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六章、爆炸案的善後處理]
第262節102、接待領導
那天瘋狂了很晚,一直到散場的時候,尹萬梁識趣的把我推到潘芙蓉跟前,自己撤退了,走前爬在我耳朵上說︰「她很想你,你跟她好好聊聊,一路上,我和她坐一個車,她提了你的名字不下十次。」
尹萬梁走了,我要送他去帳篷里睡覺,他不讓,走的時候對我怪怪地看了一眼,包含了語言遠不能包含的內容。
尹萬梁還真算得上兄弟,縱然我在安監局工作的時候,他並不怎麼把我當回事兒,他也是兄弟,他總是在為我著想的。我跟同僚們聊過天,他們說,是兄弟才在一起找情人,***。
從這個的角度來說,尹萬梁真他媽的是兄弟。
我木訥地站在那里,狂歡的人群漸漸散去了,也有些小年輕男女演員勾肩搭背地奔向了遠處的樹林。
他們是向往黑暗的,樹林里無邊的黑暗隱藏了他們的青春之愛。
篝火只剩下零星的火星在四濺了。
縣長做了指示,建議大家回去休息了,明天還有更為精彩的節目。
是啊,到了休息的時候了。
我自然不自然的跟潘芙蓉走到了一起,如尹萬梁所說,我真的應該跟潘芙蓉處好關系的,她是此行參加達牧唱詩會最具投資實力的老板了。
都說官員嫌貧愛富,可是不這麼做怎麼做,整個社會的價值觀都在向這個方向偏移了,你還能逆潮流而行?
走上了這條路,你只有沿著高速公路狂奔,沒有出口,沒有退路,不可逆行。
微風輕拂著潘芙蓉的長發和衣衫。
她說︰「弟弟,姐盼著你有在邊城縣說了算的一天呢,姐會全力支持你的。你說了算的那天,姐就跟你聯手,幫你實現自己的理想。」
我沒有說話,停下了跳舞,背上的鞭傷就隱隱做痛了。
是啊,在一個縣工作,只有當了縣委書記,才能達到真正的說了算,我們的部門林立,我們的系統常常互不兼容。因此我們的決策常常左右搖擺,不能堅定。
「你是州黨委工作過的,你有老上級,老恩人,你應該學得活一點,不要死抱著自己原先的價值觀不放,該走動的地方還是要走動的,該打點的地方還是要打點的。別窮清高,沒用。你應該引入市場竟爭的規矩呢。」潘總縱橫商場多年,獲得的遠不僅僅是對商場的準確把握。
我得承認她的精明能干,否則,她也不會把生意做的那麼大。
「明天,不少州里的領導都要來呢,你這幾天,好好跟領導溝通溝通,現在已經是你的關鍵時刻了。如果你有需要,我會全力以赴幫你的忙。」
「謝謝姐姐,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真是送禮無門。」
「你呀,你不去敲門,你就永遠沒門。這次來的時候,我都給你準備好了,都在我的車上,明天的活動完了,你就到聯系我吧,大不了,我陪你一起上,一起爭取我們共同的機會。」
唉!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難道我真的要走這一條路嗎?州里的領導可比不得原先當秘書的時候了,也就是一兩瓶好酒,一兩條好煙。我雖然沒送過,但價碼我還是清楚的。
「不用你張羅,只消你安排個場子,剩下的事情我來辦就行了。」
「那好吧」,我答應了潘芙蓉,我還能怎麼辦。縣長也說過的,達牧唱詩會雖然準備的很充分,撥付的資金不少,可是再多也是不夠的。縣長說,州里領導來的時候,縣里領導都要帶頭,帶頭做好接待工作,不管想什麼辦法,一定要讓領導們高興。縣長說,這項工作的意義和達牧唱詩會的成功舉辦同等重要。
是啊,領導們來了那麼多人,縣里多少年才能踫到這麼一次呀。
決定一個人事業的成功有許多要素,決定一個人事業的失敗也許只需要一條就足夠了。當今的社會,時代已經發展到這等地步,唯有周密,唯有周全。唯有大手筆,小家小舍的經濟顯然是不行的,根本沒有任何競爭力而言。
官場也是一樣了,就算是你再有本事,連一桌像樣的飯菜都安排不起的話,領導還怎麼相信你有發展經濟,引導全體人民致富的能力。
我們第二天的接待,是在開幕式的休息期間臨時商定的。
在主席台下邊的會議室里,縣長組織我們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內容是接待上級領導還是放到縣城去。先吃飯,再洗澡,至于唱歌跳舞之類的活動,就看領導們的興致了。大家相機行事,把氣氛搞好,但一定要注意開支,最好不要花財政的錢,最好能采取向社會融資的方法。
縣長說,這都是沒辦法的事兒,貧賤財政百事哀。大家多體量體量吧。
縣長是勇于承擔重任的,最高長官州長是由他自費接待的,縣長接待州長當然是合適的,都是一個民族的,有著文化的、民族的感情。縣長說不用財政一分錢,自己要做表率。
既然縣長這樣做了,我還有什麼說的,心里盤算著,這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兒,幸好潘芙蓉說了昨晚的話。
州人大黨組書記、黨委秘書長一行就由我自費接待吧。
秘書長不是別人,就是我的老上司李副市長。人大黨組書記就是張舟副書記,都是我的老領導,我出面接待也比較合適。
然後,就依次分工了。
曹威也主動接待了州組織部長,縣委組織部長說想跟曹威搭伙一道兒,也在理,畢竟他們是同班同學。
王辛建拒絕接待任何人,大家都不敢惹他。官場最喜歡有的人,喜歡錢、喜歡往上爬的人都好。都會成為官場人們匯聚的方向。
官場也最怕王辛建這種人,無欲無求,破罐子破摔,不犯大錯,只選自己感興趣的工作。誰也沒有奈何,誰也不敢輕易惹他。
他這一類人真正是光腳的不怕穿的,大多數有權有勢的人都得繞著他走。
跟他過不去沒勁,萬一弄自己一身騷實在劃不來。
但這時,我倒是有了自己的新想法,我執意邀請王主席與我一起宴請。
起初他堅決拒絕,可是,一鼓作氣,再而簑、三而竭,最終答應了。
他沖我笑笑,我知道是善意的。
散會後,王辛建拉了我一把,意思讓我走後邊。
他說︰「表面上是接待上級,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為了提職的斗爭,今晚就算拉開了,我已經退出江湖了,算個陪客吧,陪你展開你的斗爭。」
好吧,我擦擦拳腳,大聲問,「下一個節目是什麼呀!」
「叼羊,就是把一只一歲的小羊的頭割掉,由一百個馬上的壯汗靠騎術來搶!」
我抹抹額上的汗,「你解說的可真夠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