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五卷傾盡天下——覆別離
第321節第三百二十章你的提議我會考慮
一陣大風刮過,湛藍的天空逐漸變得有些昏暗,原本大朵大朵的白雲也慢慢變得顏色,灰蒙蒙的天空中開始零星的飄起雪花。
睡在地上的布拉格看著那些隨風飛揚的潔白精靈,喃喃道︰「下雪了,又下雪了……」
瓊華不明所以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太明白他為何看起來如此奇怪。
「母親還在的時候,曾經對我說過,每一次下雨,都是老天在憐惜凡間的人受了苦痛,這才有感而發生出的淚。而雪花,則是老天為了饋贈凡間而給的最特別的禮物,每當冬天的雪下得很厚時,來年的牧草總會長得格外的好!母親是最喜歡雪的
他邊說邊伸出手來去接那些飄落的雪花,他仍舊躺在地上,但雙手去接雪的姿勢看起來卻是那麼虔誠,像在完成某種神聖而莊重的儀式。
「母親不在後,我就特別期待能夠見到雪,不管心情再不好,只要見到雪,我的心就會變得安靜……就好像,好像母親在同我打招呼,又好像她在對我說著什麼。這樣的感覺,你能明白嗎?」
他的話讓瓊華陷入了沉思,能明白嗎?自然是明白的!
那時候母妃雖然瘋了,但起碼還能每天相伴于左右,後來便不同了,母親的離世和朝代的變更,讓她從不得寵的亡國公主變成一個新朝的寵妃,外人只看到萱妃是怎麼的寵慣六宮,誰人得知她所要經歷的寂寞和苦楚?
她的沉默讓布拉格疑惑,他慢慢站起身來看向她,眼中不免帶著擔憂︰「是不是我的話讓公主想到什麼不愉快的過往?倘若是,小王向你道歉
瓊華神色倦怠的搖搖頭︰「這不關你的事,只是這樣的天這樣靜的地方,容易讓人想到很多過往
听到她提起「過往」兩個字,布拉格的心中有些不快。他很清楚,她的過往不包括他,她過去的人生也幾乎沒有他所留下的印記。
即使明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可能會傷到自己,他還是傻傻的問出口︰「我算不算已經進入到你的生命,夠不夠資格成為你人生中的一部分呢?」
他灼灼的目光讓瓊華有種莫名的壓迫感,她想對他笑笑,卻發現連笑都會覺得有些勉強。她想和他說些好听的話來安撫他的心,卻又覺得欺騙人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這個問題有意思嗎?抱歉,我不想回答她轉身要走,胳膊卻被布拉格拉住,他稍一用力,便把她帶入懷中。
瓊華不悅的皺眉,用手推拒著他厚實的胸膛︰「別這樣,放開我!」
「別動!公主,我只是想抱抱你,只是想抱抱你……」他閉上眼楮,感受著抱著她的那種滿足感,多麼希望時間可以在這一刻定格下來。
念起他這些時日對她的好,又听聞他只不過是要抱抱,瓊華便不再掙扎,只是這麼任由他抱著,但身體仍舊因不自然而顯得有些僵。
「公主,你知道嗎?在遇到你以前,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愛上誰,可是,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讓我遇到你,就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為了你,我甚至可以做到許多以前嗤之以鼻的事情
隨著情緒的宣泄,他的手臂一點點收緊,氣息也變得越發灼熱起來,他用迷亂的唇去搜尋她的,但剛觸到她的臉,瓊華便皺著眉躲開。
「布拉格,別這樣!」她從他的懷抱中退離,布拉格剛想上前,目光不經意掃過她尚未隆起的月復部,立刻變得有些猶疑。
他想起春情方才說的話,當時還沒怎麼注意,現在想來,她懷有身孕的事情怕是瞞不多久了。
他甚至不敢想象,倘若她知道自己懷了慕容景銳的孩子,到底會作出怎樣的反映?
是堅持把孩子生下來?還是因為他的無情而選擇打掉這個孩子呢?
當初他既然選擇不說,就等于已經默認了這個孩子的存在,只是他一直存著一份私心,希望能在她發現有孩子之前,讓她以為這孩子是他的,從而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這是他身為一個驕傲的男人,能為她做的最大的讓步!但現在看來,這個打算似乎又要落空了。
「對不起,方才是我失態了!」他抱歉的看著她,又看了眼天上越下越大的雪,用憐惜的眼神看著頭上已經落了些許雪花的瓊華,柔聲說道︰「回去吧,你身子弱,受得不寒
他眼中的暖意,似能把天地間的冰雪都盡數消融。這樣的他,似乎和她之前所認識的那個布拉格發生了很大變化。
瓊華點點頭,跟著他並肩往回走著,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身側他的炙熱目光,但是她不敢看,更不知該作出怎樣的回應。
也許,對于他,她注定要向對文若勛那樣,只能辜負。
不知走了多久,瓊華放目望去,甚至可以看到不遠處成群而置的帳篷。她露出一抹喜色,這一路來的氣氛太過尷尬,現在終于可以快熬到頭了。
她加快腳步,正要繼續前進,身後卻傳來布拉格的聲音。
「公主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濃濃的眷戀。瓊華詫異的回頭看他,正要開口問他怎麼了,卻听他直接說道︰「如果有一天,你對他失望了,可不可以試著接受我?」
瓊華的心中又是一澀,對上他深情的眸子,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我……」
「別忙著拒絕好嗎?如果你把我當朋友,那就答應我,好好考慮考慮吧。我不急,你也別急,可以嗎?」
面對這樣一個把姿態放得如此之低的男人,瓊華實在找不到任何可以拒絕他的理由。
雪越下越大了,落在他的身上發上,那種置身于飛雪世界的感覺,讓她覺得有點不真實。
面對他期待的眼神,瓊華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時,面前氤氳起白蒙蒙的霧。
「好了,雪越下越大了!快回去吧……」她轉過身,閉上眼楮輕輕說道︰「你的提議,我會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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