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的安妮 第三十六頁 【心痛的答案】

作者 ︰ 陳森然的右手

雨還在下。

甚至比之前下得更大。

碩大的雨滴急促地擊打在泛黃的魔法水晶玻璃上,拉扯出幾道年月堆積的灰塵被水跡化開的突兀痕跡。

「所以,就是他了?」陳森然感覺著地上的那具生命氣息微弱,能量氣息時有時無的軀體,側臉象征性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格雷夫斯。

窗外的如同箭羽一般的雨點落得他心煩意亂。

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是烈酒與火藥的後院,一間格雷夫斯帶著他七拐八拐才進入的大概是酒倉之類的地方,因為四周圍全是濃烈的散不去的朗姆酒味。

十分鐘前他得到消息後,就馬不停蹄地從冥淵號趕了過來。

他本以為格雷夫斯要給他一個答案,沒想到他直接給了自己一個會說話的答案。

「我是該夸獎你的辦事效率呢?還是直接給你兩袋子金子?」陳森然繼續感覺著那個答案,他能聞到空氣里的濃重的血腥味,很明顯,那個答案受了很嚴重的傷。

「他不會死掉吧?」

「哦,你直接給我兩袋子金子就好了,我最近缺錢。」格雷夫斯笑著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個家伙,「不會,我覺得不會,暫時不會。」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地上的那個家伙還能活多久,他只是確保他在上一次探他鼻息的時候,他還能呼出氣來。

「那麼……弄醒他,希望他還能講話。」陳森然皺著眉頭示意格雷夫斯幫幫忙。

畢竟,他可是一個瞎子。

「好的,老板。」格雷夫斯點著頭,無奈地朝著地上的那個家伙蹲下了身。

老實說,這個家伙的狀況實在是糟透了,全身上下都混雜著雨水和泥水。還有數之不清的血水,一身原本漆黑肅殺的緊身衣也是破爛不堪,有大量的被刀鋒劃破的缺口在上面橫陳,缺口里面則是繼續破開的血肉,流著被雨水浸透了的稀薄的血液,有幾個傷口更是淒慘的還在冒著淡淡的黑煙,皮肉焦黑。♀像是被什麼電過。

格雷夫斯根本看不清他的樣子。因為他的臉也被那些各種水的混合體浸泡了,完全黏在一起,黏在他的臉上,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團被人扭在了一起的垃圾。

對。他的身上也正在冒出皮肉焦臭的混著血的垃圾的味道。

像是被煮壞了的豬肉。

「我……德萊文……是最牛的。」好吧,他還又開始說神經質的胡話。

翻來覆去都是這一句,我德萊文是最牛的。

神經病。

「喂,嘿,伙計,醒醒,到家了,快醒醒。」格雷夫斯厭惡地用力拍著他那張被雨水浸透了的臉,拍的他整個腦袋都搖晃了起來。

「呃咳——」在格雷夫斯粗暴的叫醒手法下。像是一團垃圾一樣的家伙終于醒了過來。

他咳嗽著吐出了一口夾雜著血液的雨水。微微睜開了被粘膩的頭發覆蓋了一半的眼楮,虛弱地喘息著問︰「這是哪?」

「這是……」

「哦——」但是很快的,他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猛然整個人一震,掙扎著像是要坐起來逃跑一般的抽搐著說。「好吧,該死的,算你們運氣好,你們抓到了德萊文大爺,但是,我保證,德萊文大爺我一個字都不會說,你們什麼都別想從我嘴巴里知道,你們這群艾歐尼亞的雜種們,哦——」

「 ——」盡管他掙扎地很用力,但他最終還是因為體力不支重重地摔回了原地。

「艾歐尼亞?」陳森然听的莫名其妙。

「哦,抱歉,老板,我忘了告訴你了,這家伙剛剛試圖去行刺什麼人,結果失敗了。」格雷夫斯聳著肩膀從地上站了起來,「比爾吉沃特接待中心,大概是什麼艾歐尼亞人住在里面吧。」

「比爾吉沃特接待中心……艾歐尼亞人?」陳森然忽然有點知道什麼了,他想起了今天早上的那次會議。

行刺?

會是什麼人?

「你不會是搞錯了吧?」

「沒有,我敢保證,絕對沒有。」格雷夫斯搖著頭,重新拿起了一旁的那一把散彈槍。

接下來就是拷問工作了。

「那麼,好吧。」陳森然點了點頭,「德萊文先生,你是叫德萊文吧?這里不是艾歐尼亞,也沒有一個艾歐尼亞人,我們都是好人,我們救了你,你是安全的,你不用擔心。」

「哦,得了吧,好人,天哪,哈哈,咳咳,哈哈哈。」德萊文已經放棄了掙扎,他躺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笑了起來,「如果你們真是好人,你們就該給我找個醫生,該死的,還有,你不要以為我不識貨,他手里的是什麼?好人?好人用最新的海克斯散彈槍指著我的腦袋?」他說道後來,勉強抬起了一只手,指向了格雷夫斯的手里的那把散彈槍,憤怒地更加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他倒是識貨。」格雷夫斯沒有否認地,直接將散彈槍的槍口瞄準了德萊文的眉心,「那麼,好吧,說吧,小子,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說……」德萊文感覺莫名其妙,他有些惱火的將遮住了自己臉孔的粘膩頭發扯到了一邊,勉強撐起了自己的上半身,朝著格雷夫斯看了過去,「說什麼?你要殺就殺,玩我啊?我德萊文大爺可不怕,咳咳咳——」說到最後一句他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一咳嗽,他又忍不住低聲咒罵了起來,該死的艾歐尼亞老鼠。

這時格雷夫斯也終于看清楚了這家伙的長相,一張無比陰鷙的臉孔,凶戾的眉毛,鷹鉤鼻,兩撇長長的八字胡,陰森的雙眼,相信笑起來也絕對的狡詐無比。

天生的壞人像,就算是他每天做好事都不會有人信的那種。

「就說說你來比爾吉沃特做什麼,有什麼目的。還有多少人。」陳森然終于再次開口,他也是放棄了前面的假面具,冷冰冰地說,「好好回答,說漏一個字,我就給你一顆子彈。」

「唬我啊?你以為嚇大的?有種來啊,你以為我德萊文大爺會怕你?」德萊文毫無畏懼地說著朝地上一躺。一副老子就是嚇大的樣子。有種你來啊。

「格雷夫斯森然淡淡地說著叉起了雙手,抬起了頭看向了天花板,雖然他看不見。但下意識的,他覺得那里有光。

「遵命,我的老板。」格雷夫斯隨手甩槍。

「 ——」清脆的子彈出膛聲震得天花板的那一盞老舊的魔法燈一陣晃動,漏下了幾縷灰塵。

天花板上確實有光,一盞昏黃的魔法燈。

「奧!!!」德萊文夸張地嚎叫了起來,他像是觸電一般從地上彈了起來,但隨後又因為體力不濟而摔了回去。

他痛苦地在地上扭動,感覺自己全身再一次撕裂般地疼了起來。

「放心,我的槍法很準。說了打你腿。絕對不打你老二。」格雷夫斯輕輕吹了一下槍口,微微的硝煙裊裊地朝著上面升騰,迎著昏黃的燈光,有一種廉價的詩意。

「哦,好吧。天哪,好吧,你們贏了。」德萊文哀叫著,舉起了一只手,「你們贏了,別再打了,我說。」

「痛快。」陳森然將頭再一次低了下來,「說吧。」

「我們來比爾吉沃特,是因為得到了消息說是艾歐尼亞要和比爾吉沃特結盟。」德萊文痛苦地呼吸著,勉強不讓自己喊叫出來,「我們的目的就是阻止他們結盟。」

「還有呢?」陳森然並沒有急著問自己想知道的,因為他知道怎麼樣保留底牌,才能夠贏得更多。

「還有……」德萊文臉上露出了疑惑地神情,他努力地像是在思考著,「哦,對了,還有找一個叫陳森然的家伙,把他干掉。沒了,就這麼多吧。」

「你要殺……殺他,那個叫陳森然的人?」陳森然努力抑制著自己的呼吸,「為什麼?」

他們竟然要殺我,還好……

「不知道,上面叫做事,我就只能做咯。」德萊文也是光棍,無所謂的搖著頭,「我真的不知道了。」

「所以說,你們灰色秩序表面是讓那個叫安妮的來找人,實際上……」陳森然雖然強壓著自己的情緒,但是事關自己,他實在是有些壓不住地問道,「你們是來破壞結盟的?」

「灰色秩序……」德萊文的語氣有過那麼一刻的疑惑,但他隨即笑了起來,「沒錯,我的老大為了重新回到諾克薩斯,接下了這次任務,派我們來做這件事,至于那個陳森然的男人,大概是從前欺負過小姐,順便把他干掉了,恩,至少我是這麼猜的。」

事實上,他也就是這麼猜的。

灰色秩序……

哈哈,真有意思。

「……」陳森然無言以對,他的腦子里現在亂極了,無數的東西在不停地翻滾。

一下子是火焰,一下子是夢里的那個女孩的臉,一下子又是德萊文的話。

那個安妮要殺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這一點,他就莫名的心痛。

心痛的以至于他沒有辦法再去多想德萊文的話里還有沒有別的破綻。

「格雷夫斯……」陳森然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心髒。

「恩……」格雷夫斯點著頭握緊了槍,但他腦子里其實一直在想著一件事,他似乎還記得那個蒙面人菲克還附送過自己一個消息,該死的,怎麼想不起來了……

「嘿,嘿,嘿,你,你們是好人對吧?不會殺我對吧?」德萊文一下子慌張了起來,特別是當他看到格雷夫斯手里的那把散彈槍在昏黃的燈光下亂晃的時候。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陳森然的呼吸還是很急促,他覺得自己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為什麼……

為什麼好不容易有個人來找自己,卻是要來殺自己的?

「我失敗了,我回不去了,我,我想活著,我沒有退路了,我可以跟著你,我……」德萊文已經有些語無倫次,「我還沒有成為最牛的人,我……我想活著。」

最後一句,他有些頹然地再一次躺了回去,像是認命了。

「給他找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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