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怪我?」
夕陽,還是夕陽。
夕陽未落之前。
那場膠著的戰役還在繼續之時。
遠處。
戰場所無法顧及的一座山上。
一個蒙著眼楮的僧侶盤坐著,靜靜地面對著廝殺流血的戰場,緩緩說。
「不敢,是您救了我。」一個全身被特制的忍者服包裹的堅韌男子,站在僧侶的旁邊,同樣看著戰場。
「慎,一直以來我都很敬佩你的父親,他是個真正的大師,堅韌,善良,可以把整個艾歐尼亞扛在肩上,而去承受一切苦難。」蒙眼的僧侶繼續緩緩說,「他是一個真正代表了均衡之道的男人,可惜,他死的太早了。」
「……謝謝。」慎,對,沒錯,就是慎,那個本該在凱南的雷霆風暴里死去的人。
他在那個黑夜的平原上,被盲僧李青救了下來,他沒有死。
他听著李青夸贊著自己的父親,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為他父親已經死了。
「慎,你的身上很好的繼承著你父親的一切。」李青還是不動如山,「你有機會成為一個和你父親一個偉大的人,只看,你到底願不願意。」
「大師,我知道您想勸說我,可是……」慎沉默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他們是要去殺寂大人啊,他們……是背叛啊。」
最後幾個字,他說的很輕,像是他自己都不想說出來。
「你覺得是背叛嗎?」李青問了一句,又忽然說道,「你覺得他們背叛了什麼?均衡嗎?如果無數的年輕人為了守衛家園流血,死去,而你們卻冷血地在一旁袖手旁觀著,這叫做均衡的話,你要嗎?」
你要嗎?
這三個字,李青幾乎是咆哮著說出來的。
夕陽之下。他的吼聲,如金剛怒目。
讓慎原本低垂的眼楮猛然一震。
「你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其實你也明白,只是你被某些所謂的均衡的榮耀牽絆了。」李青的聲音又低了下去,「寂大人是個值得尊敬的長者,他在年輕時是那樣的英明,令人敬仰,可是現在,他真的老了,他老朽了。他已經和那些舊王國的王孫們一樣。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是艾歐尼亞在奮斗了。他們的時代過去了,屬于舊時代國王英雄,宗師傳說的時代,它過去了。他們都該被掃進故紙堆了,這個時代,是屬于真正的反抗者的,均衡教派的立教之道是什麼?是公正,而當它不再代表公正的時候,為什麼還要守護它?我們要打破它,就像是千百年前的那些祖先一樣,創造……新的規則!!!」
新的規則!!!
李青說道這里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他舉起了自己的雙手。朝著夕陽,戰場,那些在流血的年輕人,怒聲吼叫。
他是個真正的反抗者。
「李青大師,我想。我明白了。」慎終于開口說話,他的手竟然在微微顫抖,「是我愚蠢了。」
「不,你只是醒悟的晚了。」李青笑了起來,「不,只要醒悟,什麼時候,都不算晚。我這一次下山,為的,就是震醒這個世界,我希望一切都還不晚。」
「是的,我也希望一切都還不晚。」慎說道這里忽然眼神一凝,他看向了東方。
那里……
「大師,我想我該做一些我該做的事情了。」慎說著雙手結起了印,「我先走了一步了,他日必定再向大師討教,如果……」
若有若無的咒文在慎的全身上下浮現,有神秘的光在他的身上綻開。
「我還活著的話。」
最後一句,他的人已經消失在了空氣里。
而李青,他也笑著握緊了雙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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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漫長的吟唱在夕陽將落的天王山上響起。
在寂手里的鐮刀落下的那一刻,一道神秘的光籠罩在了阿卡麗的身上。
下一刻。
慎從天而降。
「慈悲渡魂落。」寂看著從天而降的慎並沒有露出太過驚訝的表情,只是笑著說,「慎,你終于也來了。」
「我不得不來。」慎語氣平靜地回答。
在經過了盲僧李青的那一番開導之後,他的心里已經再無掛礙,他要做的,就是挽回真正的均衡之道。
「慎,你是我最喜歡的孩子。」寂隨手將手里的十字鐮扔在了地上,重新負起了手,「因為你跟你父親很像,就連這一手慈悲渡落魂,也用的和他一般無二,你知道嗎?當年我教他這一招的時候,告訴過他,這一招你最好不要用,因為我們要行的是均衡之道,均衡,是無情之道,我教他慈悲,是希望他永遠不要心軟,可是,他卻偏偏心軟,本來他可以殺了劫的,可是……慎,你也讓我失望,本來,你可以不來的。」
「寂大人……」慎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好了,道理就不用說了,我年紀大了,腦袋也老朽了,听不懂那些什麼大道理。」寂擺了擺手,轉過了身去,看著夕陽嘆息道,「我只知道,有些東西我守護了一輩子,我不可能讓別人奪走的。」
就算,是夕陽已近。
我也要,拼盡最後一口氣啊。
「寂大人……」慎遲疑半響,最終行了一個無比恭敬的大禮道,「得罪了。」
「什麼得罪啊,來吧,讓我看看你長進了多少。」寂無所謂地擺擺手,就那麼站著,佝僂著。
竟有幾分說不出的孤獨。
「寂大人,小心了。」慎一句小心了出口,他的整個人已經朝著沖了過去。
慎得到的是最正宗的均衡之道傳承,他的招數不像是阿卡麗那樣走的是詭道,也不像凱南那樣是極端的忍法。
他的招數中正平和,最符合均衡之道,卻又充滿了不可抵御的力量。
「來得好。」寂大喝了一聲,正要出手,卻徒然停了下來道,「什麼事?」
這一句,讓慎也不得不停了下來,有些無措地看著有些行色匆匆的一個忍者來到了這個山峰。
「寂大人……」那個忍者看著山峰上的慘狀,隱約有些猜到了什麼,聲音都止不住顫抖了一下。
「說。」寂很是平靜地問道。
「影子……有動作。」那個人看了一眼慎,還是強壓下了心中的恐懼道。
「哼,終于是忍不住了嗎?」寂冷哼了一聲,眼神忽然變得無比陰冷。
他停頓了一下後,忽然問慎說︰「慎,想報仇嗎?」
ps︰
第二更。
我想我可能不適合喜歡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