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也吃了,鋪子也鬧了,布施也舍了。他們飽著肚子,回到了野狐崗已經到了夜晚。
千貴拾掇了房間後,燒好了熱水,幫千亦在沐浴的桶中恆溫好洗澡水後,退避了出來,放下簾子,搬了個小板凳,安靜的坐在簾子外面守著。
退去一身男裝,她潔白光滑的皮膚顯了出來,光著身子進了木桶內,溫度適中的浴水消除著她這幾天的疲勞,閉著眼楮,聞著熱氣,那胸前,頸脖掛滿了水珠。此時她想起了火兒,以前每當她沐浴時,水有點冷卻,火兒就會變成一團篝火在她房中替她暖暖,如今火兒還在,卻是一粒如紅瑪瑙的珠子。想著想著,眼角中流落淚水。
「千貴」她微微睜眼叫了一聲千貴。
「在呢」千貴在門外應允道。
「等休息幾日,你我出門尋找那干尸女妖所說的鬼魅去,一定要找回火岩晶石說著帶著水滴跨出木桶,穿上了女裝裙帶。撩簾看著千貴。
「鬼魅,我曾听桃花林中的同妖們說起過,但也沒見過,怎麼尋找千貴說著,進了房間,用法術將木桶移出問道。
「不管怎樣,一定要找到他。我明早下山去置辦點東西說著進了房間,躺上木床,從獸面布袋中拿出那顆大如雞蛋般的紅色珠子,模著,看著,自言自語的說著。
夜,靜了,凡間的人類早已都入了夢。夜,屬于那些精怪,孤魂野鬼,凶獸們。它們開始四處游蕩,開始尋找自己的獵物目標。
七業火山邊緣魔域城池內外魔軍整齊著步伐巡邏四方,讓墨舞抓獲歸來的天道宗弟子與地仙們都關在火山的最低部,這里只有黑夜,永遠沒有白天。抵不過魔刑的一些修道人與地仙都讓他練成了魔奴。一身赤紅,背後化魔封印,是他隨時可以控制這些修道修仙法門人的命令符。
萬骷殿中,骷髏魔將與墨舞正在研究一樣東西,那就是鬼魅從火兒身上取來的火岩晶石。
‘王,在下眼拙,實在是看不出,這區區一塊赤紅石頭,有什麼奧秘所在?」骷髏魔軍喝著血酒,看著墨舞問道。
「鬼兄,你我相識也有好幾千年,我魔域有今日,鬼兄的協助是不可磨滅的,你是否記得,魔尊在位時,曾經在七業火山頂部,吸取了那只火鳳與引鳳神兵隊的事情嗎?」墨舞依然冷俊中帶著一股煞氣,那擁有獨特的磁型聲說著問道。
「在下不曾忘記,那年魔尊帶我魔域弟子與天宮神將浴血奮戰的情景,當年魔尊還把那火鳳身上的一塊金烏石給了殿下骷髏說著,搖著那副隨時散架的骨架,走到墨舞身邊,仔細的又看了一眼後,眼中閃出亮光,似乎想到了什麼。
「金烏石乃是太陽神金烏制煉神火的必用品,它含有陽火的神力,那無果林鳳鳥浴火重生都需要這金烏石引神火種,听我魔尊說過,千年前,有一神君帶著天獸冉裳奉那皇母老婆子的命令,前去東海最東處太陽神居住地,領金烏石引神火種。返回半路上遇見水魔,這天獸冉裳為了救那不成氣候的神君,讓水魔擊斷了雙翼,天獸冉裳不顧自己安慰與水魔同歸于盡跌入汐蘭湖中才使得那神君逃過此劫墨舞講到此處,看了手中的火岩晶石,突然發現這塊晶石正面刻著一雙鳳爪,他露出久違的冷笑後又說道︰「這塊石頭,很像魔尊所說的五行引鳳譜的火符石,鬼兄你且仔細看這石頭與我貼身佩戴的金烏石形相同,但卻多了畫紋,鬼魅當真是從那小道士邊的火燭精中取得?」
「王,鬼魅絕不會弄錯,那道士身邊先是有個樹妖,後來在土地廟中收了那火燭精,這塊石頭確實是那火燭的心脈之物骷髏听的似懂非懂的回答著。
「嗯,只要抓到那小道士,就能知道魔尊壓制何處,那樹妖本王知道,區區一千年桃花精而已,雖說合了善,但他妖性尚在,他修成仙,本王偏要他入我魔,那樹妖身上也有一樣東西,因該是土石墨舞說著,起身看了邊的若雪後走向殿外,雙手靠背,看著萬骷殿外的幽暗火城。
「土石?王是說,這火石是五行引鳳譜其中的一塊骷髏跟隨著他一同看著問道。
「但願是說著從萬骷魔殿外台階上仰天一聲口哨後,從城池最北處,一團墨黑,閃著藍光的物體從遠到近,這是墨舞所養的鷙。全身如墨,眼珠色如藍寶,脖環與腳環有人骨做成,鷙聞听主人的哨聲,飛速如箭般落在他的紅袍下,此鷙又名鷙鳥︰生性凶猛毒辣孤僻,戰斗撲擊時輕迅猛絕,凶猛毒辣喜食人眼,此鳥從不擇偶,故由鷙鳥不雙之說︰
「鬼兄,鷙乃是本王魔父座駕,深知魔尊氣息,可在那鴣柘山天道宗內鷙鳥也無法尋出魔尊任何跡象?那小子如真是空相老兒的徒孫,必定知道魔尊的下落墨舞一心想救出他的魔父,雖說滅了天道宗,但漏網之魚的千亦卻成了他的心月復大患。
「王,要不在下現在立馬去凡間將那小子抓住,問出魔尊下落,然後殺死喂野鬼骷髏將軍說著,看著那兩眼放著藍光的鷙鳥惡狠狠的說道。
「不,我要活的墨舞說完,手朝著城池上空一揮,鷙鳥猛長開翅膀,仰天一嘯,墨舞騰空飛起,輕站在它的身上對底下的骷髏又說道︰「吩咐各妖首,活捉此人來見我留聲駕鷙,消失在魔域城池中。
千亦一大清早,帶著銀兩,下了山,她想借此機會好好玩玩,就不讓千貴跟著,千貴深知三界陰陽鎖魂鈴的威力,由它護著千亦,比自己在身邊更合適。
千亦走遠野狐崗後,她摳出木屑團,讓鈴鐺隨著她的腳步聲清脆的響著,她已經喜歡上了這件法寶,既能降妖驅魔,又能護主,更可以當一見隨身配飾來帶,真是一舉三得。
一路歡快得走著,鈴聲搖的山神都不敢出來逗她,轉眼到了楊柳鎮。千亦四處轉悠,吃點喝點,好不自在。不知不覺中到一處偏僻弄堂內,這弄堂倒是很是奇怪,兩排矮樓對齊著,一邊各個門口掛滿彩色紗條,大紅燈籠,也站滿了花枝招展的姑娘,見她走來,使勁的招手。一邊則是各種招牌上寫著一個「賭」「當」「押」。門口站著幾位長得比較猥瑣的男子,可是在獨擋一面,入世不久的她來說,都是新鮮好玩的。先是讓花樓的姑娘拉了進去,見里面坐著全是男人,腿上,手中,坐著或者摟著姑娘,她一下就明白了這是個什麼地方,就趕緊找了借口逃了出來。然後又讓一個男的拉近了賭坊,千亦從小膽子便大,即使這地方處處散發出詭異之氣來但她卻是滿不在乎,大大咧咧就跟著那男子進了門。看到便是里面烏煙瘴氣,全是粗魯漢子,五六人一堆圍著什麼東西一會兒大喊「大大大!」一會兒又嚎叫著「小小小」的。擠進去看了半天也不明白這是在作甚,更加好奇的是桌子上都放著好多的金銀珠寶。就隨便抓了一看熱鬧之人,問道︰「誒,這位兄台,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啊?」
那人本來是不願意搭理千亦,可是看她穿著挺好,包袱背的也大,問了這樣的問題定是從來都沒有玩過,便想坑他一坑,裝作神秘的說著︰「這個啊,叫押骰子!」
「骰子?」
那人見不解,便將他引到一處正開了筒子的桌子前。這里男人多,汗臭味燻得千亦皺著眉頭差一點嘔出來。
「這位小哥兒看到白色方塊,周身還有朱砂點的東西沒?那個就是骰子了!」
千亦看了一眼,只覺得平常,可是見周圍的人都這樣興奮便是不解,問道︰「這東西……怎麼玩的?」
那人一听,機會來了,便是細細將規則說與千亦。千亦听的一懂半懂,但听他說可以將一變百的時候,千亦的兩只鳳眼不負眾望的又放了綠光,她的那點兒智商難得的在腦瓜子里面飛速的運算著︰「押一便能得一百了,我這里還有九十九兩,那便是九仟九佰兩了?那麼一會工夫,我也能成員外了唄
這樣想著不禁伸手躍躍欲試听明白了,這里是賭場啊!千亦接受新環境很快,沒一會兒便上了路,跟著那一堆糟漢子不顧形象的嚎叫著大大小小的了,果不其言,不過一碗粥的功夫,千亦便是輸了大半了。
邊上的那人見千亦滿頭大汗,神情有些慌張時對她說道︰「慢慢來,不要急,先試著玩玩,玩透了,這里的錢都是公子你的了
千亦听著一邊盯著筒子一邊神經病一樣的叨咕著︰「你就看著小爺我是怎麼邊員外吧……誒!!押大!全押!大大大大大大!」千亦眼楮緊盯著,一擼袖子一拍桌,平時那弱不禁風的樣子全然是不見了。
開了。是小。
千貴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一時間不知心中是何滋味了,剛剛千亦是將所剩的全部銀子都壓了上去,輸了個精光,這員外倒是沒變成,倒是變回了原來的身無分文的土鱉樣。
千亦這下傻了,心有不甘,還想贏回來,可是那賭場里的人看她輸沒了,怎麼會讓她在這白呆?一哄二扯的將千亦趕了出去。
千亦看著他們重新將門關上,愣了能有一刻,大聲對著門罵道︰「呸!什麼東西,欺負我沒銀子
銀子沒了,下山前跟千貴說要置辦的東西都沒買,空著手,苦著臉,沮喪得她想回野狐崗,可又怕千貴罵她,只好東晃西倒的四處游走。殊不知一個雙眼楮早已盯著了她,當那個隱身的影子靠近她不到五丈路遠時,鎖魂鈴突然在她腰間抖動,鈴聲變的尖銳刺耳。
她心中一驚心想︰「難道有妖怪?」可她四處張望,根本沒有任何不妙之處,見來回的行人中,也沒發現異常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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