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夕陽映射之下,蔚藍的海面漸漸轉為暗黑,而被西岸遠端的山巒遮掩了余輝的海域,已經有如池墨。
海魂衫外罩了件軍用風衣的大胡子船老大,瞪大了眼楮,注視著登陸艇前方右側那猶如池墨般的浪涌,甲板兩端各有一名水手,交替著向他報知方位。
大胡子親手執掌舵輪修正航向的偏差,但隨著船頭被浪涌抬高後又探下去,整只船體前後起伏了起來,他預感出浪涌過處,距船身右側不到半海哩的水下,像要有不明物鑽出水面來,那周邊勉強還看得到的暗黑海域,同他不時觀測比對著的船身左側海域的涌動,形成了很大反差。
「老大!快看吶,剛剛從船身下方竄過去一好大的魚身,帶起的浪涌往右舷傳蕩過來了!」甲板右側的水手高聲呼叫著。
「減速……你倆搭把手,右滿舵!船頭迎向浪涌,快快!呀……那哪是魚啊?像潛水艇!」大胡子剛調整好船身航向角度,要慢慢順涌渡過去,便看到了露出的翼首。
木堡二當家的司空 ,完全適應了兩棲雙引擎飛機在水下潛行的操作,按照阿飛給出的航行坐標,駕馭ge-1139浮上來的前一刻,故意從船身下面穿了過去,確定了就是那艘登陸艇後,再慢慢露出海面來。
「是馬六甲先生的貨到了吧?!怎麼沒見到遠洋貨輪吶?」大胡子船老大對著通訊器喊了兩句。
「既然你都知道馬六甲了,那還不快準備接貨……第一次用你這種船,當然要驗個大概!」司空 回復的音調挺怪異。
「啊呀?!要撞過來了!」靠在甲板右舷的水手驚呼著,他猛然間看到個大大的物體從前方水中鑽出,並正對著船頭沖過來。
「老大!滿速倒車啊!快要來不及了……」左側船舷的水手也發現了,急急地向大胡子通報。
船老大驚異地張大了嘴,黑漆漆的一大團胡子中裂開了一道白色縫隙,白牙呲出,昏暗中特別亮眼!他發現那露出海面的,竟真的是飛機尾翼,而整個機身出現在前方海域後,根本就沒停下,繼續上升,很快就懸在了自己這艘登陸艇上方。
「下面朋友接好,我老大跟下去了!」通訊器里,司空 的怪異聲音再度響起。
「要快一些了,我的飛機肯定來得及撤離,但你這船麼……只能等著接受盤查了!」這回是一個懶洋洋的沙啞聲音,隨著纜繩徐徐降在甲板後,回手往上擺了幾擺,然後對迎出來的大胡子點撥著。
「之前查過了啊?!怎麼會有這一說?」大胡子越發驚疑了。
「我們是飛來的,自然……要不然,犯得上躲進海里麼?」阿飛轉過身一照面,迎上前的幾個人一陣趔趄,差點兒將幾個密封袋子月兌落水中!
他的容貌太……滲人了!
船艙中,三件貨物外包裝被處理了一番,由大胡子快捷地安排好,剛藏進角落里鐵隔板活隔拉門內,遠處便響起了低沉的汽笛聲。
「快艇循跡追過來了!遵照你們的老規矩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