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魔咒 第三章第四節

作者 ︰ 席紫

提亞娜完全沒有想到奧爾維斯會用這樣的方式月兌離自己的控制,想要追上他已是不可能了,她只能又氣又恨地抬頭看著上方的人漸漸消失,然後懊惱不已。

她在心里掙扎了一會,直到確定自己就算是追上去也于事無補時,才將目光緩緩收了回來,精致的小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怨氣在流動,她微嘟著嘴,眼中寫滿了失落與不甘。

她一撇臉便死死盯住還在張著嘴看著上方沒有回得過神來的賽納德。此時,賽納德感到一股寒冷的光芒直逼自己面門而來,這種對危險即將來臨的意識讓他猛然間醒悟過來,他來不及看清形勢便想轉身溜之大吉,可惜一切都太晚了,他才一轉過身臉便貼到了瞬間出現在他面前的全身冒著熊熊火焰的怪物面前。

賽納德大叫一聲,忙朝後退了一大步,這一退便退到了提亞娜的跟前,他只覺後衣領一緊,接著整個身子被便對方牢牢扯在了手里。

「平白無故的把這種怪物招喚出來嚇唬人多不好!」他縮著脖子小聲表示著抗議。

提亞娜並不松手,對著賽納德的後腦勺問道︰「他去歐比斯干嘛?」

「這,這我怎麼知道。」賽納德話一出口領口便被扯的更緊,于是他不得不求饒道︰「我的姑女乃女乃,我真不知道他去干嘛,或許真有事呢?要不,您自己上去問問?」

「那你們來這里做什麼?」對方沒有再扯他的衣領,但卻也不松手。

「就是過來看看。」賽納德被勒的有些喘不過氣。

「看什麼?」提亞娜追問。

「你,你放開,放開我再告訴你。」賽納德實在是快要窒息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呀,今天自己真是倒了幾輩子的血霉了。

提亞娜想了一想,終于還是松開了手。

賽納德揉著脖子轉過身子,一臉愁苦的表情,對她說道︰「我就是來看看上次和我們一起去做任務的那三個女孩子,順道把錢分給她們。」

「哼,誰管你來做什麼,真是好笑。」提亞娜一臉的不高興,問道︰「我是問奧爾維斯哥哥,他也是來見那幾個女孩的?他是不是喜歡上她們之中的誰了?」

「不,不,不。」賽納德急忙搖著手給她解釋道︰「奧爾維斯沒見她們,他一到這里就去了交易所了。」

「真的?」提亞娜臉上的表情緩和了許多。

「真的,這不剛出來就遇到你了。」賽納德認真的表情看不出任何一絲破綻。

提亞娜盯著他左瞧瞧、右瞧瞧,終于相信了他所說的話,于是一揮手將擋在他身後的火精靈收了起來,臉上換上一副驕傲的神情自我安慰道︰「哼,我想著也是。奧爾維斯哥哥是什麼人喃,怎麼可能會看得上身份來歷不明的野孩子呢!到是你,什麼品味呀?虧你還是拉姆特尼亞家族的孩子,丟死人了。」

賽納賽一听就不高興了,雖然米埃爾對他的態度是挺讓人傷心的,但也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去詆毀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的,于是他腦袋一熱乎,話便順口說了出來︰「有什麼可丟人的?她們怎麼說也是守護者,雖然地位不高,但卻也是主神選中的戰士。到是你,這樣的身份和地位,怎麼能說出野孩子這種話來,也不怕別人听了笑話你沒家教。」

「賽納德,你……」提亞娜沒想到平時嬉皮笑臉、唯唯諾諾的賽納德,竟然會為了幾個身份低下的野孩子而指責自己,頓時被氣的滿臉通紅,她伸手指著賽納德的鼻子,牙齒咬的咯咯直響,卻又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賽納德輕輕將她的手挪開,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反正已經得罪她了,也不怕再過份些,于是索性說道︰「別你呀,我呀的,你這脾氣要是不改改,我堂哥是永遠都不會看上你的。給你說句實話吧,這三個女孩除了身份和地位不及你以外,其他都你比強多了。真是的,同樣是女孩,米埃爾怎麼就能長得這麼漂亮呢!」

賽納德一口氣將心里的話說出來後,也不等提亞娜發脾氣,立即張開翅膀朝歐比斯飛去,他可不想獨自面對一個脾氣暴躁的女人。

提亞娜氣的渾身顫抖,她伸開她那豐滿的黑色羽翼,提氣向上空飛去,一直飛到進入歐比斯的入口處時,才停了下空,她雙翅來回扇動著,眼楮盯著入口處,她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進入歐比斯,如果進去了的話她又該做什麼呢?是去找賽納德大鬧一場?還是去找奧爾維斯哭訴賽納德剛才對她的無禮?她猶豫了,似乎都不太合適。

提亞娜的眼淚一瞬間便滴落下來,她發現自己滿心里的憤怒和渴望竟找不到一個適合的出口來宣泄,從小到大她身邊從不缺乏追求者及仰慕者,沒有一個人可以逆著她的意思甚至于是無視她的存在,她與生俱來的光環將她映照得如同魔族最耀眼的公主。直到有天奧爾維斯的出現完全改變了她的生活,她試著在他面前驕傲地昂起高貴的頭顱,可她卻發現他的目光永遠都停留在自己看不到的遠方,于是她不得不低下頭來好奇的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可是那里除了空洞外再無其他別的東西。她嘗試著想要走進他的世界里去,可他卻用自己的孤僻將她阻擋在心門之外,她無法接受這種不應該屬于她的失敗,至少從以前到現在她都沒有認輸過,將來她也絕對不會輸,因為她想要的從來就沒有得不到這種說法。

她在心里狠狠地對自己發誓︰奧爾維斯,終有一天我會讓你為我低下你那驕傲頭顱,死心塌地的臣服于我的裙下,我會讓魔族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我才配得上你,而你,只能是我,提亞娜的男人。

想到這里,她俯身向下方執政軍團長大殿飛去。

傍晚時分,喧鬧的莫爾海姆漸漸安靜了下來,艾拉從湖中慢慢回到岸邊,她找了片干淨的空地收起法杖坐下休息,連續高強度的勞動讓她臉上泛著紅暈,此時她的精神力已經降到最低,無法再支撐她有效地運用奧德的力量來為自己工作,交易所里恢復精神力的藍色魔法藥價格貴的驚人,于是她盡可能的節約,不讓自己依賴那種藥水,只是這樣的話,就大大降低了她工作的效率。

她坐在地上,調勻自己的氣息,慢慢恢復著自己的精神力,目光望向不遠處湖中停駐著的鳥兒,它們在湖面恢復平靜後又開始慢慢聚集過來尋覓食物,似乎已經忘記了先前的殺戮。

「嘿,艾拉。」拉米諾飛到她面前,將黑色翅膀一收,跳了下來。

艾拉對他微微一笑,問道︰「你怎麼飛過來了?」

「在上面逛了一圈沒找到你們,于是就飛到高處找你們嘍。」拉米諾邊回答邊坐到她身邊,然後問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呢?她們呢?」

「斯諾奇姐姐回伏魔殿去了,米埃爾跑去阿爾特蓋特要塞采奧德去了。」艾拉將頭歪向一邊,看著拉米諾,目光在朦朧的暮色中閃動著迷人的光彩。

拉米諾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在這里做什麼?」

艾拉輕嘆一口氣回答道︰「工作呀,來這都十多天了,每天不是在湖里拾蛤貝,就是獵鳥,殺龍,我都快成女屠夫了。」

「別灰心,這也是守護要塞必需做的工作,你們得抓緊時間進軍團,軍團一次大的任務可抵過在這里抓幾個月的鳥呢!」拉米諾安慰道。

「嗯,斯諾奇姐姐最近天天都去聯絡進軍團的事,應該快了吧!」艾拉臉上又掛起笑容,她可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拉米諾。

可拉米諾卻長嘆口氣,顯得無精打采起來。

「怎麼了?」艾拉收起笑容,關心的問。

拉米諾低下頭,想了一會才問道︰「艾拉,你有喜歡的人嗎?」

艾拉睜大眼楮,心跳漏了半拍,不明白他這樣問自己是什麼意思,臉上開始升騰起熱氣,直燒到耳朵根。有,還是沒有,她不知道怎麼去回答他的問題。

拉米諾沒等艾拉開口問答,又說道︰「你們女孩子很奇怪,明明感覺她是喜歡我的,可是有時候她卻又對別人很熱情;感覺她喜歡的是別人吧,可她又突然間對我很好,她到底喜歡的人是我呢?還是別人呢?」

艾拉那顆因緊張而劇烈跳動的心,被瞬間襲來的悲傷沉沉拖住,再也沒有了歡快的理由,對于拉米諾喜歡上自己的幻想,才剛開始上演便猛然間結束了。

她抬頭望向拉米諾,目光里卻失去了原有的神采︰「你說的是上次送禮物的那個女孩嗎?」

「嗯,她叫古婭達,是個很活潑快樂的女孩。」拉米諾仍是低著頭,能看出來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是呀!能讓你喜歡上的女孩子怎能不快樂呢?艾拉在心里悄悄說道。

「我不知道她究竟是喜歡我呢?還是喜歡阿特尼?」拉米諾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要讓艾拉集中精神才能听到,可她卻一點都不想要集中精神去听取自己喜歡的人講述別的女孩。

「那你問過她嗎?」艾拉將目光移開,她怕看到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問過,可她告訴我,她自己也不知道。」拉米諾的聲音里充滿了失落。

「這算是什麼回答?」艾拉不解,自己喜歡誰都能不知道嗎?這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所以我拼命對她好,只希望她能明確自己到底喜歡不喜歡我。」拉米諾望向艾拉,認真的求教道︰「艾拉,你是女孩,應該懂得女孩的心思,你教教我,我要怎樣才能讓她確認自己喜歡的人是我。」

「很抱歉,拉米諾,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你,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應該怎樣才能讓我喜歡的人喜歡上我。」艾拉難過的回答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因為看到他難過而難過呢?還是因為知道他喜歡的人不是自己而難過。

此刻的她竟然在和自己喜歡的人討論著如何取悅別的女孩子,她真是瘋了。想到這里,艾拉站起身來,向湖中走去,她想用工作來結束這種讓她尷尬的傷心。

拉米諾起身拉住艾拉的手,可這次艾拉沒有為此而歡喜,反到是心里一陣陣地酸楚漫了上來。

「我幫你吧!」拉米諾邊說邊拉著艾拉朝湖中走去。

晚風就這樣在不經意間吹散了艾拉眼里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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