好累,好累•••」蝶兒哭累了,伸手擦拭了自己的眼角,好似堅定了什麼信念,走到狄禹跟前,露出一絲笑容,只是這笑容中透露著傷心欲絕,狄禹本想出聲安慰,但是蝶兒卻搶先道︰「蝶兒謝謝大哥哥的好意,我知道大哥哥這麼做是為我好,蝶兒想告訴大哥哥,蝶兒恐怕不能跟大哥哥踏入修真一途了,蝶兒現在沒親人了,蝶兒活的好累,蝶兒想和爹爹和虎子他們團聚。」說完,轉首便向著一塊石頭撞去。
狄禹怎能讓其如願,一把抓住蝶兒的手,蝶兒拼命的抵抗,口中道︰「別攔我,放開我!」狄禹絲毫不理會,只是淡淡地道︰「你想知道你爹爹臨終時說的什麼嗎?」
蝶兒一怔,停止了掙扎,只聞狄禹淡淡地道︰「你爹爹就算在臨死的一刻,心中還放不下對你的牽掛,托付我好好地照顧你,他想讓你活下去,堅強的活下去,若是他看到現在的你,應該對你很失望吧,話我已經說完了,你如果執意如此,我不攔你。」說完,狄禹松開了手,再看蝶兒,兀自哽咽在原地。
狄禹走到墓碑前,伸手模了模,轉首對著蝶兒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沒在這墓碑上刻名字嗎?」
蝶兒抹了抹眼角的淚滴,淡淡地搖了搖頭,狄禹笑了笑,說道︰「因為這墓碑上的字只有你有資格刻。」說完,狄禹一張口,一道青色飛劍激射而出,緩緩地落到蝶兒身前,狄禹接著道︰「說吧,想刻什麼字?」
蝶兒此時已經停止了哽咽,好似已經接受了現實,手掌輕撫著墓碑,不知何時,眼楮再次紅了起來,蝶兒淡淡地道︰「不用刻了,因為在我心中,爹爹和虎子還活著。」隨後蝶兒在墓前磕了三個響頭,抬起頭時額頭上已然見血,蝶兒對著墳墓道︰「爹爹,虎子,你們真的走了嗎,你們只留下蝶兒孤零零地一個人,這世界上蝶兒再沒有一個親人了,蝶兒真的好怕。」蝶兒緊緊地蜷縮在一起,用自己雙臂摟住自己。
狄禹走到蝶兒身前,在蝶兒身前坐了下來,將自己的道服月兌了下來,披在了蝶兒的身上,隨後狄禹看著蝶兒,淡淡地說道︰「天地間的一切都變化無常,唯獨一個情字不變,你沒了親人,會孤獨,會害怕,會寂寞,但是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狄禹說的話雖然平平淡淡,但是字語間透露著一種堅定的信念,讓人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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