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的錯過,譚小雅與楊戩至此分別,那看似還有後續的故事卻從此沒了下文……
幸存的難民和士兵們按照楊戩的意圖艱難的到達了台中市,一年後,在多國部隊的幫助下台灣全境平復了這場悲慘的浩劫,幸存的人們開始重建家園,漸漸的城市又恢復了繁榮,那一幕幕的生靈涂炭漸漸在記憶中被封存,並慢慢的褪色。
春秋更替,恍惚中歲月的齒輪已經將嬌美的紅顏刻上了皺紋,譚小雅那曾經飄逸的長發已然花白,由于對密蘇里號的火力引導,譚小雅洗刷了冤屈,但由于對自己是蟻後病毒攜帶者的誤會和對昔日那份感情的祭奠,這個讓無數男人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尤物卻終身未嫁……
風和日麗的午後,已經步入古稀之年的譚小雅又對新來到養老院的護工孜孜不倦的講述著她曾經的故事,只是如同以往的千百次一樣,每每講到她與楊戩之間的相遇老人的聲音便會哽咽起來。
「咦~我在醫院時听到過一位老人講過這個故事,他說他當時算錯了體溫,巧了,那個老人也姓楊……」一個護工听完譚小雅與楊戩那有些搞笑又讓人唏噓不已的相遇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真的……他……他在哪?」譚小雅的聲音顫抖起來。
奔馳的汽車載著望眼yu穿的譚小雅在高速公路上飛快的行駛著,譚小雅在災難結束後選擇了在楊戩「殉職」的台北市生活,而楊戩卻選擇了在譚小雅出生的新北市駐足,上蒼無情,再相逢卻已經過了五十載年華,與台北市的和煦的暖陽不同,那一天新北市暴雨傾盆……
「噢,沒錯,我們這里是有一個叫楊戩的病患,不過今天下午老人突然發生心髒衰竭,雖然經過搶救,但恐怕也就是這兩三個小時的事,你們……是他的親屬?」值班醫生有些麻木的說著。
「我……我是他的妻子……」譚小雅的shen體搖晃了一下,但還是勉強的支撐著站住。
推開重癥監護室的門,譚小雅終于又一次見到了那無數次在她夢里縈繞過的面龐,只是那昔日英俊的臉龐已經在病痛的折磨下幾乎改變了輪廓,伸過顫抖的手譚小雅心疼的撫模著,眼淚像珠子般的掉落……
「咳,咳……你來啦?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活著,嘿嘿,一瓶子拉菲都沒打死你,那些怪物怎麼可能會傷著你啊……這些年你過的好嗎?」楊戩莫名的從昏迷中恢復了一些神智,用模糊的聲音吃力的說著。
「好……就是,我想你……」譚小雅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音調,哽咽的說著,輕輕的牽起楊戩的手牢牢的抓握在胸口,感受著那微弱的體溫。
「我……我也想你……我整整找了你三十年吶,你……你去哪了啊?」楊戩企圖伸出手去擦拭譚小雅的眼淚,但剛剛抬起卻還是無力的垂了下去。
「我……我以為你在台北市已經死了,我那天拼了命的沖進去找你,可是……」譚小雅無可遏制的哭了起來,太多的回憶涌上心頭如刀絞般的刺痛。
「那天……咳、咳、我就在你旁邊,有個該死……的異生者把我壓在了下面,哈哈,這下咱們差不多扯平……了吧,只是……只是恐怕這輩子算是……」楊戩瞟了一眼監護儀上的數據,那串的數字意味著什麼作為醫生的他十分清楚。
「沒事,這輩子不行,咱們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到時候一定讓老天把我們生在一個城市里,一棟樓房里,從幼兒園我們就認識,爭分奪秒的把這輩子浪費的時間補回來……好不好?」譚小雅緊緊的握住楊戩已經開始冰冷的手。
視力開始模糊,听力亦跟著漸漸消失,最後的時刻楊戩清楚的听到了監護儀發出血壓快速下降的告警,和譚小雅猶如台北當日般聲嘶力竭的呼喊,趁著最後一絲知覺,楊戩用食指在譚小雅的掌心輕輕的按照佛摩斯電碼敲擊出兩人這一生都沒有來得及說出的三個字——我愛你……
「心髒三聯針,11o伏特,第一次……」譚小雅的視力在淚水中變的模糊,耳中重癥監護儀心髒停跳時的長聲報警和醫生的電擊復蘇聲格外清晰,然而最終一切歸于安靜,白色的布面將楊戩的面容遮住,醫生與護士機械xing的開始記錄起死亡時間並做著一些列的記錄。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寧願今生結束便化作煙塵也要換得不一樣的結局,如果真的可以有來世,我懇求上蒼一分一秒都不要讓我們蹉跎……」譚小雅默默的念著,淚一滴一滴的落著……
「咳、咳、咳……」一連串的咳嗽並不是來自于楊戩,而是來自于她自己,一個殘破的高速路安檢崗亭內譚小雅突然被驚醒,拭去眼角的淚痕,恍惚間竟猶如隔世一般,過了好一會她才意識到剛剛的一切不過只是一場噩夢。
她拼命的回憶著之前所發生的事,漸漸的她記起自己在台北淪陷後礙于通緝犯的身份只好遠遠的跟著遷徙的人群向桃園縣進發,但過度的勞累、驚嚇和傷心讓她單薄的嬌軀再也無法承受,當她決定在這個崗亭內歇息一下時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拖著無力的身軀,譚小雅離開了崗亭繼續前進,高燒和饑餓導致的低血糖幾乎讓她無法穩定的站立,但她卻執意的要將自己的生命延續下去,為了替楊戩復仇亦或者是心有不甘的期盼著可以再次相遇。
天已經全黑,那遷徙的隊伍早已經不見蹤影,充斥著死亡所帶來的寂靜的高速路上飄浮著薄薄的霧氣,aa12全自動霰彈槍被用來像拐杖般的拄著地面以支撐shen體,si襪gao跟鞋中的小腳一步一步艱難的騰挪著,略有一絲血色的嘴唇被牙齒緊緊的咬著,額頭滲出的虛汗和堅定的眼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必須活著,因為,我要讓那場阻斷了守軍退路的炮擊付出應有的代價,為了近萬名的亡魂,為了他!」——譚小雅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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