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場春雨落下的時候,陳森然接待了一個不速之客$小說
現在他正坐在灰『色』橡木樹的飲酒區的一張靠窗的桌子旁,小安妮乖乖地坐在吧台上喝著牛『女乃』果汁,不時回過頭來看一眼。
在他的對面的坐著的就是那個不速之客,一個穿著全身猩紅『色』鎧甲的冷硬男人,德萊厄斯,對方沒有說話,只是舉著一杯烈火之心看著陳森然。
陳森然此刻正死死地盯著桌子上的那件東西,那件東西是德萊厄斯在黃昏將近的時候帶來的,它是一把劍,一把翠綠『色』的明亮如翡翠的奇形大劍,曾經有個男人拿著它殺過很多人,但它此時只是靜靜地躺在陳森然的面前的這張有些老舊的木桌上,鋒利如初。
窗外的雨在淅淅瀝瀝地落。
「他是怎麼死的?」陳森然話音沒有一絲波動,平靜地詢問著那個曾經教導過自己大陸最強武技的男人的死因,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老師,只是一個在報紙上看到的橫死的路人,他出于無聊尋找一些生活的樂趣。
「于大雨夜斬殺我諾克薩斯三千鐵甲,直上軍部神山,後死于我諾克薩斯伯納姆達克威爾將軍劍下。」德萊厄斯帶著淡淡的敬意說出了那個如神一般的男人在那個雨夜里的殺戮與死亡,他的眼里涌起了一種激動的*潢色光芒。
「了不起的男人。《》」陳森然拿起那把奇形大劍,輕輕彈了一下劍鋒,頓時有如同鳥鳴一般的清脆聲響在整個酒館里回『蕩』,「可是你為什麼把它送給我?」
「因為我敬佩他。」德萊厄斯理所當然地說道,他眼里的那種激動的光芒越來越盛,「盡管他殺死了我的無數的同袍,可是他的勇武和無敵,足以令任何敵人肅然起敬,他真的是一個了不起的男人啊。」
兩個處于敵對陣營的男人在一刻相視一笑。
陳森然不再說話,手指再次輕彈了一下手里的翡翠巨劍。
「叮——」一聲。
「叮——」又一聲。鳥鳴聲不停歇,如同一曲空靈的樂曲。
陳森然將耳朵貼在了那把長劍上,將所有的精神力傾注進了翡翠大劍里,下一刻,那種如同天空般的空曠世界再次出現,陳森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易大師的時候,他對自己說,我是一個純粹的武者,你不信可以看看我的道。他的臉上終于顯『露』出了一絲哀傷。
「覺得難過嗎?」德萊厄斯問。
陳森然睜開眼,將那把翠綠『色』的長劍再次放在了桌子上,雙手交叉在了一起,定定地看向春雨霏霏的窗外。
「想听個故事嗎?」
——————————
「哥哥……」是誰在叫我?
「哥哥……」是……杰西卡……
「哥哥……救我……」
「杰西卡……」希斯萊杰猛地睜開了眼楮,可是頭部的傷痛卻疼得讓他幾乎再次暈了過去,清冷的雨花擊打在他臉上,緩解了一些他的疼痛。《》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是卻渾身使不出一絲力氣。
「哥哥……」淒厲的慘叫聲從里間的帳篷里傳出來,杰西卡聲嘶力竭。
不是幻覺,杰西卡……希斯萊杰死死咬著自己的牙齒,臉上的肌肉不停地跳動,他終于站了起來,踉蹌著往里間走去,走幾步便狠狠摔在了地上,雨混著泥土濺滿了他的全身,他卻渾然不覺。
「杰西卡……等著我啊。」他低聲地吼,雙手死死抓著地上泥濘的土壤,如同一只傷痕累累的野獸一般在地上向前爬行。
聲音的來源是他自己的帳篷,他看到自己給杰西卡的那把匕首被扔在了外面,深深地『插』在土壤里。
「不要啊……哥哥……哥哥……救我……」杰西卡的嗓子已經有些啞了,她哭喊著,快沒有力氣了。
隱約可以听到很多個男人的放肆大笑聲,他們正肆無忌憚地說著『婬』褻無比的話語,空氣里有清脆的衣服撕裂聲。《》
希斯萊杰爬到了那把古舊的匕首旁,抓住了那把匕首,然後他的全身似乎又充滿了無窮的力量,他爬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的帳篷。
撩起了帳篷前的布簾,他看了一眼自己赤身的妹妹,然後對著那四個餓狼一般的男人說︰「我要殺死你們啊。」他說出句話的時候,如同回到了當年的那間矮小的屋子里,自己的父母腐爛的尸體就躺在身旁,他看著洶涌而來的那些村民,舉起自己磨了三天三夜的匕首,如同一只絕望的野獸般『露』出了自己最後的獠牙。他的身體開始趨于淡化,他忍受著無盡的惡心感,決定使用自己那惡魔般的能力。
「你這個惡魔,你竟然想殺我們?」薩科看了一眼希斯萊杰的情況,覺得有點不妙,立刻祭出了殺手 。
「唔——」希斯萊杰的胃一陣抽搐,一種極度惡心的感覺涌上了心頭,但是他強行忍住了,將匕首橫在了胸前。
「惡魔,你這個惡魔,你忘記你的父母是怎麼死的了嗎?」薩科不停歇地說著希斯萊杰的往事,他一邊說還一邊推著身旁的幾個人渣。
那些家伙愣了一下自後反應了過來,一個個也開始喊了起來。
「惡魔,你這個惡魔……」
「惡魔你不要過來……」
「惡魔……」
你這個惡魔。《》
「哥哥……你不是惡魔,你是好人。」杰西卡虛弱得喊,卻終究因為聲音太小而瞬間被漫天的惡魔湮滅了。
惡魔……
惡魔惡魔……
惡魔惡魔惡魔……
惡魔惡魔惡魔惡魔惡魔惡魔惡魔惡魔惡魔惡魔惡魔惡魔……
無數的惡魔的詞語響徹在空寂的雨夜里,沖進了希斯萊杰的腦海里,一下子擊潰了他的整個信念,他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眼前仿佛又看到了父母痛苦地臉龐,火刑架,無數的村名扭曲的臉龐在自己眼前閃過,他們每個人在喊︰「你這個惡魔啊……去死吧……」
「啊……」希斯萊杰整個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起來,他向著帳篷外滾了出去,在無邊的落雨中嘶聲吼叫著,手再也握不住匕首,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噗嗤——」聲。
雨很大。
————————
「他走的時候,我對他說不要死了啊。」
陳森然講的故事,就是那個孤身一人去刺殺擁有超過他自身所能承受的十倍防御力量的沙漠國家政要的殺手。
「然後呢?他死了嗎?」德萊厄斯饒有興致地問。
「死了。」陳森然面無表情地說,「後來我覺得有些難過,畢竟我們曾經一起喝過酒,于是就花錢請了當時道上最好的幾個殺手去干掉了那個政要。」
「真是個好故事。」德萊厄斯一口喝掉了手中的烈酒,鼓起了掌,「所以你決定替易大師報仇?」
「是啊,怎麼說,我們曾經也一起喝過酒啊。」陳森然笑容溫和說出了血腥的話語,「所以總有一天,我會斬下你的頭顱的。」
「好啊,我也很期待斬下你頭顱的那一天啊。」德萊厄斯大笑了起來,對于陳森然諾克薩斯風味十足的話語,感到很滿意,「那麼再見了。」他腳步悠閑地向門口走去,絲毫不擔心陳森然會在此刻暴起。
「不送。」陳森然撐著頭看著德萊厄斯離去的方向,想起了和蓋倫的約定,德瑪西亞啊……真是個不錯的切入點。
「卡擦——」門被打開。德萊厄斯剛想要出去,一個帶著禮帽的男人卻從大雨里沖了進來,他一個側身讓過了這個古怪的男人,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後走進了雨夜里。
「哎呀哎呀——今天似乎有別的客人啊。」從大雨里沖進來的家伙自然就是崔斯特,他撢了撢身上的雨水老實不客氣地坐在了陳森然的對面。
「有事?」陳森然看到崔斯特的臉有些不耐煩地說,沒想到真被這個家伙說中了,自己還真的改變了主意。
「我只是來談談我們的合作,怎麼樣,我敢打賭,你現在一定改變主意了吧?」崔斯特有些得意地彈了彈自己的黑『色』禮帽。
「明天。」陳森然沉默了一下,雖然崔斯特有些惹人厭,不過……他確實是個厲害的角『色』,和他合作……似乎也不差。
「無所謂。」崔斯特聳了聳肩膀,卻沒有走的意思。
「你還有事?」
「我不能喝酒?」崔斯特笑笑,「哦,對了,我還真想起一件事,如果你現在去城東的馬戲團,那里可是有一場精彩的表演在上演啊。」
城東馬戲團……
「什麼意思?」陳森然轉動了一下手里的酒杯。那個小丑……
「小森森……他剛剛說……」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小安妮,乍听到了城東馬戲團這個詞,頓時想起了那堆可憐的兄妹,「那個小丑還有他妹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別看我,想知道,自己去看看。」崔斯特看了一眼陳森然和小安妮,無辜地搖了搖頭,「酒保,給我一杯深紅血腥。」
「小森森……」小安妮扯了扯陳森然的衣袖。
看著小蘿莉可憐巴巴的眼神,陳森然心頭一軟,忍不住嘆了口氣,站起身從牆角拿了一把黑『色』的傘開始往外走。
「你不準去。」推開門,陳森然阻止了想要跟著的小安妮。精彩的表演……那一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所以他不能讓小安妮看到可能的血腥和齷齪。
「小森森……」
陳森然這次無視了小姑娘的哀求,徑直走出了酒館。小蘿莉有些氣鼓鼓地哼了一聲,卻終究沒有跟上去,只是目送著那把黑『色』的大傘消失在了無邊的雨幕里。
殘忍的故事,還在上演。
————————————
第一更。關于小丑的轉變,有點難寫。
接下來的劇情可能有些令人無法忍受,但是我必須那麼寫,否則就無法寫出我想要創造的小丑這個角『色』。
無法忍受的讀者,我很抱歉,跳過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