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是在一個黎明的時刻趕到灰『色』秩序的。《》
天『色』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接待他的是哈斯塔和陳森然,地點是哈斯塔的書房。
闊大的書房里只點了一盞魔法燈,使得整個空間看起來空曠而詭異。
一壺煮開的濃茶擺在鋪了灰白『色』簡潔桌布的圓桌上,濃郁的北地紅茶散發著卓雷爾弗德雪山的味道。
趙信是單人獨槍來的,他的部屬被留在數千碼之外,過多的人馬在深夜踏進這片寂靜的建築群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尤其是他們現在要對一個神經敏銳的刺客下手。《》
打草驚蛇是沒有必要的。
碩大的桐木長槍被趙信帶進了擺滿書卷的房間,鋒利的槍尖在微弱的魔法燈映照下反『射』出攝人的鋒芒。
趙信將長槍橫在膝間,看著在黑暗里默不作聲的兩個人,眼神犀利而充滿『逼』視,顯然之前那場大戰帶給他的創傷已經完全恢復了,這把德瑪西亞皇室最鋒利的長矛再一次鋒芒畢『露』。
氣氛似乎有些劍拔弩張。
哈斯塔輕聲地笑了笑,起身給趙信倒了一杯濃茶,推到了他的面前,「趙信閣下連夜趕來,先喝杯茶醒醒神吧。《》」
這一笑打破了片刻的僵持,趙信原本板著的臉也放松了下來。顯然在初次的交鋒中,哈斯塔讓了一步。
這無關緊要,但趙信明顯松了一口氣,哈斯塔的態度讓他不用分散過多的精力去關心別的東西。
于是他順手拿起了那杯紅茶,輕輕啜了一口,顯然這個習慣在戰場上沖鋒陷陣的男人,在這幾年的皇家生活里學會了一整套完整的禮儀,他品茶的動作沒有一絲瑕疵,完美的像是一個整天待在家里研究禮儀學的德瑪西亞老貴族。
「那個女人呢?」不過他一出口就完全暴『露』了軍人的習『性』,直接進入了正題。《》
哈斯塔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陳森然,示意他講話,自己則端起了茶杯,掩藏起了隱沒在黑暗里的臉。
「趙信閣下,我想您該先解釋一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陳森然的口氣顯得很恭敬,可是話里的內容卻有些咄咄『逼』人。
趙信眯起了眼楮,他似乎理解錯了哈斯塔之前的態度,這個能夠在一片荒蕪之地立足的老狐狸明顯不想如他所願一般按照他的流程去做事。
「你說什麼?」趙信放下茶杯,手開始撫『模』起膝上的長槍,「你又是誰?」
趙信開始覺得事情有些失去控制,有些東西似乎藏不住了,但他還是選擇先不說實話。《》
趙信『模』槍這個動作顯然比不上言必提刀劍的諾克薩斯人,話語中質問的語氣也不夠堅決。
所以陳森然理所當然繼續『逼』人︰「您不必知道我是誰,現在是整個灰『色』秩序在與您討論,您是否覺得我們整個灰『色』秩序都是班德爾城那幫只知道礦石和鐵錘的銅腦袋?如果德瑪西亞是用欺騙和隱瞞來表現合作的誠意的話,我們不介意請您離開這里。」陳森然終于在這一句話里鋒芒畢『露』,提槍拿劍般開始質問趙信。
溫和的面容終于在這一刻撕破,哈斯塔隱藏在茶杯後面的臉『露』出一絲笑意,這個能夠在巫毒之地建立起一片不小勢力的男人,毫無疑問十分欣賞陳森然的語言風格,先禮後兵,他施禮在前,陳森然動刀在後。
很美妙的默契,如果說安妮真的喜歡,那再過幾年……似乎也是不錯的。
趙信不說話了,他沒有料到這個年輕的男人言辭如此犀利,通常喜歡用刀劍說話的他,在談判場桌上第024章三流的狗血爛片。
「好吧好吧,事實上我也不太相信,但是消息是出自全大陸最有名的消息販子阿努比斯之手,可信度很高。」趙信最終無奈地擺了擺手,這種取信別人的事情他干不來。
「好吧,我信你。」哈斯塔終于再次開口了,「能夠讓諾克薩斯付出這麼大代價,我想不出我這還有別的什麼。至于這個預言,我也耳聞過,只是諾克薩斯在十年前就放棄了……」
「是最近的消息,根據我們截獲的消息,阿努比斯明確說希望的火焰已經出現在巫毒之地,就在灰『色』秩序。」趙信連忙補充缺失的部分,「而我之所以想要先得到那個女人,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已經確定了那個人的身份。」
陳森然在听完所有消息後,嘴角勾起了莫名的笑意,那個人的身份……
原來是這樣,那個女人的試探……是在找什麼東西啊。
而那個人的身份,希望的火焰,陳森然終于明白了全盤的東西。
「你們本來打算怎麼對那個人?」陳森然開口。
哈斯塔看了他一眼,陳森然能夠得到的結論,他差不多也能得到。
趙信咳嗽了一聲,不說話*潢色了。顯然所謂保護雲雲也只是說說而已,如果真的在巫毒之地不知道的情況發現了那個希望的火焰,德瑪西亞人也絕對不會納頭便拜。
又是長久的沉默。
窗外開始有光一絲絲透進來,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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