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七卷權傾一方]
第307節權傾一方13
新的縣委大樓馬上就要搬遷了,蔣三發也來她這兒向她示過好,答應她會擇個黃道吉日搬遷。
今天下午,蔣三發再次來到了杜秀青的辦公室,告訴她,日子選好了,定在月尾的28號,農歷十一月二十六。
杜秀青把這個日子記了下來。
蔣三發挑的這個日子,一定是最有利于他自己的。這一點可以確信無疑。那麼這一天,對杜秀青來說,是不是犯忌,或者是相沖,還是有很大關系的。
都說共產黨人是無神論者,其實,最相信風水和命運的,恰恰就是他們。
杜秀青本來也是不信的,可是去了易瞎子那兒算了後,她感覺命運這個東西太玄妙了,你說不信吧,從易瞎子的嘴里說出來的那就是前世的注定,不信也得信!這就是命!尤其是易瞎子關于她生命中幾個男人的測算,讓她心里很是畏懼,直到現在她還無法擺月兌心里的那份恐懼,對朱大雲的擔心,總是在不經意間從心底里涌起。
現在新大樓的搬遷,蔣三發定的這個日子,她不能否定,但是她一定要去查查看,是否和自己犯沖。
想來想去,她也不認識什麼風水師,也就是和易瞎子接觸過,不知道他能不能幫自己測算一下?杜秀青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撥通了吳巧玲給她的那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終于有人接听了,是個女人的聲音。
應該是易瞎子的老婆,杜秀青想,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
想了想,她開口道︰「你好,我是余河的,曾經到你那兒算過兩次。」
「哦,你好你好!我記得,你是那個女縣委書記!」女人的聲音很興奮。
杜秀青听她這麼一說,立馬吃驚得不小,她怎麼知道我就是縣委書記了呢?難道這個易瞎子也能算得到?太玄妙了吧!
「請問易先生能听下電話嗎?」杜秀青問道。
「好,你等等,我把他扶過來。」女人說完就把電話給擱下了,杜秀青听到電話里傳來走路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電話里就傳來了那個男人的渾厚的聲音。
「你好!」他說道。
「易先生,你好!有件事兒想請易先生幫忙算算。」杜秀青說道。
既然他都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了,就不用再拐彎抹角了。
「行,你說,我听著。」易先生說。
這回杜秀青听得他的聲音好像和以前很不同了,記得那時候易先生的聲音是很渾厚有力的,現在听起來卻感覺有些虛弱,似乎是不太健康的表現。
「我要搬辦公室,麻煩你幫我算個日子,看看是不是和我的生辰相沖。」
「把你是生辰八字和選定的日子報過來,我算算。」易先生說。
杜秀青如實相告了。
等了大概有那麼好幾分鐘的樣子,電話里傳來了易先生的聲音。
「這個日子對你來說是大凶,千萬不能這一天入住,否則你的仕途將受到莫大的影響。」易先生說。
「可是這一天已經定了,我也不好更改,有沒有辦法化解?」杜秀青說道。
她猜蔣三發就會如此這樣的來陷害她,讓她在不知不覺莫名其妙中遭到打擊。
似乎是沉默了很久,那邊才有回話。
「大的日子不變,但是你可以單獨去化解,」易先生說,「你在之前先把東西搬過去,當日,不要進去辦公,最好不要走進辦公室,等到第二天再去,這樣你就避開了這個凶煞之日。另外,你的辦公室的布置,也要重新歸置,不能按此前他們給你的布置。這個辦公室本不是按你的命運屬相來布置的,和你不容,要進去,你必須重新進行調整安排。具體的我沒法跟你說,這樣吧,我讓我的一個徒弟去給你看看。」
「那太謝謝易先生了,我怎麼聯系你的徒弟?」
「我通知他,你晚飯前到我家里來接他,可以不?」易先生說。
來得這麼急啊!杜秀青沒想到易瞎子對她的事兒這麼用心,說辦就辦了。
「可以,這個我來安排一下。」杜秀青說道。
「今天過去,晚上去看,不要讓人發現,這個是關鍵。現場觀測後,再來尋找破解的方法。」易先生說。
「好,謝謝易先生。」杜秀青說道。
「不用謝,你記住我上次對你說的話,有朝一日,我的一雙兒女還要拜托你照應。」易先生說,「我的身子大不如前,我自己很清楚,我將不久于人世,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泄露太多的天機,這是報應。」
听他這麼一說,杜秀青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起雞皮疙瘩。
死得如此明白的人,難道就不感覺害怕嗎?她心里一陣發涼。
掛了電話,杜秀青安排小舒往西鄉縣跑一趟,只告訴他是去接個人,晚飯前接到加州西餐廳。
小舒得令後立馬出發,沒有多問一句話。這就是當領導司機的素質,不該問的,半句都不能問。
小舒走後,杜秀青打電話叫胡春平過來。
晚上要去看辦公室的話,還要麻煩胡春平出馬,除了吳凌霄能自由出入新縣委大樓,此外就是胡春平了,胡春平應該能拿到新辦公室的鑰匙。
胡春平很快就過來了,不知道杜秀青臨時召喚自己有何吩咐。
「新的辦公室,你去看過嗎?」杜秀青問道。
「去看過一次,已經布置好了,很快就要搬過去了,日子都定了。」胡春平說。
「感覺怎麼樣?」
「還不錯,花了那麼多錢裝出來的,至少面子上要過得去啊!」
「呵呵,錢要花得值。」杜秀青說,「我還沒去看過,白天也沒空,打算今晚過去看看。」
「晚上?那兒可沒人,黑燈瞎火的,還是白天去吧。」胡春平說。
「我就今晚有空,你有鑰匙吧?」杜秀青問道。
「有,我這兒也有一套鑰匙。」胡春平不明白杜秀青為什麼一定要晚上去看。
「我找了個朋友,過來看看風水,把你的辦公室一起看看吧,新的樓房,入住還是要謹慎些。」杜秀青說。
哦,原來是這樣。
「行,晚上幾點去,我來安排。」胡春平爽快地說道。
沒想到這個女人年紀輕輕,卻有如此心機,入住辦公室還要看風水,這點,自己都沒有想過。經她這麼一提醒,胡春平倒是覺得很有必要了。按照余河的老慣例,無論是新居入住,還是其他的動土,都是要挑選吉日的。最起碼的就是,這一天不能和要入住的人相沖,否則進去之後,就會鬧病災或者遭遇橫禍什麼的。具體有沒有,這個鄉村有很多的傳說,但是不管怎麼樣,看了總比沒看好。
「吃過晚飯後,你開車,去加州那邊接我,我們一起去。這件事兒只有你我知道。」杜秀青說道。
「我知道,晚上工地上也會有留守的人員。」胡春平說。
「你到時候把車直接開進院子里,進入停車場後,我們再下車。」杜秀青說,「盡量不要讓人發現。」
「好吧,我來安排路線。」胡春平說,感覺自己是在做特務工作似的,搞得這麼神秘。
晚上,杜秀青在加州西餐店見到了易先生的徒弟。
杜秀青本以為易先生的徒弟和易先生一樣,是個瞎子或者是個半瞎子、殘疾人,可是見到這個人後,她卻是大為吃驚。
眼前的所謂的易先生的徒弟,長得一表人才,看上去還很文質彬彬,完全是個讀書人。
「杜書記您好!我姓曾,名光輝,您叫我小曾就好了!」曾光輝說道。
「你好,曾先生!」杜秀青很大方地和他握了握手,「你改變了我對風水師和算命師的傳統看法。「
「呵呵,算命看風水,其實並不是迷信的,而是科學的。其實,我和傳統的算命師風水師是不同的,我研究周易,慢慢得出一點心得,後來跟著易先生學了點他的獨門絕藝,所以易先生是我的老師。「曾光輝說道。
哦,原來如此,難怪看著像個學者似的。
「曾先生是用科學的方法來進行算命和看風水?」杜秀青問道。
「當然。不過也不能說以前的人不科學,只是手段不同,方式不同。你放心,我會為你盡心盡力化解相克之處的。」曾光輝說。
「好,非常感謝。按理像我這樣身份的人,是不該再弄這些的,但是老祖宗的遺訓,讓我還是不敢怠慢。所以,有勞曾先生了!」杜秀青說道。
「杜書記,您有所不知,現在的風水運程,是像您這樣的領導干部最在意的,我現在做的最多的,就是給這些人看風水,測運程。」曾光輝說。
呵呵,果真如此!杜秀青心里哪會不知?听說離余河最近的岩山上,那座最靈的寺廟里,每年大年初一的第一柱香,就是當地最高的領導去燒的,這個慣例,一直沿襲下來。
「呵呵,曾先生辛苦了,點餐吧,您隨意。」杜秀青說道。
陪著曾先生在加州用完餐後,胡春平已經開車來到了加州的門口。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杜秀青和曾光輝坐上了胡春平的車,朝著新縣委大院駛去。
新大院這邊的小區雖然已經建成,但是入住的人並不是很多,所以顯得很冷清,街道上也不見什麼人影,和老城那邊相比,是兩重天。
門口有門衛把守,胡春平探出頭來,門衛立即放行。
胡春平直接把車開到了樓下的室內停車場里。
胡春平拿著手電筒,一路小心地照著,然後三個人從內部的樓梯走了上去。
曾光輝一下車就開始關注這棟大樓的每個角落,一直走到四樓,縣委所在的這一層,他的目光都在搜尋著。杜秀青和胡春平不知道他要看什麼,樓道里空蕩蕩的,三個人的腳步聲都顯得很響亮,還有回聲。而且表面上看來,這棟樓的內部,和其他的辦公大樓沒有什麼兩樣。
來到杜秀青將要入住的辦公室門口,胡春平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里面那股化工的味道很重,有些刺鼻。
杜秀青皺了皺眉頭,光憑這氣味,就知道裝修材料用的是比較低劣的,否則不會有這麼重的甲醛味道。
「啪」的一聲,胡春平把辦公室的燈給打開了。頂上那個看上去很豪華的吸頂燈非常耀眼,照得整間辦公室亮堂堂的。
一下子亮堂起來,一個大氣而又豪華的辦公室展現在他們面前。
看上去精致而又高檔的裝修,尤其是那套新的辦公桌椅,弧形的巨大的大班台,那麼霸氣地放在房子的中間,那個看上去綿軟厚實的大班椅就像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穩穩地立在那兒,靜默中都顯示出霸氣來!後面靠牆處是一大排紅木的書櫃,里面要是擺上領導們最喜歡收藏的那些傳世經典、盛世圖書什麼的,那就更是豪華而又充滿書香底蘊了!
再看看另外的會議區和休閑區,基本和設計效果圖一致,看起來很大氣,很豪華,很有檔次!杜秀青記得當初蔣三發是志得滿滿地要坐進這間辦公室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來設計的!沒想到突然間他就失去了這樣的機會,再也不可能坐進這棟樓里最豪華最巨大的辦公室了。可是這里的一切都還是按原樣裝修,杜秀青並沒有因此而改變什麼。
她也曾經想過,按自己的意願重新設計一下裝修風格,可是那時候裝修已經進行了一半多,如果把之前的工程全部推翻重來,那可謂是暴殄天物,這樣巨浪費的事情她做不出來,再說,剛剛上來,就要修改裝修方案,還是不免引起其他人的不滿,她不想因為這樣的小事兒影響大局,也就沒有過問這件事。
現在看這個裝修風格,杜秀青並不討厭,但是也說不上喜歡。因為這樣的風格,很明顯是男人的風格,如果是她自己的意願,應該會比這個柔和含蓄一些,而不是裝修得這麼霸氣外露。
曾光輝細細地看了每個房間,還從貼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小器械,在房子的角落里測來測去,杜秀青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不知他最後會有個什麼樣的結論。
終于看完了所有的房間,也測完了該測的地方,曾光輝還推開窗戶,看了看外面的環境,只是外面的路燈很暗,似乎也看不太清楚什麼。
似乎是胸有成竹了,曾光輝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掏出隨身帶著的本子,開始在上面寫寫畫畫。
杜秀青和胡春平對視一下,看著他,不敢出聲,生怕打擾他似的。
又過了好一會兒,曾光輝收起筆,抬起頭,看了看坐在他面前的這兩位領導,開始說話了。
「這間辦公室原本不是給你的,所以一切的布局安排都不是很適合你。搬遷在即,也不可能重新裝修,辦法只有一個,打破現在的格局,重新布置。這是第一個步驟。」
「具體的布置是這樣的,你的辦公室,應該放在最東邊的那一間,也就是休息區,那兒是你的主位,利于你,挨著的第二間,現在的會議區,改為休息區,這一間改為小會議區,最後那一間,改為稍大的會議區。這樣一改,就會出現一個問題,風格相悖。這個沒關系,你可以在裝飾上進行改變,就能輕松化解這些。」
「另外,整棟大樓殺氣很重,而你這兒,正好是中心方位,是重中之重,所以要有強大的氣場來進行抵抗。我建議,您的辦公室最好放一些很有威懾力的擺設,比如炮彈,而且要大,要是實心的真炮彈,鍍金的外殼,就放在你的辦公桌旁邊,可以成為你抵御外界殺氣的有力武器。」
「再者,休息區和休閑區,要有水有石,而且要是流水,石是印,水是財,這樣才能讓您官運財運亨通。會議室如果放鐘表,建議您不要用掛鐘,而要用座鐘,落地的座鐘,放在東南方位。」
「說到印,如果杜書記能弄到一塊高19厘米的壽山石做印那就最好。字體要厚重,最好是刻金文。金文,殷商至秦代鑄刻在青銅器上的文字,圓渾古樸,富有變化,書體由甲骨文演變而來,成為中國書法史上的一座豐碑。藝事之體隨時代而異,但刻印之體隨人而究,杜書記是女性,女性多柔,而用金文是為顯剛的力量。這塊壽山石頂最好是紅色,紅運當頭。印要始終放在辦公室的抽屜里,這樣印把子就牢牢掌握在你的手中,別人就再也無法撼動你的地位。」
「在這個地方如果能有陰陽八卦圖最好。」曾光輝指著辦公桌右則的裝飾架說。
杜秀青看著那個地方,心想,一個縣委書記的辦公室掛一張八卦圖成何體統,傳出去影響多壞。
曾光輝大概猜到了杜秀青的心思,笑著說︰「听師父說,省里一位領導叫了師父的師弟看風水,也需要一張八卦圖,為了避人耳目,這位領導專門請了一位全國工藝美術大師為他設計制作了這個作品,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幅藝術品,實質上卻是陰陽八卦圖,圖是一對男女跳舞,女的頭向下,雙腳向上,你們想想,兩個人的頭對稱,身子對稱,再說男為陽,女為陰,整個舞姿就是活月兌月兌的八卦圖。不知兩位領導看過米隆的《擲鐵餅者》沒有,據說作者創作的靈感就來自于這個作品,米隆抓住了運動員投擲鐵餅過程中瞬間爆發的關鍵時刻狀態,擲者彎腰扭身,左腿彎曲,右腿拖後,腳尖自然點地。米隆用雕塑把‘心靈的活動’固定下來了。而這位大師把舞蹈的藝術融進了雕塑里,讓人想起楊麗萍的雙人舞《兩棵樹》。」
「全國大師的作品不說昂貴,就是有錢買也難買到。」杜秀青說。
「這個杜書記不用擔心。我師叔專門叫人仿了大師的作品,一尊也就幾百塊錢,我從師叔那兒要來一尊,過幾天我叫人送過來。」
「最後,新房入住,氣場不足,要養綠色植物,越高大越繁茂的越好。」
杜秀青仔細听他說每個字,可是曾光輝說了那麼多,她怕自己記漏了,萬一有一處遺漏,沒有按照他說的來做,豈不是就不能起到破解的作用了麼?
正當杜秀青擔心之際,曾光輝給了她一張紙,上面仔細地寫下了剛才他說的每一點,包括每一個細節。
「易先生之前還對你說過一些要注意的事項,請你一一記住,並且照此行事。」曾光輝說。
「好的,謝謝!非常感謝您和易先生。」杜秀青很誠懇地說道。
胡春平看這個年輕的小伙子這麼認真,這麼用心地給杜秀青說了那麼多,心里也有些打鼓,不知道自己那間辦公室要做什麼樣的改動,該不會也很犯沖吧?
「請曾先生現在到我的辦公室去看看。」胡春平說道。
曾光輝沒有拒絕,跟著胡春平來到了相距不遠的另一間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就比杜秀青那間小多了,就是一個套間,一間辦公,一間休息。里面的布置也很高檔,辦公桌、書櫃什麼的,都很豪華。
曾光輝照例在兩個房間里看了看,再測了測,探出頭到外面看了看,然後坐下來,直接對胡春平說道︰「您這間辦公室總體布局不用變,還是比較符合您的運勢。只是進來後,您記得在辦公桌上放一尊偉人像,要大一些,另外牆角放個大魚缸,養幾只水生動物,水聚財聚,運勢會更好。休息室的床要南北放置,切記不要東西放置。」
胡春平點點頭,心里卻有些納悶,為什麼要放偉人像呢?這有什麼講究?
曾光輝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狐疑,繼續說道︰「放置偉人像,偉人都霸氣,可抵御住外面的殺氣,水缸養魚,則是以柔克剛,緩解內部氣氛。和杜書記那邊一樣,您這兒也要多養綠植,形成一個好的氣場。」
「還有您坐的地方,辦公桌椅,喝茶的沙發椅盡量靠牆,尤其是來客人喝茶,您自己都要記住坐在靠牆的地方,因為你很需要靠山。」
胡春平听後一驚,是的,他很需要靠山,以前黃鐘明是他的靠山,如今眼前的人不知能否真正成為他的靠山?
他心悸的就是這個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