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盼來了皇上,皇上的注意力卻幾乎被淑妃吸引走了,誠如沈蔚然所想,對于在意的妃嬪來說根本沒有辦法再愉快的享受全魚宴了。這在意的妃嬪之中,並不包括施夷光和孟清歌之流。
宮女很快給和葉佩蘭並排坐在主位的簫晟上好了餐具,簫晟十分貼心的替皇後布菜,接著是皇貴妃、孟貴妃,還不忘柔聲囑咐她們多吃一些。幾人臉上都有笑意,其樂融融。其他的妃嬪們哪怕是再眼紅、再心酸,臉上一樣要陪著笑,而她們吃下去的好似不是鮮美的魚肉,完全就是滿嘴的苦澀。
沈蔚然能吃得依然很歡暢,在旁人眼里約莫就是到底自己是受寵的,不去計較這些也無妨的情況。對于沈蔚然自己來說,不過是有得吃便該好好的吃,至少比沒得吃來得好。面對著一大桌佳肴偏食之無味,實在是很浪費很奢侈。
秉著自己曾說過的「好好的、努力的多吃一些」,沈蔚然一頓全魚宴下來,吃得再滿足不夠。用過正餐,宮女撤走一大桌東西,接著又送上了充作飯後甜點的冰鎮過的芋頭蓮子羹,精致的糕點和新鮮的時令水果。
沈蔚然嘗了一口蓮子羹,冰冰涼涼讓人吃著便覺得平心順氣,又因為撒了葡萄干的緣故而甘甜中帶著微酸,哪怕是飯後甜點都讓人覺得十分滿意,飽月復之後便讓人忍不住喟嘆。
將調羹放下,沈蔚然看一眼坐在前方的簫晟,腦子里不由自主就想起「飽暖思婬|欲,饑寒生盜心」的話。若是心里覺得苦的妃嬪如果能和她一樣自顧自的吃飽喝足,約莫也就不會那麼在意那一位的心思,更不會白給自己找罪受了。
蓮子羹嘗著味道雖然不錯,但沈蔚然覺得它太過膩味,只嘗過一口便不再用,只是抱著茶盞繼續悠然的喝起茶來。簫晟不時看向沈蔚然,見她心安理得到悠然自得的用過餐,臉上是絲毫沒有掩飾的滿足神情,不免暗地里咬牙。她吃得香喝得美,壓根兒就不在意他如何,看著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人物!
簫晟接過皇後遞過來的帕子擦了嘴,起身欲走,眾人跟著一並起了身。簫晟仿佛剛剛注意到陳雲暖這麼個人物,這個時候直直看向她,臉上沒有笑,問,「听聞陳貴嬪前些日子生了大病,朕現在看著這應當是好透了?」
陳雲暖委身行一禮,低垂眉眼平靜的回答,「能得皇上的關心,妾即便生再大的病也定然會好臉上露出了笑意。皇上突然關心起陳雲暖,這舉動卻讓許多妃嬪都頗為不喜。
簫晟也是一笑,但沒有再與她說什麼,轉而與眾人說道,「諸位愛妃慢慢享用,朕先走一步然後在眾人的恭送中大步離開,很快連背影都瞧不見了。
陳雲顏隨著其他人起身,見陳雲暖收起了笑顏,還是平平淡淡、什麼都無關緊要的模樣,忍不住剜她一眼,又恨恨的收回了視線。沈蔚然起身之後亦稍偏了頭看了看陳雲暖,她先前的猜想似乎就這麼得到了應證?不過這麼來看,皇後和皇上之間的關系真是非常不一般,那便是說,皇後是個絕對的輕易不能動的人物了。
當晚,皇上便翻了陳貴嬪的牌子,第二日,陳雲暖便從正五品的貴嬪升為了正四品的修容。一夜之間,陳雲暖便算是翻了身,亦從偏僻的流盈軒搬了出來,住進了紫雨閣。沒過兩天,皇上接著又翻了淑妃的牌子,這一位仍然是固寵的角兒。
今夜琳瑯殿掌燈。
沈蔚然做著和以往沒有什麼不同的準備來迎接簫晟,哪怕說長久沒有變化的東西容易讓人失去興味,但也要建立到對方已經開始覺得膩味的前提下,若是對方沒有那麼些個想法,突然的改變反而不會招人喜歡。
簫晟下了玉輦遠遠的瞧見和以往一樣立在琳瑯殿前等他的沈蔚然,肅了肅顏色,才往沈蔚然的方向走了過去。待走到沈蔚然面前,簫晟將行禮的她扶起,攬著進去琳瑯殿內。
仍舊有早先備下的可口易克化的宵夜,簫晟並不覺得餓,只用了兩口便擱下了銀筷。在一旁服侍的沈蔚然見簫晟不再用,吩咐宮人將東西撤走,又替簫晟上了一杯暖茶。簫晟接過沈蔚然遞過來的杯盞,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要她坐。
沈蔚然識趣的坐下,以為簫晟這是有話要說,無奈對方遲遲沒有說話。雖然簫晟實際上有沒有話要說沈蔚然不知道,但她的的確確是有話要和簫晟說。
和簫姝在御花園偶遇簫晟一行人到現在,關于白湛、聶行遠和簫姝的事情又沒有了半分消息。如果不是簫姝後來跑來她這兒大哭一場,她興許會再等等看看,也不會主動先和簫晟提起這事情。只是簫姝真心實意將她看做可依靠的人——否則大可直接找皇後或者皇上哭去,她什麼都不做不幫未免太辜負別人的真心。
她是盤問許久才能讓簫姝肯松了口說出她大哭的原因,她自覺自己未必能幫上簫姝什麼,可幫簫姝探探口風,還是能夠做到的。這事情簫晟必然會有自己的決斷,沈蔚然沒想過靠自己去影響他的決定、也沒覺得自己能夠影響,她只是覺得如果簫晟沒有那份心思,不會半分都不願透露。
再三思量,沈蔚然才開口與簫晟說,「先前公主還是百般愁苦皇上要將她遠嫁,後來臣妾倒是沒有听公主再哭訴這事情,莫不是這事情皇上已經有了決定了?」
簫晟抿了口茶水,瞥一眼沈蔚然,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說,「朕好不容易來一趟琳瑯殿,淑妃就只知道關心別人?」
沈蔚然當下便咽了咽,又頓時笑了起來,說,「皇上忙了一天可是累了?臣妾準備的宵夜皇上只吃了一點是沒有胃口還是東西不合胃口?傍晚時分下過雨,皇上穿得不多,過來琳瑯殿的時候可是覺得冷?」
簫晟再了瞥沈蔚然一眼,心下愉悅面上越是嚴肅,一一回答她的問題,「忙了一天現在骨頭架子都覺得疼;宵夜味道很不錯,可實在沒有什麼胃口再撇一眼,「朕若是覺得冷淑妃又當如何?」
沈蔚然不知道簫晟今天為什麼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活像是吃了一大壇子干醋,可不覺得他這般討厭。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沈蔚然循著簫晟的話再認認真真地說道,「若是皇上受了涼,臣妾便讓人去準備姜湯,再讓宮人去準備好熱水讓皇上沐浴,最後將皇上塞到錦被里,好好的捂暖了
簫晟听罷嘴角不掩飾的翹了起來,終于不再繃著一張臉了,再抿一口茶水才將茶盞放下,卻乍然和沈蔚然說起簫姝的事情。「听說她前段日子跑來找你大哭了場,卻是因為何事?」
沈蔚然替簫晟添了盞茶,他如果知道簫姝大哭便不會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即便問她也沒有想要從她這里得到答案,是以沈蔚然只是回他︰「公主是有覺得傷心的事情才哭,因為自己的不懂事害得身邊的人受傷,若不是沒心沒肺之人,便不可能不歉疚不傷心。旁人或許會覺得是那人沒有能夠將公主照顧好,是失職了,可看的角度不一樣,事情便變成了另一幅樣子了
簫晟挑眉,反問,「淑妃是暗指朕錯罰宋護衛了麼?」
沈蔚然搖頭,「皇上自有皇上的考慮的角度,並不見得是錯
簫晟笑意淺淡,不置可否,只起了身,沈蔚然跟著他起身抬頭看他。簫晟也看著沈蔚然,又說,「朕覺得冷了,淑妃該按著自己剛剛說的話,讓宮人準備好熱水讓朕沐浴,再將朕塞到錦被里,好好的捂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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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簫晟下了早朝,剛剛回到承乾殿,宮人便來報說他的五哥簫赫求見,當即讓宮人將簫赫領進來。
簫赫入得殿內,滿面笑容,見禮之後便直接和簫晟道,「今日在朝堂之上,沈相再次提起撤藩之事,莫不是皇上授意?看來,皇上果然是舍不得阿姝遠嫁,舍得放這樣的大招
見簫晟臉色平靜、笑容淡然,簫赫再仔細思量一會,又說,「我便說不會只是這般,現在再好好的想一想,除去婉拒聶行遠求娶阿姝的事情之外,還是特地提醒他一句,撤藩之事雖從提起到現在便未曾有過什麼舉措,但這份心思一直都在。而換做他人,其實也是一樣麼?」
「五哥既是這麼說,那大皇子那邊又如何才好?」簫晟眼中有了笑意,問簫赫。
簫赫仍是笑,「五哥听說前幾日白湛和聶行遠都一同邀公主去游湖,而皇上暗示公主應邀,難道不是因為早有成算?白湛離開大夏這些時日,未必不是有意讓其他的皇子趁機起事,如此他亦可趁機更為順利的登上大夏的皇位說罷,更是搖頭晃腦一番,嘆道,「帝王之心,深不可測也
簫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想起昨夜沈蔚然說的若是他舍不得將蕭姝遠嫁,考慮一下近處的人也沒有什麼不好。她口中那近處的人,可不就是指的宋灝澤麼?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買了回家的火車票很快就可以回去吃好吃的啦麻麻等我回家o(*▔▽▔*)o
為什麼好多妹紙突然都不留言了嗚嗚嗚t^t每次看到大家的評論就覺得好窩心好窩心然後就可以努力碼字神馬的←完全不是給自己這兩天偷懶找借口
麻油留言冬天變得更冷了暖氣也麻油辦法溫暖我口亨蹲牆角默默畫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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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せ微涼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2-2209:27:13
桃枝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2-2210: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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