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珠內部,滾滾的仙氣正在聚攏趙凡的身上。
一股股強大無比的氣勢開始爆發出來,瞬息之間,趙凡就好像化作了那至高無上的唯一,統治世界的王者,溫和與霸道,開始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而就在這時,趙凡的神念,恍若一下就遁入了虛無之中,看到了無數的中土生靈,看到了無數的壯觀景色。
一股血濃于水的溫暖,開始涌上了他的心頭。
這是中土的守護,更是中土的認可。
「不管我以前來自哪個世界,但是現在的我,已經降生在了這個世界上,這是何等的幸運！」趙凡感受到了這股溫暖,感慨著說道,「既然降生在了這里,靠著這里的食物,靈氣成長,那麼就要忠于這個世界。」
話語一出,他的玄黃道心開始跳動起來。
仙氣,開始更快的融入到了他的身體之中,同時他的身體流光一轉,在世界之珠內部形成了一幅畫卷。
這一幅畫卷,美麗無比,震撼之極！
其中有著數之不盡的人物,正在來回的飛行,其中的每一個人物,都是面容俊美,氣質祥和,有的飛到一半,竟然就盤坐在天空之中,開始修煉,還有的似乎想起了什麼,猛然間在天空上演練起了道法,更有無數的人在空中相遇,大笑連連,恍若至交好友,飲酒而行,把手言歡。
這個畫面之中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祥和美麗,似乎沒有勾心斗角,只有心誠相邀,似乎沒有敵人,只有朋友。
相遇即是緣分,相離卻不悲傷。
劉玄劍早就被這幅畫卷震撼了。
神魔大帝更是激動的說道,「小子,你厲害啊！中土之運,已經徹底的和你融合在了一起,而你因為融合了中土之運,也得到了世界承認！世界的承認代表著庇護和機緣！現在你看到的景象,就是世界解析了仙氣當中的氣息,從而進行推算的畫面！」
「從仙氣當中推算出的畫面,那麼毫無疑問,這畫面之中表達的,應該就是仙魔界了?」趙凡的神情倒是沒有半點的喜色,只是淡淡的了一句。
「不錯,就是仙魔界！」神魔大帝雙手連連飛舞,吐沫飛揚,似乎非常興奮。
不過他興奮到了一半,就發覺不對了。
因為趙凡竟然沒有絲毫的喜色。
「小子,怎麼了,你似乎對這仙魔界的出現並不在意?我看你是不知道這里面的好處啊,這畫卷代表了仙界的意志,只要你吸收了這一幅畫卷,你的法力,根基,力量,都會強上很多！甚至讓你突破到地法七重,法身相合之境都不是不可能！要知道,這可是仙界的承認！」神魔大帝越說越激動,「快快吸收吧,在不吸收就……」
「嘿嘿。」
趙凡突然間冷笑了一聲,直接打斷了神魔大帝的話語。
「你笑什麼?」神魔大帝的神情也是一下凝重起來,他知道,趙凡是不會對他冷笑的,其中肯定有不對的地方。
就連劉玄劍,也是一下把目光轉向了趙凡,露出了深深的疑惑。
「如此美好的世界,如此完美的世界,怎麼可能存在！」
冷冷的話音開始傳出,頓時讓那副美輪美奐的畫卷開始變幻起來。
並且只是一下變換,本來美麗無窮的畫面,立刻就變為了眾生哀嚎,萬鬼齊哭的淒慘景象！
只見那些在天上高談闊論的仙人,身上都染上了無窮的黑灰之氣,哭嚎就是從其內發出,而那仙人飲下的酒液,全都變為了鮮紅的血！
轉瞬間,本來還仙意盎然的仙人,立刻就變為了徹底的魔王。
哪里有仙人?全都是一群魔頭！
或許不能說是魔頭,而是真真正正的道賊！
神魔大帝看著這幅淒慘的景象,已經震得說不出話來,劉玄劍看著這幅淒慘的景象,更是渾身有了些微的顫抖。
太慘了！
「這,才是真正的仙魔界面貌。」趙凡冷冷一笑,說出了一個真正的事實。
「怎麼可能?這不可能啊。」劉玄劍喃喃的說道,「我輩道人,苦心求道,只為飛升仙界,長生逍遙,可怎麼都是假的！」
「什麼長生逍遙,只不過是一逞言罷了。」趙凡雖然面上在笑,但是心中也無比寒冷,「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們宇宙諸世界的生靈,統統都是一群綿羊,我們以為修到了仙人位業就可得長生,實際上呢?只要加入了聖庭,就是被奴役,被利用,要生生殺戮,最終挑選出來的,才是萬中無一的殺人魔王,他們可以享受一時的安逸,但緊跟著,他們又會戰斗,然後再次死亡,然後又出現這麼一批殺人魔王,循環往復,無窮無盡！」
「為什麼會這樣！這是誰,在操控著一切！」劉玄劍的臉上充滿著惶恐,「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沒有什麼是永遠的,也沒有什麼是永恆的。」趙凡淡淡的說道,「這群殺人的道人,罪孽在他們的身上,被他們殺的人,氣運也在他們的身上,而他們又在聖庭當中任職,那麼所有的氣運,都隸屬于聖庭,而聖庭的統治者是誰?」
此問一出,劉玄劍身體巨震,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就跌倒在了地上。
這也不怪劉玄劍如此的震驚,畢竟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從旭得的訊息,以及心中的理想,未來,都在這無比美好的長生上。
可惜的是,眼前的這幅景象,趙凡那淡淡的話語,卻將這一切都給擊碎,而且是擊的粉碎！
如同信仰的坍塌。
至于趙凡的問話,他回答不了。
因為他知道,聖庭的操控者,建立者,是在整個宇宙之中都赫赫有名,擁有著無窮光芒,無窮功德,永恆存在的聖人！
聖人,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代表了絕對的威懾力。
雖然沒有施加明面上的影響,但僅僅是能出現在萬界道派,萬界書籍的記載里,就已經是千古不朽,萬古永存的神話！
在這種長時間的影響下,所有的存在,所有的生靈,都是對這兩個字充滿敬畏的。
所以劉玄劍說不出話。
趙凡沒有在意劉玄劍的舉動,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情只有靠著自己,不是靠著他人,所以他自顧自的說道。
「嘿嘿,聖人?真是聖人啊,為了讓自己亙古永存,以所謂聖道來扭曲天道,以所謂聖心來扭曲天心,壓制著一代又一代的生靈,吸取著一代又一代的氣運,這就是他們的胸襟！」
「喝人血吃人肉,偏偏還能描繪出一幅美好無比的景象,然後把這景象融入仙魔界之中,壓制本源意志,阻止生靈的進步和發展,迷惑著萬界的道人,魔頭,讓他們自己由衷的相信,飛升就是好的,奴役就是光榮的,無窮無盡的統治,無窮無盡的生存。」
「這就是牧羊人和羊的關系。」
說到這里,趙凡又忍不住冷笑了出來,「神魔大帝,還記得不記得我和你說過的一個小故事?」
「披著羊皮的狼?」神魔大帝呆呆的問道。
「不錯。」趙凡一點頭,「可惜,這已經不是披著羊皮的狼了,而是披著羊皮的牧羊人！」
神魔大帝當即神色一變,眼中閃過了震怖之色。
「如果仙魔界是這樣,那光暗神界,又是如何呢?神王之王……」
「同樣的一群貨色！同樣的大道之賊！」趙凡冷冷說道,「什麼異族和中土的對立,什麼異族和中土的仇恨,這根本就是一群活的時間很長,無聊之極的賊,編織出來的一個游戲！在他們來說,生靈的生死,只不過是人口的消耗,公羊與公羊之間的對決,牧羊人只會在一旁看著,然後笑著,嘴里還吃著羊肉！」
此言一出,神魔大帝也是一震,再也說不出什麼了。
這是何等絕望的現實,這是何等絕望的結論！
短短的幾句話,就揭穿了一個流傳亙古的大騙局！
「既然事情已經如此,那還修煉干什麼?」劉玄劍面若死灰的說著,「我們沒有勝算,我們沒有生機,我們只是羊群,長得肥美了,就會被宰殺,自古以來的仙人大能,一代又一代的前進,那是多麼慷慨激昂的進展史?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只是一群愚蠢的羊罷了！」
話語落地,充滿著無窮的悲哀。
的確,趙凡的幾句話,雖然揭露了現實,但也把那無窮無盡的前代生靈,給貶為了愚蠢的羊。
不過趙凡卻在此刻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那些名聲巨大的先代前輩,不是愚蠢的羊,他們只是知道了自己是羊,但卻還在奮戰著的人,他們把不甘藏在心底,把憤怒作為動力,不停的修煉,不停的努力,他們是一群到最後還在堅持的人。」
「可他們還是無法前進。」劉玄劍悲涼的說著,「他們還是無法改變,那些曾經起來反對的人,統統都被抹殺了,並且一個個才智,修為,力量,全都是頂尖之中的頂尖,對于這一點,聖庭並沒有扭曲,反而是完完整整的描寫了出來,這是果的威懾,這是果的碾壓！那種力量之下的我們,根本就不行。」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贏家與賭徒之間的區別麼?」趙凡淡淡問道,「要是你,你會選擇哪個?是當賭徒?還是當贏家！」
「贏不了啊……」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方顯道人風骨！」趙凡當即說道,「如果真的絕望了,那麼前代的聖賢,前輩,他們的血,就白流了！」
此言一出,劉玄劍的心中震動,眼中竟然流出了一絲絲淚水,面容上更是充滿了羞愧。
「可是我害怕。」
「我也害怕！」趙凡冷冷說道,「害怕是好東西,正因為害怕,才能真正的激發人類的潛能&怕也是壞東西,因為他會阻擋你的視線,打消你的勇氣！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在害怕之中前行,把害怕當做動力,把傷痛當做美食,把成功當做目標！一直前進,一直進步,永遠不退！」
「這是不是很蠢。」神魔大帝這時候苦笑一聲。
「說句實話,這很蠢。」趙凡大笑一聲,「不過我們如果不這麼做,那就更蠢了！因為我們只有一個選擇,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最好的選擇！」
嘩啦！
那畫面之中的景象,突然間碎裂,再次化為了滾滾的仙氣。
不過這些仙氣,卻與之前不同。
似乎掙月兌了束縛,迎來了真正的主人。
真正能讓眾生進步的主人,真正能讓未來,到來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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