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劉銘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若非家中女眷溫柔善解人意.郊外別院的女子可以讓他盡情發泄.只怕早就暴跳如雷了.
「主公.做大事者受點就要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您現在已經不是一個村長.而是掌管著整個幽州的刺史.
如今只要你一個不理智的命令.幽州數萬甚至十數萬百姓都會因你而死.若有一天.你到達更高的位置.你的一個命令.將是數百.甚至上千萬人的死亡.」高順看不下去了.上前諫言到.
這話的確讓劉銘听得很刺耳.不過他也不是一個真正的十六歲少年郎了.成年人的智商還是讓他迅速冷靜下來.隨即進入了反省模式.
來到這里.借助外掛一路順風順水.就連門閥也只有向自己妥協的份.
果然.日積月累起來.自己或許是變得有點驕傲自大起來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當年赤壁之戰.曹某人就是犯了這個錯誤.搞得本來壓倒性的優勢.變成了慘敗收尾.
幽州可不是中原富庶之地.它就比涼州要多一些人口.基礎設施其實和涼州比起來也好不到哪里去.佔據幽州.在先天上其實比佔據中原的諸侯要弱一些.若是自己再這樣驕傲自大下去.只怕真的是導致不可挽回的可怕後果.
「感謝師父的教誨.天佑銘記于心.」一念至此.劉銘鄭重的朝高順一拜.
「主公毋須如此.進諫不過是臣等的本分.」高順誠惶誠恐的扶起劉銘.
穩定好了情緒.劉銘立刻找來了賈詡.他負責幽州的情報工作.而且也捕抓到一些俘虜.此刻應該可以問出一些有用的情報了吧.
隨著劉銘的傳喚.賈詡在十分鐘後來到了他的面前.
「文和.處理情報工作可還順手.」劉銘笑眯眯的問到.
「不敢說順手.只求盡心盡責罷了.」賈詡客套的回答到.
看著他眼角微微眯起的樣子.劉銘就知道.這項工作顯然已經有了些成績.
「可知道.趁我們北伐的時候.南下的究竟是哪里的胡人.」劉銘問到.
「基本上.可以確定是烏桓人.但他們是如何得知慕容部要南下的.這臣就不知道了.」賈詡據實回答到.
「該死.我怎麼把這個給忘記了.」劉銘猛地拍了拍腦袋.
「主公可是知道什麼」賈詡沒說什麼.反而是一旁的高順發話.
「應該是張純和張舉那兩個家伙.張純或許只和鮮卑人取得了聯系.但張舉卻為了自保.所以同時也招來烏桓人南下幫忙.我們光關注鮮卑人.結果這些烏桓人就直接進入了我們的領地.」劉銘高呼.
歷史就是這樣說的.只要他沒有記錯的話.
「哦.不知道這個消息.主公是從何處得知.」賈詡難得問了句.
「猜的.從張舉這個被張純擁立的‘天子’身份上猜到的.若非你提供給我那個情報.只怕我也沒有想到這里.」劉銘沒好氣的說到.
賈詡何等人也.豈能看不出劉銘的話里有隱瞞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一凜.暗道︰主公莫非還有其他的情報來源途徑.
若真是這樣.那也算是無可厚非.畢竟把情報部門都交給一個人打理.怎麼樣都不可能真正放心下來的.只是多多少少有點不滿.畢竟連這個都不告訴他這個情報部部長.心中難免有種不被信任的感覺.
但就算心有不爽.他也不會說出來.傻x才會把自己的情緒掛在臉上.
賈詡也不年輕了.他最懂得在別人的手中保全自己的方法.
「好了.別在情報的問題上深入討論了.目前的問題是.上谷郡被烏桓人劫掠了一番.就算我們派人支援.讓傷害降低.但難免會被有心人上報詆毀我們.那麼.我們在這樣的情況下.要如何挽回」劉銘鄭重的說到.
實際上.也是看到了賈詡那微不可聞的動靜.這才意識到這家伙一定發現了什麼.立刻轉移了話題.
賈詡卻是知道他打算轉移話題.故而也順勢把話題引到了善後問題上面來.
「烏桓人和鮮卑人外表沒多少區別.實際上就算是陳年老將.也沒辦法知道烏桓人、匈奴人和鮮卑人的區別.故而只需要……」賈詡顯然早有月復稿.
都說每一個屬下.兜里時刻都會揣著三個策略.
如今看來.或許還真的有那麼一回事.賈詡這廝.顯然在自己派他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自己會被問到這個問題的可能.
「先生果然見識卓著.天佑佩服.只是天佑還想問問.若是我們要對付烏桓人.大概什麼時候出兵.出多少兵好一些.」劉銘奉承了一句.隨即繼續問道.
「大雪封山的.也不適合出征.且烏桓人在遼東以北苦寒之地.要過去勢必要經過公孫瓚的勢力……其實此次烏桓人能夠順利南下.未必沒有公孫瓚在一旁默認這件事的發展.若是公孫瓚把烏桓人擋在遼東以北.那麼他們也沒辦法南下了.」賈詡沒有明確說明.只是點出了公孫瓚在這次偷襲之中的重要性.
「公孫瓚.不像啊.他一直都非常敵視胡人.豈會縱容胡人進入漢地打草谷」劉銘立刻否定.
「主公是否忘記.劉備此刻不久在其麾下.以他們的同窗之誼.要改變公孫瓚的一兩次習慣.也不是什麼難事吧.再說.若劉備獲得一部分軍權.他在駐守的地方把胡人偷偷放過來.公孫瓚事後就算知道.只怕也不會過度怪罪他.」賈詡又點明了劉備在公孫瓚心中的地位.
于是.事情的脈絡也就捋順溜了.
很明顯.劉備才是這次烏桓南下的罪魁禍首.只是沒有任何證據……
「文和.可有辦法.讓公孫瓚把劉備趕走」劉銘立刻詢問.
「同窗之誼不亞于血親.無他.乃關乎個人一生的前程爾.劉備與公孫瓚在洛陽求學期間.兩人可謂是形影不離.每天錦袍出行.遛狗逗鳥.關系還是不錯的.然而真要公孫瓚放棄劉備.卻也不是不可.說穿了還是‘前途’二字.
若劉備的存在.會導致他的仕途就此中斷.甚至還會牽扯到他公孫家.那麼就算劉備是他親弟弟也沒用了.只是要達到這個效果.只怕主公還需要借另外一個人的刀才行.」賈詡侃侃道來
「好吧.我大概知道要借誰的刀了……」劉銘淡淡一笑.
半個月之後.洛陽針對烏桓入侵的問題進行討論.按照袁閥等門閥聯盟的意思.劉銘身為幽州牧.在敵寇入侵之時不在位上.有瀆職的嫌疑.因其瀆職.而導致幽州遭遇敵寇的劫掠.他這個刺史非常不合格.建議撤換.
很不幸的是.張讓和趙忠也在幫腔.兩人要整蠱劉銘根本不花一絲成本.
只是隨便附和兩句.就可以賺取世家門閥的人情.這生意太劃算了.
劉宏被說得也有些火氣.但他同樣知道劉銘與門閥之間的那些齷蹉.正因為這樣.他寧願相信自己的這個弟弟多一些.也不願意過早的下定結論.
還好.他那麼做了.
才相隔一天.劉銘親自來到了洛陽報捷.
劉宏親自讓他上大殿辯解.而劉銘只讓人把五萬顆硝制好的人頭抬上來.
清一色都是異族的頭顱.只是這場面還是有些駭人.
「皇兄.誰說我不在職位上的.若是我不在職位上.攻打上谷、代郡的烏桓人.我豈能一口氣殺了他五萬人.袁家主遠在洛陽.居然時刻關心幽州的情況.劉某還真是受寵若驚啊.」劉銘在大殿上直接耍起了脾氣.
看著他那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劉宏卻覺得這小子倒蠻可愛的.也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郎.說的應該都是肺腑之言才對.哪里像袁逢這樣的老狐狸.一句話都要憋上三分鐘.確認沒什麼問題了才說出來.
「好了.既然漢縣侯都那麼說了.那就這樣好了.漢縣侯听旨.」劉宏立刻蓋棺定論.
「皇兄.人家還要告狀.」劉銘立刻耍起橫來.
「好好好.你說.你打算告誰的狀」劉宏搖了搖頭.但眼神卻看著袁逢.
到了這個時候.誰都猜得出來.劉銘只怕是要告袁逢的狀.
「我要告右北平太守公孫瓚的狀.根據我方斥候來報.此番烏桓人南下.完全經過他的領地.可是他完全沒有派人來報告我這個刺史.實在是太不把我這個刺史看在眼里了.而且若非如此.我只怕早已第一時間派人前去阻擋.烏桓人甚至都沒辦法南下攻打代郡和上谷郡了.」劉銘一副委屈的樣子說到.
誰也沒想到他告的居然是那個人的狀.只是這樣一來.劉銘卻是把盧植等軍方一系得罪了.誰不知道.這公孫瓚就是盧植的弟子.
如今告他的狀.豈非相當于打他的臉
「嗯.有道理.公孫瓚的確是不像話了點.」劉宏也是點了點頭.
「可問題又出來了.」劉銘話鋒一轉.
「又怎麼了.你就不能一口氣說完麼」劉宏氣樂了.
「臣惶恐……只是臣打算留給陛下您一點思考的余地.而不是光听臣的結論……」劉銘就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好好好.你說.你說得了吧.」劉宏表示自己真的拿這個皇弟沒轍.
「後來經過我方查證.公孫瓚一直以抵抗胡人為己任.乃是難得的良將之才.此番烏桓人能夠如此順利南下.只怕不是出自他手.而是鎮守邊陲的某將領失職或者故意而為.所以臣只望陛下為臣做主.徹查此事.」劉銘終于是把問題.繞到了劉備的身上.
「劉刺史.你也是堂堂幽州刺史.怎麼這點小事.也好意思拿到朝堂上說.」盧植站了出來.劈頭蓋面的就指了出來.
不管是不是公孫瓚的錯.只要問題在他那里出現.那他也難辭其咎啊.
「我說盧公.你也好意思說.若非你這個弟子不听我的調遣.我用得著那麼憋屈麼.若是我直接拿下他.他勢必會反抗.到時兵戎相見.不管成不成功.只怕這朝堂諸公.還不一人一口唾沫.把我給淹死」劉銘惱怒的大吼.
反正軍方一系也不在他的利益圈里面.他怕個球
「我說皇弟啊.盧公說的也未必沒有道理.公孫瓚是你治下的太守.只要你的理由是正確的.而且有著真憑實據.那麼他必須要听從你的吩咐才對.他若是膽敢反抗.那就是忤逆了.你直接砍了他的腦袋下來.別人又能說些什麼.這種小事.你內部解決.就別拿到朝堂上來說了.」劉宏給出了結論.
明顯.是偏向劉銘這一邊的.
其實劉銘之前也提到了一點.那就是地方將領擁兵自重.不听調遣的問題.
最近.劉宏也非常頭疼這個問題.進而討厭這種將領也是理所當然的.
賈詡那家伙.情報來源果然非常可怕……
一切就這樣皆大歡喜.至少對劉銘而言是這樣.門閥們繼續吃癟.但好歹得到了軍方一系的友誼.倒也不算吃虧.
在這件事之中.最吃虧的.還是劉備一人.
劉銘給出了最後通牒.公孫瓚在公孫家和同窗友誼之間.選擇了家族.
劉備出奔.好不容易混到一方守將的身份.只能遺憾的放棄.
至于去了哪里.劉銘就不知道了.反正離開了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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