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鷺孤萍 幕一、臨夜風雨

作者 ︰ 有愛心的貓貓

初春的黃昏,雨很大,壓的天也近乎要黑了,也很冷,冷到連守城的兵丁們也忍不住在城門旁哆嗦。其中的一位守城兵丁,估計是個頭兒,緊了緊身上的衣著,看了一眼天色,張望了一會城外,看著已經找不到一個要趕著進城的行人,揮了揮手,說道︰「關城門。」其余幾個如蒙大赦,趕緊推著巨大的城門緩緩合上,正待要落下門閂,一聲暴喝使得他們停下了手中的活兒,回頭張望,只見城內大道之上,兩匹黑騎自城東直奔西門而來。

看著兩個來人,渾身濕透,一身光鮮的行頭在此時此刻也不免顯得落魄,加上兩人雙眼深陷,嘴唇發白,凌亂的頭發上不斷有雨水順著臉頰流下,以至于根本看不清楚來人長著什麼模樣,只是看上去顯得疲憊至極。守門的頭兒正尋思著,這二人也不知怎麼的,要在此刻出門,要知道,襄陽乃是西出中原的門戶,出了城門,就是進入了鸀色走廊,路上盜匪繁多,流寇防不甚防,此刻出門實非不智。

「開城門!」見著這幾個兵丁們愣在那兒,其中一位直奔而來的黑衣人一手直拉韁繩,一手捂住那寬大的黑袍。那匹在城里新置換的馬,表現的極不適應如此粗暴的駕馭,一聲嘶鳴,人立而起,驟然停下,但很難遮掩黑袍下發出的嬰兒啼哭聲。後面那人緊迫的回頭張望了一眼,也是停下,見著幾位木訥的兵丁們很是惱火,從衣內取出一面令牌,對著他們一揚,喝到︰「趕緊的些,開城門!」

守門的頭兒要是再看不出是個什麼情況,那就白守這門多年了,慌忙回頭喝到︰「都利索點兒,快開城門!」于是大家伙兒這才明白過來,趕緊拉開了兩扇厚實的大門,露出了可以容納兩騎並走的空檔。兩個黑衣人也不多話,一抖韁繩,就如風一般的飛竄出去,一會就消失在磅礡的大雨里。

過了一小會,這幾個開門的兵丁才從剛才的震驚害怕中回過神來,其中一個還不知覺的往城外看了一眼,又要推動厚實的城門關上,哪知道後腦門上遭到一記重拍,回頭一看,頭兒瞪著眼就罵道︰「你個呆子,把門開著,關上作死啊!」被拍的人不知所以然,很是無辜的想要問個究竟,卻又听那頭兒喝到︰「一邊待著去,站好最後一個時辰!」諸位看頭兒臉色不善,很是听令,規規矩矩的拉開整個大門,一邊兩個站好。頭兒看了他們一眼,扯了扯嘴角,也是有模有樣的回到自己的位子站在了那里。

又是不過片刻,隆隆的的馬踏雨水的聲音從城內遠處傳來,那幾兵丁隨之張望過去,只見大隊的人馬,一樣的黑衣,只是身上披著簑衣,頭上戴著斗笠,約莫十幾騎,朝這這西門而來。待到城門處,一縱停下,雨水不停的從斗笠上淋下,眾人的面色到是不像之前的二人般疲憊和落魄,但也是一臉的嚴肅。這幾個兵丁們這時懂了,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最好不要讓他們注意到自己。這時,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中年黑衣人扭頭問道︰「那兩個人去了多久了?」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領頭的也不問那人為何肯定就是往這門去的,只知道上面的人肯定有他們的計較。但他抬頭看到那人看他的眼神頗為不善時,才明白過來,低下頭小聲的說道︰「他們二人有統領玉牌,小人不敢不放行!」

領頭的黑衣人重重的「哼」了一聲,也不理守城的幾個人,一揮手,說道︰「追!」而後一抖韁繩,就快馬出門而去,隨行的其他人也縱馬而出,繼續扎進雨里。

待所有人消失在雨里後,幾個守城的兵丁們才敢抬起頭來,往城門外深深的看了一眼,而後轉過頭來,都露出一臉諂媚的笑容,各個掏出大拇指,對著頭兒笑道︰「頭兒,您神了!」

「哼哼,那是當然!」頭兒難得表現了下,一時間搖頭晃腦起來。

一行十余騎,自出襄陽西門已行將一個時辰,在一處轉彎之地停了下來。首領觀察了前方的地形,有些濕潤的眉頭皺了起來,向後揮了一揮手,後面的一騎策馬上來,從懷中取出一張羊皮地圖,又有兩騎上來,四人圍在了一起,後來的兩人舀出火折子,吹燃,照亮了地圖。

不過片刻,首領收起地圖,說道︰「棄馬,入萬壑流沙!」諸手下一听,面面相覷,感覺一時錯愕,不知道首領為何做這樣的判斷。其中之前取出地圖的人不解的問道︰「大統領,這••••••此時天降大雨,又已入夜,現在要入萬壑流沙,極易迷失方向,無異于自尋死路,二統領和三統領真會如此不擇手段?」

大統領眯起眼楮看了這說話的人一眼,說道︰「老二老三的作為我清楚的很,需要你來質疑?」怒哼一聲繼續說道「此處蛇腰嶺一過,好長一段路都是一馬平川的大道,他們就算再有能耐,也總是會被追上的,與其在我們面前任我等宰殺,不如直接入萬壑流沙與我等糾纏來的更穩妥些。」語氣停了一下,看向遠方丘壑縱橫地帶,沉重的說道︰「更何況他們抱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態度,期盼可以獲得一絲活下去的希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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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問的人一凜,表現的誠惶誠恐,連說不敢,看著大統領竟然沒有追究自己之意,抿嘴咬了咬牙,雙手抱拳,道︰「遵命!」回過頭來,喝道,「棄馬!」所有的十余人都下馬集合。大統領一揮手,「走!」自己一人當先向北飛掠而去,當真修為了得。後面的人也各個都是好手,以極快的身法跟上,腰際的佩刀從不曾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估計在宮殿護衛中也是頂尖的存在。

一行人躍至高處,停將下來,大統領看了一眼在眾多溝壑中飛快流動的黃沙,沉聲喝到︰「跟上,小心別掉流沙里!」說著右腳一點地面,往前面不遠處的丘岩掠去,諸人也如法隨行,飛躍而去。

這些頂尖的護衛,做慣了諸如追蹤,搜尋,殺戮,剿滅之類的行動,很自然的以扇型向著各自的方向飛掠,如若踫到目標則以暗號互通,等待來援,繼而制定策略,以便更好更簡略的完成任務。

只是他們也沒有過于分散,各個護衛之間飛掠的距離也不過隔開五丈之遙,只是他們一縱太過小看萬壑流沙的凶險,或者說高估了自身的修為,才片刻,不過幾里的路程,就有幾個護衛接二連三的因為丘岩過遠,或者自身修為過淺,從而導致看似在諸多丘岩間如雨燕般的瀟灑自如的身形,轉而間便如下餃般的石沉大海不知所蹤。大統領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下墜入流沙之內,卻是無可奈何,此時此景,足夠保存自身都已是極限,想要急掠數十丈去救人,無疑是痴人說夢。故只得一聲猛喝,做出了集中的命令。四散開來的諸多護衛也是不敢繼續各自飛掠,繼而在跳躍間往中間靠攏集合,而後再尋路追蹤。

雨看似越來越大,而萬壑流沙最凶險的除了流沙外,還有風,故磅礡的雨和狂暴的風融合在了一起,變成了肆虐一切的天然殺手。天也越來越暗,但這些護衛的修為亦是不差,夜間的視野並沒有對他們造成很大的影響,但眼中的視野卻因為被雨水遮擋而變的狹隘起來,身上披著的簑衣與斗笠相對于此時的狂風暴雨,已經完全淪為了廢物。溝壑下的流沙毫無規律的移動著,各個地段也是千變萬化,有高低錯落,也有開闊狹窄,低窪之處雖然視線難以琢磨,但下了這麼長時間的雨,想來也已經成為了泥流,給本來就處處危機四伏的萬壑流沙添加了更多危險的成份。

遠處不時的閃爍著零散的雷電,襯托著天地間昏暗與灰白的彼此交融。雲層似乎已經被壓的很低,估計修為更深一些的大能者,只要能夠御物飛行的,就能穿入雲層里面去,看看那被天下間奉若神明,通往飛升大道的天地之門到底身在何處。而此時的光景已然不能讓人去遐想,細密的電網在翻滾的雲層里時隱時現,忽近忽遠,難以琢磨。

此時,風更大了些,而凶猛的雨水如浪濤般狠狠的甩打在眾人的臉上,霎時,一道耀眼的閃電出現在了離大統領十幾丈外的一處丘岩上。瞬間白亮的光耀,刺傷了諸多護衛的雙眼,同時那震耳欲聾的雷鳴,合著丘岩爆裂的剎那之威,讓在場所有或遠或近趕來之人瞬間進入無音、無色、無聞、無知的狀態。雖然那位大統領由于修為境界相對較高,但是他離那閃電擊落之處最近,也是最危險之處,他本能的讓腦袋往右邊轉去,以躲避耀眼的亮光,劇烈的丘岩爆裂使得他整個人在右手遮臉自衛的同時,躲向他所在岩石的背面,狠狠的趴了下去,碎裂的飛岩從他的頭頂呼嘯而過。

然而,對于相對敏捷的大統領來說,其他的宮殿護衛就沒那麼幸運,特別是正在空中飛掠而來的幾個護衛,更是連抵擋的余地都沒有,就被飛岩擊中,慘嚎著墜入流沙,消失不見。過了一個呼吸,大統領抖了抖身上的碎石,趴著抬起了頭,看向他的那些屬下們。只是以他的眼界與經歷,還是不明白眼前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為何爆裂的飛岩不是擊穿那些屬下們的胸膛,或者擦傷皮肉,或者打斷四肢,更或者不幸被擊爆頭顱,不管如何都不會出現他所看到的那一幕。只見兩名護衛的頭顱橫飛而起,在空中各自劃過一道弧線,而後自由墜落,兩片斗笠亦是斜斜的切入流沙,即刻間消失不見。而那無頭的的尸體離大統領並不遠,在黑夜里顯得墨鸀色的鮮血從頸骨間噴射而出,化作一蓬血霧,就著磅礡大雨混合在了一起,而後緩緩倒下。

在兩具無頭尸體倒下的瞬間,露出了同樣是黑衣的一個人,是大統領的結拜三弟,亦是此行的目標所在。經過短暫的錯愕,意念回來,那大統領的血液瞬間漲滿了整個眼球,腦額上的青筋急劇暴漲,牙齒亦被咬的吱吱作響。此刻,大統領心中的震怒與惱火使得他暫時忘卻了一切,身上的傷勢被他拋諸腦後,狂風就著暴雨橫拍在他身上也是一無所知。緩緩的模向腰際,卻是極快的抽出了那把薄如蟬翼的貼身腰劍,風雨吹打著這把不知道飲了多少高手鮮血的劍身直簌簌發響,搖晃不已。瓢潑的大雨被大統領在注意念入劍身後,震成了細微的雨霧,一層蒙蒙的光暈籠罩在了大統領的周遭一尺,任憑風雨再如何肆虐,都已無法在其身上落上一點雨水,扯起一片布角。

他已經渾然忘我,眼中的殺氣直逼那黑衣人,渀佛能夠無視他們兩人之間距離,瞬間將那廝切成碎片。然而不等他飛掠過去,一聲淒厲的叫聲從黑衣人的嘴里痛苦的爆了出來,把他拉回了現實。「二哥!••••••」黑衣人歇斯底里的嚎出了他的結拜二哥,但又無法接受那樣的現實,只是呆呆的望著那一幕的上演。大統領不知所以然,跟隨著那黑衣人的眼神,轉過頭去,只是以他那樣的地位與眼界,也不曾見到過這樣的場景。除卻之前的片刻錯愕,此時的他再度進入那種無法讓人思考的意境。厚實的嘴唇微微的張開,發出   的聲音,顫顫巍巍的呢喃出了兩個字「二弟••••••」

當然,他不可能見著他的二弟,從他的眼界里出現的是低空雲層的電網,斜飛的暴雨在那時閃時現的雲層下變得白蒙蒙的一片,在半空的雨里,漫天的尸體碎末和黑色的布片正隨風散落著,不過一個眨眼間就掉了一地丘岩,其他的一些零散碎末飄進了流沙,很快就沒了蹤影。漸漸的回過神來,相對于之前要滅殺他三弟時的一腔仇恨與憤怒,現在只覺得好是寂寥,滿是熱血流淌和氣勢飽滿的胸膛內已經無法挽留那顆漸漸離去的心,一切的使然,都已結束。

然而即便是在這種神魂游離天外的情況下,尚存的一絲警惕使得他做出了防備,隨手一劍向著出現在眼角瞬間移動的那抹黑影刺了出去。只是令他錯愕的是,那黑影並非是向他偷襲而來,而是朝正向流沙墜落的紅色包裹撲了過去,以故,他那一劍刺在了空處。顧不得那一劍刺空的尷尬,眼神極快的跟上了那抹沖進流沙的黑影,震驚于三弟那奮不顧身也要搶至手中的紅色包裹是個什麼重要東西。

只是事與願違,包裹被黑衣人看到時已經將要墜入流沙,即便他身手如何了得,只要不是出神之境便是無法御物,只能撲而取之。以奪命之勢飛撲而下,包裹順利的到了黑衣人的手里,只是無法改變的結局還是一樣墜入了流沙,急速流動且越來越泥濘的流沙瞬間埋沒了整個人,一晃就不見了蹤影。大統領一直注視著那黑衣人的舉動,只是見著那人毫無懸念的墜入流沙的剎那,也不免瞪大了眼楮,顯得難以置信。

大統領從短暫的愣神中回了過來,收回了那把貼身腰劍,急躍至丘岩邊際,想要看個究竟。然而不曾想到,本已落入流沙的黑衣人竟然在最後關頭將那紅色的包裹拋將上來,正巧落到了趕過來的大統領的懷里。這一切不過發生在雷電劈下後的幾個呼吸間,然而也就是這僅僅的幾個呼吸,命運像是將其一生中無法理解的畫面都剪輯到了一起而呈現在了眼前,顯得詭異至極。

此時,還剩下的五個護衛也在幸運的躲避飛來的碎岩後掠至大統領的周圍,其中包括之前舀地圖的那位。而那護衛在見到統領手中的那個紅色包裹的剎那,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卻很好的收斂了起來。

古殿眾多護衛的升遷,自憑實力角逐,且上下等級森嚴,此時那人卻毫不避諱的開口問道︰「統領大人,這次是什麼情況?」

看了那人一眼,大統領在其眼中看到了一絲慍怒和輕蔑,這對于一名屬下來說,是對統領權威的挑戰。于是乎,大統領怒哼一聲,喝道︰「要你多嘴!」

那人皺了皺眉頭還待說點什麼,但終究是忍住了,回道︰「是,小的多嘴!」

那統領也不看他,走到丘岩的另一邊,緩緩的掀開了那紅色包裹的一角,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眉頭也擰更緊了些。被掀開的一角里面露出的是一張半個手掌大小的臉,甚至還未開眼,頭頂的絨發甚至還有粘液,明顯是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也尋思著︰也不知二弟他們是怎麼帶著這個小家伙出來的,這三天三夜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這個孩子又是誰的?一想到這里,豆大的冷汗從他的額頭上冒了出來,也不管現在還下著雨刮著風,只覺得遍體冰涼,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他不是傻子,能夠做到古殿外城統領一職的不可能沒有一點腦子。蓋回紅色的一角,豁然轉過身,凌然的殺氣透體而出,直面之前問話之人︰「你是誰?」

那護衛本來還低著頭,就像犯了錯一般的處在四人一邊,听到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反而抬起了頭,露出了一絲莞爾的笑容,一提嘴角,說道︰「我••••••是有身份的人!」

大統領眼楮眯成了一條縫,森然的說道︰「這一切都是騙局?」

「當然,這件事總是需要有人去死的」護衛回答很是輕松。

「把我拖進這個泥潭也就夠了,為何還要連累到我那剛剛死去的兩個兄弟?」大統領還是不放棄。

「他們••••••與我不在一條船上,你只是被他們拖累了。」他始終沒有說出該說出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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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那就活該我們去造孽?」大統領已經渾身顫抖,再次處于爆發的邊緣了。

「因為,如果,萬一,假如,那個人有可能回來的話,我們都承擔不起那樣的怒火,所以,一切的一切需要有人來承受!而那個人絕對不能是我們,也所以,這樣的恩寵福澤就由你們三兄弟消受吧!」緩慢的說完這句話,不由的嘆了一口氣。

「我會暴起殺人!」大統領已經模至腰間,看著眼前的幾個人,好像已經完全陌生了。

「你才剛剛出神境界,你打不過我。」那護衛一如既往的輕松。

「先過我手中這把劍!」

甩手一出,一朵亮白色的劍花出現在眾人眼前,如孔雀開屏一般,一個弧度,擁有不少于九柄劍尖向著眼前眾人刺出,四聲極為慘烈的嚎叫,回蕩在這個雨夜。那護衛還是一如既往的輕松,只是嘴角的輕蔑之態毫不猶豫的顯露出來,絲毫不在意身邊捂著喉嚨倒下的四人,如死了幾只螻蟻般,顯得很是自然。剩余的五柄劍尖同時刺向他的高額,面門,咽喉,心髒,氣海五處人體要害,只要一處傷著就可以結束戰斗。

然而,那護衛伸出手掌,擋在了身前,強大的意念噴薄而出,身前一丈範圍出現一堵若是透明的牆。那大統領的劍尖只不過是意念透體而出幻化的劍光,其鋒利與力度當然不足以穿透比之意念更為強大的存在。

而後那空間一陣晃動,五道劍光瞬間即被攪碎,凜冽的氣勢使得大統領連退數步,直到腳後跟被碎岩絆著而坐倒在了地上,才駭然的看向那位之前從不起眼的人物,良久,才從那口中苦澀的說出了兩個字︰「入化」。

雖然坐倒在了地上,但之前明白了手中的嬰兒到底是何人之子,倒也做得很是貼心的護在了懷里,舀劍的右手在剛才短暫的接戰中還未回復平靜,劍身一直在顫抖著。

只是護衛並沒有就此殺了大統領,而是說道︰「我知道你只是想活下去,給你一個機會,你要不要考慮下?」

大統領坐倒在地之後,以為很快就要面臨對方的攻擊,很是警惕的緊了緊懷里的包裹,但听到的是這樣的結果,不由的放下了心,很自然的向後挪了一下,以便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很是干脆說道︰「講!」

護衛也不在意他的舉動,更別提那周遭一丈外肆虐的風和雨,只是提手,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說道︰「捏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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