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它不在了昏黃的魔法台燈下,絕對漆黑的黑曜石圖書館里,陳森然指著自己的心髒,看著對面一臉驚詫的瑞茲,重復說。
小安妮並沒有因為陳森然的這句話跳起來,因為陳森然早在前一刻就用很輕柔的手法將她送入了夢鄉。
對于一個頂級殺手來說,要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一個小女孩入睡實在是太容易了。
「怕她擔心?」瑞茲深吸了一口氣,他似乎需要點時間來平復自己一下子有些翻覆的心髒。
「恩陳森然點頭,手指緩緩掠過女孩的發梢,一點一點梳理著。
他像是完全不擔心自己沒有了心髒這件事。
「你確定?」瑞茲雖然是這樣問著,但他表情已經陷入了凝重,他顯然有些信了,「怪不得我已經感覺不到你身上的猩紅烈焰的活性了,可是失去了猩紅烈焰,你的身體是怎麼還能保持平衡的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猩紅烈焰碎掉了,我的身體里還有其他兩股能量在和它糾纏,大概是它們勉強保持著平衡吧陳森然不確定地說。
「如果真是那樣,那你不死就真的是奇跡了瑞茲皺著眉想笑,卻沒笑出來,他又問,「你現在應該一點力量都用不出來吧?」
「恩陳森然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拳頭,微微握了握,苦笑了起來,「直覺告訴我,我一旦敢動用身體里的力量,我一定會死的很慘
「恩,如果是按照你之前的說法,是那三股力糾纏在一起勉強達到的平衡,那麼你一旦動用其中的一股力,你的身體就會崩潰瑞茲這樣說著,卻沒有確定。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關了燈說,「跟我去實驗室
實驗結果在三個魔法時後出來。
小安妮依舊躺在陳森然的懷里熟睡。
瑞茲面無表情地從他的實驗室里走了出來。
「怎麼樣?」陳森然的聲音听起來一點都不緊張,他一點都不像一個即將可能被宣判死刑的人。
「不好瑞茲搖頭,「很不好
他加重語氣重復了一遍。
「今天會死嗎?」陳森然還有心思開個玩笑。
「明天就會死瑞茲冷冷地說著沒有笑。「實話跟你說。你現在的狀況,真的很難說,因為你控制不了你身體里的能量。所以誰也不知道你身體里的能量什麼時候就忽然爆發了,特別是,其中一種是虛空的能量,極度地不穩定,也許下一秒就爆炸了
「也許永遠不會?」陳森然聳了聳肩膀,「有辦法嗎?」
他相信瑞茲絕對有辦法,否則他走出來的台詞應該是,想好還有事沒做的嗎?
「辦法是有,但具體的。我還要跟索拉卡討論一下瑞茲說著拿出了一個類似于手鐲的東西遞給了陳森然,「這是禁魔手環,你先帶著,可以抑制你體內的能量活躍,記住了,千萬不要動力量。否則,神也救不了你
「遵命,瑞茲大師陳森然接過了那個不知道什麼材質制成的手鐲,順手套在了手上。
一瞬間,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涌向了他的全身。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像是在那一刻凝固了。
他有些窒息。
但好在很快他又透過了氣來,只是微微有些難受。
像是被剛剛抽完了血。
「行了?」
「行了,我要去見索拉卡了,你明天再來找我吧瑞茲點了點頭,開始朝著外面走。
「對了,我遇到伯納姆了陳森然忽然說。
「哦?」瑞茲的腳步頓了頓。
「我差點殺了他
「你真該殺了他瑞茲推開了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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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有些暗。
但索拉卡的觀星樓里還是沒有點燈。
偌大的觀星室里,只有那些星盤上的星星在散發著幽幽的光。
索拉卡站在水晶玻璃窗前,像是在看著漸落的夕陽。
「你來啦她說。
在瑞茲的腳還沒有真正地踏進她的房間之前。
「我來了瑞茲點著頭走到了她的身後。
「他回來了
「我知道索拉卡還是看著窗外,她沒有轉過頭來,她的語氣有些飄忽的飄渺。
瑞茲不由地皺起了眉來。
自從那一晚自後,他眼前的這個很多很多年都如同神一樣的女人忽然走下了神壇。
她變得不安,彷徨,還有……害怕。
你到底在怕什麼?
瑞茲很想要這樣問。
但他忍住了。
他說︰「他的身上開始出現那種變異了
那種變異,指的是很多年以前瑞茲還不是現在的瑞茲的時候,他發現的一個關于虛空的秘密。
陳森然的身體是很危險,但不是要崩潰了,而是很有可能會化生出一個極度危險的惡魔。
事實上,那個惡魔已經摧毀了一場戰役。
「是嘛……所以你要殺了他嗎?」索拉卡的聲音還是空空蕩蕩,她像是一下子失去了那麼多年的支柱,她變得很……渺小。
「不,他是易的弟子,我不會殺他的,我想要找到辦法轉化那種虛空能量的裂變瑞茲說的很認真,他也確實不想,從沒想過要殺陳森然,他給陳森然禁魔手環也是真的想要保護他。
「我要救他
「我沒辦法幫你索拉卡是可以洞悉一切的存在,她知道瑞茲的來意。
「你……」瑞茲想不到索拉卡拒絕的那麼干脆,「你的星辰魔法絕對是可以洗滌那些虛空能量,你曾經可以為了你的族人而放棄成神的契機,你到底……在、怕、什、麼?」最後幾個字瑞茲幾乎是低吼出來的。
「沒用的,災變已經開
始了索拉卡沒有解釋,「你走吧
「什麼災變?陳森然不是活下來了嗎?你不是說他只要不死就會絕世而起嗎?」瑞茲幾近抓狂。
「不,不是這個,不,不是索拉卡搖著頭近乎囈語般說著,「不,不是星盤能預測到的,那是……」
「蓋倫死了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但卻偏偏讓這個夜幕將近的觀星室里徒然冷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