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自己也是在逃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應該盡快離開婺城,管這個人死活作甚。可不知怎麼他就是覺得冥冥中似乎有什麼在牽引著他似的。蘇子瑜走下馬車來到連翹面前,他蹲,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
連翹漫無目的的爬著,她無數次的以為自己會就此死掉,可是每次在她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總是會有一個聲音跑出來,要她一定要活著。
突然連翹眼前出現了一雙白色的靴子,靴子與白雪融為一色,及其不易發現。有人來了,連翹大喜,她緊緊的扶著那雙靴子,抬頭求救,眼楮已經被血污蒙蔽叫她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樣︰「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她不能死,她一定要活著。
在看清是連翹之後,蘇子瑜不免呼吸一窒。雖是滿面血污,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看她的樣子,怕是連家已遭不測,是因為他嗎?想起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少女開心的笑臉現在那些都因為他的原因失去了嗎?
暗月似乎是看出了蘇子瑜的猶豫,開口道︰「公子,我們現在的情況怕是多有不便,多一個人就多一份風險」
蘇子瑜攥緊手似是下定了決心,此時把她就這樣留在這里無疑就是斷了她的生路,連大夫曾經救過自己一命,這份恩情怎麼樣也不能不顧。
他一把抱起連翹低聲對暗月說道︰「叫暗離追查連家的事,暗殤清除一切我們在婺城的痕跡,我們繼續趕路說著抱著連翹進了馬車。
連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昏了過去,她腦中不斷的閃回往日的片段,幼時娘親慈愛的笑替她說故事。連城微微的笑著等她幫他念書,連城叫她開開心心的活著,爹爹不羈的大笑,離別前說會來找她,還有,那個溫柔的少年對她的寵溺,說會保護她一輩子,還有那個爹爹救過的不拘言笑的少年
一切的一切在她腦中不停的回憶,接著變成混亂,他們的臉一一的消失,慢慢那些片段變得模糊起來,連翹的記憶徹底變成了一片黑暗。
「是」暗月應道,回身重新坐上了馬車,馬車緩緩的朝城外駛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住在轉角處的王師傅就發現了連家的慘狀,一場火將連家燒得所剩無幾,他驚慌的大喊︰「失火了,失火了!連家出事了」
待人們趕來的時候在連家的廢墟里發現了連長安的尸體,已經辨認不出來了。大家紛紛惋惜,自然是知道連家的小兒子這才夭折,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現在又出這麼個事。大家都想著可能是連大夫因為思念小兒子過度,所以才不小心引發的意外吧!
只不過卻也奇怪,在廢墟里並沒有發現連家女兒的蹤影,也不知道是去哪里了,就是想著跑掉了,昨晚那麼大的雪她一個小姑娘在外頭怕也是凶多吉少了,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個連家就這麼沒了,大伙紛紛嘆息。
大伙各忙各的,沒人注意到,一個少年呆呆的站在廢墟旁無聲淚流,他極力想沖進廢墟,卻被身邊的人死死的攔住,他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低低的呼喚︰「翹翹,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林辰毅面如死灰的看著廢墟,他不要這樣的離別,他不要永遠也見不到那個笑容明媚的姑娘,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殘忍,一次次的奪走他在乎的人。
想著林辰毅不顧一切的站起來,要沖進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廢墟里。
一旁的林管家見著林辰毅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他死死的攔著發瘋似的林辰毅深怕他出什麼意外。
「少爺,你振作一點這里面沒有連小姐的尸體,就說明連小姐還活著,你要好好打起精神,去尋她啊!」
「真的嗎?翹翹還活著,林管家我們回去調集所有人馬,就是把婺城翻過來也要找到翹翹林辰毅說完急忙朝外走去,就算只有一絲希望他也要找到翹翹,這次不管怎樣他都要緊緊的抓住翹翹的手,一定不會再放開了。
末了,回過神悲傷道︰「將連伯父葬在連伯母旁邊吧!這樣他們一家也算是團圓了,翹翹也不用那麼擔心了說完只顧急著去找連翹了。
林管家點點頭示意這件事他會操辦好,哎!能暫時穩住少爺也好,雖然他也不相信連翹還活著,但是好歹讓少爺有個念想啊!要不然少爺真的會垮掉的,林管家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上,連翹都高燒不退不停的說胡話,蘇子瑜見狀焦急不已。現在情況緊急他們不能輕易路面,可是這個小丫頭的身子也確實是不能等了,再這樣下去恐怕
蘇子瑜決定先不急著趕路,他們夜宿在一個小鎮上準備休整一段時間,好讓連翹能好好養傷,為了打消別人的懷疑,只能謊稱連翹是他的妹妹,在路上游玩時出了意外。
蘇子瑜替連翹請來了一位郎中,郎中把完脈一臉凝重︰「這位公子,家妹傷勢過重,老夫也無什麼別的辦法,還是得先把這高燒退下來。老夫會給開她幾副藥,能不能挺得過去還得看她的造化了
蘇子瑜吩咐暗月和郎中一起去抓藥了,自己在房里守著連翹,他看了看躺在床上因著高燒而面色發紅的連翹低聲道︰「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剩下的你要自己努力挺過去了
入夜,暗離趕來和他們會和。蘇子瑜一直待在連翹房間,暗月則待在房間外小心戒備著,看有無可疑之人在周圍,暗離進入房間,向蘇子瑜告知連家情況。
「回稟主子,屬下已查明連家情況,連家幼子在前幾日夭折,連大夫慘死原因不明,屬下查看過連大夫的尸體,似是一劍致命而亡,並不像坊間傳聞的是意外暗離跪在地上向蘇子瑜稟告道,雖然尸體已被燒焦,但是細心查看還是被他看出了端倪。
「你繼續追查這件事,看是何人所為,一有線索立即向我稟報?」蘇子瑜看著床上仍舊昏迷不醒的連翹一眼,淡淡的說道。
「屬下遵命暗離領命離去。
想起那個午後明媚的陽光,那些平靜的美好,現在都失去了。蘇子瑜不覺輕嘆一口氣,他扶起連翹,勉強給她喂了點湯藥下去,她現在雖然昏睡不醒,好在還能喂下些湯藥。
蘇子瑜在連翹耳邊堅定的說道︰「我答應你,只要你快些好起來,連家滅門之仇我必定替你討還回來還有那些他失去的他也絕對都會拿回來的。
翌日連翹終于醒轉過來,蘇子瑜一直寐在床邊,些微一些響動就驚醒了他,連翹看了看陌生的四周,一臉茫然的看著蘇子瑜,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你醒了?可是渴了見狀蘇子瑜拿過一旁的水杯扶起連翹,連翹就著他的手喝下一大口,蘇子瑜放她從新躺好,此刻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她剛剛死里逃生他怕她實在是接受不了她爹爹已經橫死的事實。
蘇子瑜正在思索間,連翹突然開口了,聲音因著就受傷的緣故有些黯啞︰「我在哪兒?這是什麼地方?你又是誰?」
頓了頓,連翹接著不確定的開口道︰「我又是誰?」她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似乎有些重要的東西不記得了,她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她能想到的只有一片空白。
蘇子瑜狐疑的看著連翹,並未回答她的話。他伸手探了探連翹的額頭,熱度已經退了,可是她按理說應該已經沒事了,可是現在她怎麼像是高燒未退在說胡話一般。誠然她一時想不起自己來,可是她為什麼
「暗月,將郎中請來替小姐診治蘇子瑜蹙眉,郎中該是知道是何故的。
郎中替連翹號完脈,細心的看了看她的傷口,略一思索對蘇子瑜一拱手︰「公子,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連翹在床上看著他們也不出聲,似乎想努力弄清楚現在的情況,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是生病了才這樣的嗎?那什麼時候能好。
蘇子瑜跟隨郎中來到房間外︰「大夫,家妹的傷勢是否已無大礙,這高熱已經退下,按理說也該是沒問題了,可何以,她竟是不記得自己是誰了蘇子瑜語氣淡淡的辨不出悲喜,只是看著郎中。
「公子稍安勿躁,令妹身體是已無大礙,只是這當時受傷是正好傷在頭上,老夫方才查看了,推測,怕是因著腦中的淤血還未散開所以令妹才會這樣,只要這淤血散開應該就能記起來了郎中模了模頭上的汗,他從醫這麼些年也著實還未遇見過這種情況,但是好歹還是听以前的老郎中說過,這能不能醫好他還真是沒把握,只是這俊俏的年輕公子雖是看著彬彬有禮,只是那周身散發的氣勢著實是叫他有些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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