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卷二設計局中局
第136節134肉瘤開花染性病
王偉覺得很奇怪，為了捂住張子峰的嘴，他居然什麼人，什麼事都能做，包括偽裝成了一名同性戀。
如此臨近春天的夜晚，雖然雨停了，但地面上依舊是厚厚的積了一層雨水，誰會大冷天出來溜達啊？所以公路上除了偶爾有一輛車焦急的開過去，根本沒有人會留意到河邊的樹林里停了一輛車，車上還有著兩個各懷心機的一對男人。
張子峰看車停在了樹林的雨地里之後就熄了燈，只有微微的雨光和天上清冷的月光可以反射出王偉的臉，王偉這樣的豁出去到讓張子峰更加害怕了，雖然他也是男人！但是他的恐懼又一次升了起來，就失口說道︰「啊？王偉，你怎麼把車開到這里來了？這不是你曾經帶唐主任來過的地方嗎？」
這句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說錯了！
可是已經晚了，王偉猛地轉過身抓住了他的手問道︰「張子峰，你怎麼知道我跟唐萍來過這里？你跟蹤過我們？上次唐萍出差期間回來後她就對我很不爽，知道我跟小芳談戀愛，是不是你告訴唐萍的？你一方面勾引小芳，然後利用她，又在背後捅了我一槍，然後你又在我面前裝好人，是不是，你說，你快告訴我！」
張子峰被他的神態嚇得魂不附體，不知道多後悔自己跟他來這里，就嚷了起來說道︰「王偉，我哪里有跟蹤過你們啊？我是看你這麼熟悉黑夜開到這里，想著一定是你帶唐萍來過……人家哪里會……你快帶我回去……我也沒有告訴唐萍你和什麼小芳們的事情，你們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系呢？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不和你那個了，你快點送我回去，我怕一會和你扭打起來，要是受傷受死個把人，我怕大家都不好處吧……」
王偉看這個比他年輕一些的表面帥氣的張子峰被他嚇著了，趕緊忙不迭的說道︰「張子峰喲，你的話我會信嗎？反正我們總是要發生點什麼關系，我知道，你是那種同志啊！可以，我願意和你發生這種關系，如果你和我發生關系，我反而擔心你了，我必須要和你發生什麼，我才會也才能相信你！再說，我也想要告訴你，我也是被小芳纏的沒法子了才跟她出來玩過幾次的！你知道今晚我為什麼會去辦公室嗎？」
張子峰被王偉弄得哭笑不得地愕然的搖了搖頭，王偉就嘆口氣說道︰「唉！你也知道小芳失戀了，就是因為你拋棄了她，看來你是男女通吃，你這樣的男人，叫雙性戀，是不是，所以，今天小芳今晚居然給我打電話說她要自殺……」
「啊？」張子峰果然震驚了，驚叫了起來。又忙不迭口辨解道︰「我不是同性戀，我只是感覺有一種好奇，我也不是你講的雙性戀，我是和你開玩笑的！」
「開玩笑，張子峰，你就喜歡和人開玩笑嗎？真的張子峰，如果你是一個男人，也不是你所說的同性或雙性戀，但是你既然和小芳那個了，你就要對她負責，雖然我不愛小芳，但是畢竟一個女孩子，特別是曾經愛過我的女孩子說要自殺，你說我能不管嗎？」王偉一直沒有放開張子峰的手，此刻就盯著她說道。
幽暗的月光下，張子峰依舊能從王偉的眸子里看出兩簇火苗，他有些被迷惑了一般點點頭說道︰「確實，王偉，你是長得蠻帥，你確實對那些女人也有吸引力，至于小芳，那是不能不管
「是啊，所以我去了！所以就是今天你在辦公室看到的我和小芳在一起，我勸說她半天希望她能想開些不要做傻事，可她還是一直哭鬧，最後居然說她愛我，情願把她給我也不要求我負什麼責任！所以，她主動地月兌了衣服，我……」王偉明知道對張子峰說這些騙子的話是很可笑的，可是為了徹底讓她信服，解除他在唐萍面前告狀的隱患，他也不得不和盤托出了。
誰知也許是老天眷顧王偉，他這樣的一番話反而激起了張子峰的認同之心——要知道，張子峰本來就真的是一個雙性戀，他對男人的興趣不亞于對女人的興趣，所以，當他覺得王偉是被迫的，是值得同情的，瞬間對王偉也真的有了好的感覺。
「王偉，我理解小芳的行為，真的，是她太主動，太過份了，一個還沒有結婚的女人像她如此這般的主動，真的太過份了，人嘛，總要講點感情，才能做那種事，要不，就直截了當地做來做去，真的很沒有意思！」張子峰激動地說道，眼神開始有些迷離地看著王偉。
王偉看著張子峰眼中狂熱的光芒，心里一動，抓住他的手更加緊了緊，把他往身邊更拉近了一點，幾乎跟她臉貼著臉激動地說道︰「張子峰……你可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年輕帥哥啊！從你一進辦公室，我就覺得你跟我的親人一樣可親，真的！其實小芳那樣的女人一廂情願的喜歡我，還不如和你這樣的帥氣的男人走近一些，只是，如果兩個男人做那種事，我可真覺得怪怪，是什麼樣的呢？听說一般要扮演兩種角色，一種叫1是，一種叫0，1是怎麼回事？0又是怎麼回事呢？……要不，你給我解釋一下了！」
王偉知道他在冒險！這樣做很可能一個麻煩沒有甩月兌又惹上一個，但是他更加明白他不能不冒這個風險！張子峰這樣良心不正常的男人的心思瞬息萬變，也許今晚他可以說服張子峰，讓他不在他的唐姐姐面前說出這件事，但是保不準什麼時候他心血來潮了把這件事當成新聞說給吳津，講給周功立听，還有有他王偉著和小芳做那種事的照片，這些東西張子峰一旦公布出去，王偉所有的一切，全部完蛋，等待他的依舊是滅頂之災！豈直是當一回同性戀這麼簡單地也死死地抓住張子峰的某個死穴呢！
那麼怎麼才能徹底征服張子峰，也點住他的死穴，讓他死心塌地的封口呢？他看著張子峰越來越紅的臉，心里瞬間起了一個邪惡的念頭——佔有他，既然張子峰表明他是一個同性戀者，那就把他當成那種所謂的0，只是換一個地方來解決處理下面鐵棒的問題吧，然後把他變成今晚秘密的一個組成部分，那麼他出于維護他自己的尊嚴，也不會更加不敢再說出去了！
王偉此時也大概明白了王偉的心意，但是不知這只是王偉轉瞬之間，王偉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用他的身體來作為控制他的手段了呢？還傻乎乎的以為王偉什麼都不知道，開始解釋道︰「男人和男人的那種事吧，0吧，就是當女人角色的，1吧，就是男人的角色的！」
「嘍，明白了，1是棒棒，0是洞洞，你就是一個0吧，哈哈哈！其實，張子峰，想想，你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騎，你也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吧！」
張子峰的臉有些紅了，但是，王偉替他說出這個想法居然讓他十分的受用！要知道雖然他沒有說出來，其實對那些女人可以佔有英俊瀟灑的男人可是羨慕嫉妒恨，是啊，雖然他是男人，只是不會生孩子而已，其它一樣都不缺的！這就是張子峰這些同志的心理，所以，有些同志為什麼比女人還扭曲呢，那就是源于心理，好好男人還化妝了，還打扮了，還媚來媚去的，一看就知道是同性戀無疑！是嘛，王偉的話讓張子峰真的受用，他看著其它女人年輕貌美又家庭環境那麼好，無數次的感嘆自己為什麼沒有那麼好的出身，不是一個女兒身？
可此刻她听到王偉痴痴暗戀，也說他很有魅力，居然更喜歡他，同性戀的虛榮心登時被滿足的差一點冒出來！
「真的啊？王偉？我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男人，怎麼能比得上那些像你的唐萍姐姐，還有什麼小芳那麼時尚美麗呢？」他居然還著羞澀的說道。
王偉看著他的表情，心里那個邪惡念頭更加有信心了，他居然變本加厲的雙手一用力，就把張子峰從副駕駛的座位拉了起來挪到自己膝蓋上，然後快速的把司機座位往下放了放，把張子峰緊緊按在自己胸口。
實際，王偉對自己作出這樣的舉動，他的心都已經慌了，首先自個兒先嚇得吱哇亂叫了起來。
到是張子峰鎮定，他一把用手把王偉從背上環抱起來，說道︰「寶貝。王偉，別叫，不要怕，一會弟弟會讓你好爽的，王偉哥，我其實也喜歡你，我之前雖然勾引過小芳，上過她，但那是對自己的強迫，我並不不、喜歡小芳，她那麼虛榮，又那麼瘦……我就喜歡你們男人，這樣胸口平實，下面鐵棒又大又硬的，你不知道，剛才我在辦公室拍你的照片，看到你的下面的寶貝，我就好喜歡了，要不然我也不會把這麼老老實實讓你抓我上來，你帶到這里來了……一開始，我是有些害怕，以為你會殺了我，但是，現在你終于醒水了，來，寶貝，讓弟弟好好親親……」
王偉現在和張子峰的關系地位已經反了，現在變成了王偉已經被張子峰給蠱惑的失去理智了，這個帥哥居然喜歡他？這個發現讓王偉緊張的胸膛就快要炸開了！而且這個躺在他下面的男人的手是那麼粗，身上的力氣是那麼大，現在就在下面環抱著他，讓他此刻不能動彈，變成了王偉反抗不了啊？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生活就像強0奸，既然無法反抗，那就享受吧！」那還不如……跟他親熱試試？
王偉還在迷糊之間，張子峰已經抬頭吻住了他，他的舌頭狂暴的侵襲進了他的嘴里，狂風暴雨般的席卷著他，把之前一直處于主動的王偉，現在被另一個更主動的男人將他毛毛糙糙的身體跟神經瞬間遭到了龍卷風一樣的襲擊，完全顛覆了他以前和女人辦那種，只是他主動，女人配合的原則，現在成了張子峰給予就是最能讓他不用主動，也能得到享受的那個概念，王偉更加緊張起來，他的的每個細胞都在張子峰的襲擊下充滿了可怕，仿佛在等待著更猛烈的黑暗襲擊到來……
此時，張子峰已經把王偉逼上了絕路，張子峰正用他的行為為王偉攻破最後一道防線，所以，他感覺到王芳沒有更大的反抗動作的時候，哪里還會客氣？直接把王偉反撲過來，壓在身上，然後月兌開他的皮帶，手就伸進了王偉的褲襟，一下子用他的大手抓到王偉毛茸茸的大……
可就在這時，王偉卻突然間叫了一聲︰「不！等！……」
「不用等，不要怕，寶貝哥哥，一會把你月兌了，我也月兌了，我就坐你身上了，馬上你就享受了……」
「不……等……我手機在震動！」王偉終于害怕，也膽怯了，他褲兜里的手機也確實在響。他便用更大的力氣把張子峰反撲下去，坐起來了，掏出電話來接。
「王偉，死王偉，我的**那里的皮翻上來里面長了一個白色透明的小東西3毫米（既像水泡又像肉瘤），我好像染了淋病，王偉，淋病是性病嗎？」
「啊……尤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王偉之前被張子峰勾起的硬鐵棒瞬間霍地一下子軟了下來。
「小芳，你莫亂說，你怎麼會感染性病呢，又是什麼淋病呢，你有什麼感覺嗎？」
「是啊，現在我小便時有灼痛的感覺，尿道口紅腫、流膿等，好可怕哦，我之前做那種事除了你，就是張子峰，不是你傳染的，就是張子峰傳染的！」
「啊，你和他？你們也發生了關系？」此時，王偉大概明白了，明知故問到︰
「555555……你看嘛，現在人家尿道外口可溢出少量黏液分泌物，痛死了，都紅了，那些肉瘤瘤都開花了似，今天下午找你的時候還沒這麼痛，現在越來越痛，越來越可怕了！」
「小芳，我知道你每次裊裊婷婷地走在大街上，身上總會落滿男人火辣、女人艷羨的目光。可是，你的病絕對不會是我！」
王偉的回話傳過去，那邊的小芳鎮住了，現在他明白了，她的性病肯定是張子峰傳染給他的。
掛了電話，王偉還有什麼興致和張子峰‘談情說愛’呢，原來這些同性戀都是一些性病感染者，太可怕了，而自己還差一點也中標了，幸好小芳的來電。
王偉掛了電話，看著听著他和小芳在電話里談話內容也變得疑惑和緊張的張子峰說︰「張子峰，現在我們可憐的小芳，曾經風情萬種的燕子有著自己的苦，那就是，她患了淋病，而且淋病是你傳染給她的。我知道，你之前佔有過小芳，那時你是吳津‘業績戰役’的主動和策劃人，你故意去勾引小芳，我知道，勾引這些事對于你來說是家常便飯。小芳受到你的引誘，你們前段時間就猶如**，一下子就被點燃了，或許有好幾夜，床上寫滿了你倆的激情。
「這……小芳真的患上了淋病？」
「那還有問嗎？小芳都講了她的性病癥狀，你們那時每晚都要膩在一起，夜夜笙歌，現在小芳好可憐，當然，還有你！」
在張子峰驚呆的瞬間，王偉還保持鎮定地趕緊把褲子抽上了，然後對著張子峰像瞬間患上了軟骨病似的小鳥拍了幾張全身照……
「你的淋病病菌，傳給了小芳！你這個禽獸！」
這時，當好有一輛出租車經過，張子峰翻身從王偉的車上跳下去，像野鬼一般地滾下他的車，招到那輛出租車，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等張子峰跑了之後，王偉再次給小芳打電話，「小芳，不是哥哥說你，你以後不管是和誰，一定自覺避免「不安全」的性行為，尚未治愈的性病患者，自覺停止與性伴侶發生性行為，最好分室分床居住。病人的內衣、**要單洗。洗後最好在太陽下暴曬。養成良好的個人衛生習慣，在公共場所如旅館、浴池、游泳池等地加強自我保護意識。正確使用避孕套，盡量杜絕感染性病的機會，加上你現在現在有性病可疑癥狀，明天必須及時到醫院檢查。明天，要不要和陪你去醫院檢查治療？」
「不……不……」
「你還有事？」
「沒……沒……」小芳趕緊掛了王偉的電話。
其實，小芳真的是有事，因為她感覺她不僅僅只是性病的事，小芳低下頭心算，一個多月，不對，早過了兩個月。小芳的聲音吞吞吐吐地自言語，「大概二個月，那毫無疑問，這孩子是王偉的！」
「孩子是誰的？」小芳家里的人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是……是……」小芳的額頭上沁出汗珠。
「真沒想到，你也要當未婚媽媽呀！男人是誰都不願意說，你到底怎麼了，你以為這樣是潮流呀！」
小芳轉頭看著家人，回到自己的房間，搖著頭，她想了想，提起筆，寫了寫王偉的名字，又畫掉，擱下筆，說︰「孩子我要打掉的！明天！」
這一晚小芳都沒有睡好，第二天迷迷乎乎地醒了過來，一大清早，小芳人獨自朝一家小醫院里走去，她不敢去大醫院，希望找個偏僻的小醫院處理肚里的孩子。
她一個人來到醫院，這家醫院大門只有幾步又寬又長的台階，小芳站在馬路邊的人行道上，一動不動。
「未婚先孕」，其實小芳可以利用肚子里這個無辜的孩子要求王偉和她結婚，達到某種目的工具，但是，孩子是染下性病生出來的，這樣一想起來，小芳便沒有這樣的殘酷，相比那些官場男人女人，小芳只不過是性生活**一點，其實，她是很善良的。
一輛小車刷地一下停在面前，是送病人進醫院的。小芳還是沒動，車玻璃映出小芳的模樣，那絕不是小芳。于是小芳走到車前鏡邊，看清楚了︰臉上是層霜似的灰白，頭發松散，不知是由于妊娠反應或是其它什麼原因，兩頰出現了斑點……小芳看不下去，掉轉過頭。
「肚子里的孩子是什麼樣的？是一個男孩還是女孩呢？」這念頭一冒出，就讓小芳吃了一驚。肚子是他的孩子，最好是個女孩，小芳希望是個女孩。
「不用再傻了，我怎麼去想這些？王偉就算是自己的男人，也不能用一個可憐的性病的孩子來要挾，或許，像王偉他們，一心只想著成功而努力，也會變得不計手段。自己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利用價值，他是會千方百計利用上的，再說，王偉也不是真心的愛我！」小芳再次默想著。
生活是殘缺的，小芳突然像從自己現在的處境看到了未來痛苦的未來。她一直希望自己的感情純粹一點，可是，她遇不到，也得不到！這是小芳無法承擔的痛苦！
想到這里，小芳下定了決心。她走上醫院的台階，這里一家小醫院，她來到婦科門診排隊掛號，看著窗戶。
醫院十米遠的街道上，雨飄了起來，街上一進沒有準備傘的人們有的用手頂著或用報紙的奔跑，雨點變大，人們慌忙地跑到屋檐下躲，但也有人什麼也不遮，步子穩定地走著。
小芳拿到了掛號單，望了望窗外，雲層下的天空十分陰暗。
做流產的手術，要填寫名字。小芳走到牆邊的桌子前，拿起繩子系住桌子上的圓珠筆往嶄新的病歷上填。填上了自己的名字，單位地址欄上她填了假資料。
婦科診室有門，關住著。里面進出都是女人，一些男人守在走廊長凳上，或在過道里來回走著抽煙。診療室的門不時打開，小芳能想到里面那些月兌掉褲子的女病人躺倒在床上張開腿。
醫生叫到小芳的時候，小芳便低著頭走了進去。
對面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醫生，女醫生取掉薄膜手套，往床邊垃圾筒里一扔。她匆忙地問小芳情況，小芳裝得若無其事，說二個多月沒來月經，懷疑懷孕了。她沒多問什麼，讓小芳月兌掉褲子檢查後，說看來是懷孕，讓小芳去抽血解小便化驗。
「今天可不可以做手術？」小芳問。
「可以，」她低著頭寫病歷，不耐煩地說︰「去化驗了再回到我這兒來小芳再多問一句，她就會高聲訓斥。
繳過費，等取了化驗單重新回診室，拿到醫生同意接下來做手術室的意見書，小芳心里松了一口氣。在走廊里沒走幾步，一個燙頭發的年青女子從長凳上走到小芳身邊，問︰「要你證明沒有？」
「沒有
「你運氣真好，看你樣子老實，遇上那個龜兒子養的醫生心情好。
她的眉輕描淡畫過，長得漂亮又善打扮的女人到這里一定會倒霉。她說，每回醫生都要她出示單位證明，或者結婚證，每次她都要費盡腦汁弄張別的證明。她說她已作過三次人工流產，她的男朋友不肯戴避孕套。
醫院牆上張貼著計劃生育的宣傳畫，包括避孕知識，性病等等狀況。等這位象找不到人說話的女子離開後，小芳就站在牆前，裝作象是在等人。
雨停了，天色依舊灰暗，手術室在另一座兩層樓的房子里，小芳去的時候，那兒已等候著三對人，女的都有男人陪，手術室外面寫著「男同志止步」的標牌，不過是個樣子，沒人遵守。
小芳找到對面一個位子坐下時，感到那些男人們乜視她的眼光，好象小芳是個怪人。
沒過幾分鐘，又進來一個姑娘，臉長得圓圓的，頭發剪得短，顯得年齡很小，陪她的是一個年齡大一些的女人，交手術單時，值班護士象個實習生，最多十**歲，態度卻學得極壞。那個由女人陪的圓臉姑娘問什麼時間輪到她？護士眯了她一眼，吼道︰「到一邊去，這陣著急，亂搞時啷個不著急？」這話把那個圓臉姑娘羞得滿臉通紅，但也什麼也不敢說。
「萬一遇到這些討厭的醫生刁難，問人為什麼沒有男人陪，該怎麼回答呢？」小芳心里想著。
其它來醫院做人流的女人，人人都有陪伴，臨時還能拉一個來冒充，而小芳連假的也拉不到。小芳就想，得編個理由，就說自己是單位派到市培訓學習的，所以丈夫不在。
現在的醫院的醫生才不在乎你要不要小孩，現在的「非婚生子」他們還管不過來。
殺豬時才有那樣尖利的叫聲，手術室那里面象是在活割活宰人，小芳听到這些聲音，嚇得毛骨悚然，甚至想拔腿就跑。
「圖痛快，就莫叫，想舒服呀，就莫哭
「到男人那兒去哭，莫在這兒撒嬌，惡心不惡心呀！」醫生不緊不慢的聲音傳出來，又用不打麻藥和止痛針就把里孩子的胚胎，生拉活扯刮下來。暴力是最有激情的形式，男人們在手術門外手足無策，任何愛情在這種時候都沒了詩情畫意。當做完手術滿臉淚痕的女人踉蹌出來時，她的男人就一把將她扶祝女人有了男人這一扶，就是幸福的了。長椅上已經有幾個在男人懷里哭泣的女人。
「吳小芳
沒人應。
「吳小芳」護士尖起聲叫第二聲時，小芳醒悟過來，往手術室里沖去。
手術室的前面兩個不知是護士或是醫生的女人坐在一張桌子前，管著病歷，管著收錢，說街上賣的月經紙不衛生，得買醫院的紗布棉花，說是消過毒的。
小芳邁過這兩個人，沖了進去。
「怎麼叫半天才應呀，跟我走，」護士讓小芳月兌掉自己的鞋子，換上手術室里的拖鞋。
門里左邊抵牆，一條窄長板凳上趴著一個剛從手術台上下來的姑娘，未有任何遮蓋的衣褲。「月兌掉褲子，上那張床去躺好！醫生命令道。
打著寒顫，小芳剝下長褲，小芳的手指象凍麻小芳樣，半天月兌不下來。「快點，裝啥正經？」退去**後，小芳看了那醫生連自己一眼也沒有，眼皮沒有抬起來過。
小芳分開雙腿躺在這張鐵床上，覺得這間屋子極大，天花板和牆上白生生的，一扇象中學教室里那樣的窗，外面是院牆，沒有樹，也看不到一角天空，哪怕是暗淡的天空。長日光燈懸在屋中央，光線刺人眼楮地亮。
「以前刮過沒有？」戴著口罩女醫生坐在凳子上，將一堆用布包起來的重物往王偉身上一放。
「沒有，」小芳說。
「把腿開點！往邊上些！」
醫生的每個不耐煩的命令都叫小芳心驚膽顫，小芳看著天花板，緊鐵床冰冷的邊。
醫生打開壓在小芳身上的布，叮咚起亮晃晃的手術器械。小芳不敢看那些鉗子夾子剪子。突然小芳想，現在翻身離開手術台還來得及。
突然，淚水順著眼角往小芳兩鬢流。因為她看到這間手術室的桌上擱著一個搪瓷白盤，擱了好多形如豬腰血糊糊的肉塊，那白搪瓷盤上面也會放上她的孩子。是的，她這刻跳下來逃還不晚，擁有了這孩子，就等于擁有了一個和身體相關骨肉，這也是一生也無法扯得清的事情。
小芳的雙腿剛一動，一件冰冷的利器便刺入她的里面，小芳本能地尖聲叫來，淚水從自己的兩鬢流進頭發，可是，當這第一聲自發的尖叫後，小芳就咬住牙齒，手緊緊地握著鐵床。
醫生取過一件器械，搗入小芳的身體，鑽動小芳健的，痛，小芳發麻，仿佛心肝肚腸被挖出來慢慢地理，用刀隨便地切碎，又隨便地往你的身體里扔，嚎叫也無法緩解這種肉與肉的撕裂。
小芳的牙齒都咬得自己的嘴唇麻木到不知道自己了，她又叫了一聲，這房間里的燈光開始縮短，縮小，成為一點，旋轉起來，象個巨大的又白又亮的球向小芳垂直砸下來，讓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小芳不知道，她的身上全是汗，嘴唇都咬破了，雙手離開鐵床，還恐懼得握成拳頭，房間冷極了，還有很多股寒風朝自己的身體涌來。
「很順利！休息一個小時，你看能不能下床活動！」醫生丟下這句話走開了。
小芳閉上眼晴，她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再次睜開眼，從床上滑下來找拖鞋，那被自己殺死的孩子她不忍心去看。
走下床的小芳一步一步順著床走，護士，包括進屋里來準備做手術的醫生，誰也沒有扶小芳一把，她一下子倒在床下，蜷成一團，手捂緊下部。
……
小芳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終于還是打了電話給張子峰，說了她打胎的事情，就是因為他傳染給她性病的事，要不，她完全可以生下孩子，和王偉結婚……
等小芳再次清醒過來，她已經躺進了一間單獨潔白素淨的房間，張子峰就站在她的身邊。
看見她醒了過來，張子峰欠了欠身，小芳忙說︰「你不擔心了，我已經處理了，孩子……孩子……您……您不用再來看我了……」
張子峰一邊低著頭看她，一邊眼皮也不眨地說︰「其實你真沒這個必要，就是你要墜胎，不要我幫忙，也可以叫王偉，性病有什麼呢，又不是不可以治好，王偉那臭小子讓你懷了孕，你自己還這麼老實，一個人來打胎，他對你有多好呢，叫王偉送你去港式的高檔次的婦產醫院不可以嘛，你為什麼要來這些設備和服務都不好的老式醫院，你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小芳沒有接著張子峰的話說，而是直截了當地道︰「謝謝你，我自己頂得過來，估計過兩天就恢復了吧！」
張子峰不再看小芳，而是把眼神轉向另一側，像是那一側窗台有一只小蟲子在爬行啊，他端詳著那窗台的小蟲子好半天才說︰「其實我也不容易，我當初是喜歡你的，但是我……為什麼，這一切這一切都讓王偉這個死小子搶到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哪里比他王偉差？是的，現在我發現，這個王偉很可惡，為了上位，拋棄了你，你懷了孕，他還想著上位女領導唐萍，
這樣的人，憑什麼我比不過他？」
小芳剛想說什麼，這時醫院里護士推開門進來。
護士看見張子峰冷漠的神情對著小芳，而小芳眼眶里含著淚水，冷不防地一句話就從那個護士口里飄了出來︰「喲，我說你們男人些，你來醫院還說是人家的男朋友。這個女人剛才做手術都不叫，都不哭，你們男人怎麼還這樣對待她呢？」
「哦……他……他……」小芳變得結結巴巴。
「我看你也是腦子有問題，有必要為這樣的男人懷上孩子嗎！走……走開……我要換藥……」護士一付看不慣的樣子掀開張子峰，要操作。
「小芳，我幫你通知王偉，那死小子！」張子峰說完，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小芳輸入那容易進入睡眠的藥水，她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王偉已經坐在了她的床前，手握著她的手，盡力在凳子上撐起身子看著她。
「小芳，沒事，剛才我問了醫生，深度清理干淨的，失血也沒問題了……」王偉說這些話的時候，手里握著小芳的病歷，目光發直。
小芳什麼也沒有說，掙扎著要坐起來。王偉扶了她起來，小芳又要站起來，王偉便扶著她，慢慢地給她穿上布鞋，扶著她站起來，慢慢地挪動。
小芳走了一會，說︰「沒事，我相信我很會就會恢復的，我這里不需要你，你請回去吧！」
「小芳，你騙我，你說你回家了，沒想到你自己來醫院作這種手術……我對不起你，現在我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管，我就要陪著你，照顧你，是我對不起你王偉著急地說道。
「不，請你回去，你在區政府的計劃局里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你還有上位之路要爭取，你的責任很重大，事情很多，我不想打擾，謝謝你了！」小芳冷冰冰地回答著他。
小芳又上了床，把頭扭向一側，閉著眼，不再看他。
王偉一時忍不住，站起來，朝醫院的廁所方向走去，那里有一排水籠頭，王偉把水打開，捧了一捧冷水，淋向臉龐，他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他在區政府的計劃局，此時已經被排外，被唐晶安排去市經發局幫著做a普查的錄入工作，那是一種類似操作工的的工作，王偉想著在政府越來越迷茫的未來，眼淚順著水流流進下水道，流入污水河。
王偉還是在那里做出痛苦的樣子，這時小芳突然原諒了他，說到︰「王偉，我打掉了孩子，其實我是可以用孩子要挾你和我結婚的，但是因為張子峰讓我染了性病，我不能用無辜可憐的孩子作不必要的犧牲，現在，我要報仇，你說吧，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可以整死王偉，還有那個什麼吳津的，我知道，他們都不是好東西！」
「小芳……你？」王偉驚呆了。
「不怪我，誰叫那個死張子峰讓我肉瘤開花染性病呢？我的一生的幸福都被他毀了，我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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