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六章、爆炸案的善後處理]
第195節36、共眠
小潔慌里慌張地走了,我知道,小潔一定會用心辦這事兒,一定會把這事兒當做自己的事兒去辦。
我想,如果小潔真的把這件事情辦成了,我欠小潔的人情就大了。
我怎麼才能回報她呢?
也許她根本沒想著要我償還,她只是想做我的債主兒,而我便成為她的冤家。
她不講條件地付出,我無緣無故的受著她的好處。
有情的女子比不得貪官的情婦,她們總是付出的太多,收獲得太少。
因此,我的心里很不高興,很不開心,甚至負著難以承載之重。
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如果要找出來一個我最不願意欠債的人,那一定就是小潔,我自個兒覺著,當年我們分手而去就已經注定欠她一輩子了。
我是多麼希望一輩子都不在見到她,只留下一個初戀的夢珍藏于心中就行了。
可是隨著時代的發展,地球變得是那麼的小。只要有一個人刻意地想見另一個人,那麼相見幾乎就是難免的了。更加電話、傳呼、手機、網絡的迅猛發展,每個人不經意間都會留下自己的印跡,我們的身後總是有無數的繩子在牽引著、拽著。
「喂,劉大秘書,你好,你跑哪里去了,到處找不到你。」
「局長大人好,可能也就你招商局長還會給我打個電話了。別人已經懶得理我了。」
「看你說哪里話,現在不是還沒定性呢?誰知道結果,就是真出什麼事兒了,咱們兄弟還是兄弟呀,李副市長真倒了,咱哥倆兒就一起挪窩吧。」
「局長大人,別看太悲觀,也許還不至于,我前兩天才從州里出來。」
「噢,是不是張副書記有什麼樂觀的指示?」
「這些就先不說了吧,如果情況順利的話,可能幾天內我就會回去了。」
「是嗎?那你回來,我在鴻雁酒樓給你接風。」
「還是先把事情辦好吧,求神保佑。」
「老哥先把慶功酒給你準備好,如果真有希望,今後,唯老弟馬首是瞻。」
「過了過了,局長大人,我承受不起,再說現在八字還一撇呢?」
「行了,沒事兒,反正都有一頓酒,要麼給老弟慶功的酒,要麼給咱們兄弟壯行的酒。」
「局長最近忙什麼呢?」
「我能干嘛,招商引資整天瞎忽悠,天天當三陪,正經的資也招不來,你看咱們市那條件,怎麼能行啊。有眼光的企業家,誰到咱們這里來?」
招商局長說的是啊,招商招商,到今天,我們已經演變成求商了,到處求人家,可惜商人是最講市場規律的,沒有利潤可圖,你求人家又有什麼用。難道因為你求人家,人家就到你這里來賠錢?
算了,不想這些事兒了,太遙遠了,太宏大了,我不應該考慮這問題了,當務之急是怎麼樣解決好眼前的事情。
第二天下午,小潔回來了,帶著疲倦,帶著燒雞、烤魚和一些韓國料理。
一起門,小潔就說︰「來吧,慶賀慶賀吧。」
我看到小潔的臉上滲著成熟的笑容。看來事情進展的比較順利,那還等什麼,就跟她慶賀吧。
她打開第二瓶紅酒後,我搶過她手里的酒瓶給她斟酒。
「你辛苦了,還是讓我來為你服務吧,你對我已經做了太多太多。一直以來,我欠你太多太多。」
「別那麼說,是我心甘情願,誰也不怨誰也不怪,我不這樣做心里就不舒服,沒有幸福感,能幫上你忙,我特有成就感,感覺很爽。」小潔就地兒站著跟我干了一口。
我和小潔又回到那張秀氣的茶幾上,透著血一樣紅的酒杯,我看著展現出無限嫵媚的省電視台主持人,「能告訴我你找得誰嗎?能讓我知道你是怎麼辦的嗎?」
小潔用潔白的手反襯著血紅的酒把玩著,往嘴里呷了一口︰「很遺憾,不能,再說你有必要知道嗎?沒必要,求人辦事兒都是下作的,說給你听也沒什麼意思,都是那一套。」
「是啊!那你花了多少錢,我給你。」
「我要你的錢嗎?你怎麼不想想,怎麼會跟我提錢的事兒?」
唉!我一聲嘆息,是啊,如果是為錢,小潔絕不會去辦這事兒。男女之間一旦有床地之事,關系就多半跳出金錢的範疇了,就不是金錢能夠概括得了的了。
「可是,如果我不給你些補償,我會覺得心里不安的。」
「你讓我幫你,我就已經很心安了,不用別的。還記得在學校的時候嗎?那時候咱倆就探討過這個問題的。有人說過,人和人之間,永遠是施者比受者有福的,你就讓我做個有福之人吧,能幫你是我最後的快樂!來,干一杯。」
「來,干一杯!」
我和她喝了一杯又一杯。
「你這樣說,我就覺得自己欠你更多了,一輩子也無法償還了。」
「不用還,情感近了,哪里還有什麼欠,哪里還有什麼還。情感遠了,哪里還能欠得著,哪里能想到還!」
「嘿嘿,也有道理。我說你上大學的時候,怎麼不去修哲學。」
「今天不用提欠,也不用提還。別提那些扯也扯不清,理也理還亂的陳年舊事兒,咱倆就喝咱倆的酒,就聊咱倆的天,別的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問。我幫你是沒有道理的,我說不清,我只知道自己就應該那麼做,不做不行。」
「來,再喝一口,哥十分欣賞你毫無理由又慷慨仗的俠義精神,我們再喝一個吧。」
「謝謝!」
「你現在也不小了,省城是個大城市,希望你能盡快找個好男人當個對象。」
「我的心里已經被人佔滿了,別的人怎麼進得來。你別替我擔心了,還是下些功夫經營好你和嫂子的生活吧。」
「我一直在努力,既然結婚了,我就必須撐起這個家。」
「那就好,你要是忙,需要回市上去,你明天就可以走了,回去該干嗎干嗎,等著好消息就是了。」
听小潔這麼說,我懸了很長時間的心終于在這一刻放下了,生活將重新恢復正軌。
我下意識地模出了電話,準備打電話給麗瓊,把電話號碼輸了一半的時候,我放棄了。
「你干嗎呢,忘電話號碼了?」小潔問我。
「不至于,媳婦的電話怎麼會忘,只是突然不想打了,本來她也不願意我出來辦這事兒!」
「那不一定,可能更多的原因是擔心你,怕太復雜,你辦不好。我是女人,可以理解她。你再打一個吧,報個平安。」
我听從了小潔的意見,重新撥通了電話。
「你還知道打個電話回來呀」,麗瓊只第一句話就把我說話的全部抹殺了殆盡了。
我們想到沉默了良久,我才輕聲說道︰「我很快就準備回去了」
「都沒話跟我說了,你愛干嗎干嗎……」
「好吧好吧,不說了不說了,再見再見」,掛了電話,我一臉懊惱。
「得,她就是這麼能煞風景」,我回頭給小潔說。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讓你們兩口子鬧不愉快的。」
「沒事兒,跟你沒什麼關系,她最近一直這樣」,過了一會兒,我突然神經質地喊了起來,「我有什麼錯,你說我有什麼錯!」
小潔用溫情的目光看著我,並不說一句話。她做得很對,在搞不清自己應該說什麼的時候,人最好就別說話,女人尤其應該注意。
我們再次喝完了這瓶酒,我的頭稍稍有些暈。
巨大的落地窗外天已經大黑了,我和小潔共同收拾著剩飯殘羹,先後跑到洗臉池邊洗臉、涮牙。
「吃好了,喝足了,聊得也差不多了,是不是到睡覺時間了?」小潔在我的背後,替我拿著一條毛巾。
「嗯」,我接過毛巾,「你睡臥室去吧,幫我抱一床被子到沙發上吧。」
「你不陪我?」
「我不能陪了,已經沒了資格。」我的表情變得嚴肅了。
「行,我把臥室的門給你留著,哈哈。」
「太感謝你了,客廳的門,我想關也關不上。」
「你要是進攻的話,可能我不會抵擋的,或者也就是象征性的抵擋。」
「我和你一樣!」
「你變了,不像當初在大學里那樣了。」
「都變了,連時光、歲月、環境、你和我……」
那晚,我們倆都睡在別墅的一樓,小潔臥室的門一直開著,我甚至能看到她的被子。
夜里,因為別墅的建設的質量問題,幕士塔格山谷的陰風可以從門窗縫里穿堂而過,凍醒了我,我隱約看到小潔就在臥室的門口站立著呢?
我翻身起來,走向臥室,小潔已經躺到床上去了,我在臥室的門口,看了看,小潔背對著客廳躺著,沒有說話。
我想也許是自己眼花了,于是慢慢轉身回到沙發上,又強迫自己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