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22
冉思琪依照簡豫秦給的地址,來到一處民居前。
她記得這一塊的房子已經被劃入拆遷範圍了,在這里住的大多是留戀故居的老人,沒想到簡豫秦也住在這里,但他的身份似乎又很顯赫,這矛盾的兩點讓她覺得有些疑惑。
八十年代的筒子樓,樓梯上的燈上爬滿了飛蟲,樓道里靜悄悄的,讓人忍不住有些心里發毛。
「403,應該是這里來。」冉思琪努力辨認出門上的門牌號碼,輕輕敲了敲門。
想到簡豫秦剛剛虛弱的聲音,她的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等了一會,終于有人來開門了,冉思琪一看,這個人她還是見過的,就是之前在餐館門前來接簡豫秦的白西裝男。
但她仍舊忍不住輕呼一聲,李承澤依然是一身白西裝,但是衣服的前襟和下擺上染上了大片大片干掉的血跡,看起來有些恐怖。
「秦哥就先拜托你照顧一下,我出去買點食物。」
李承澤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冉思琪,隨後走出了門。
「你就穿成這樣出去?」冉思琪瞪大眼楮看著他。
李承澤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白西裝上都是血跡,于是低聲咒罵了一句,把衣服月兌下來丟在了門內,然後走了出去。
冉思琪目瞪口呆地目送李承澤走開,然後朝著里面的房間走去,簡豫秦**著上半身躺在床上,雙目微閉,胸口幫了幾圈繃帶,身上還沾了不少血跡。♀
冉思琪瞬間明白了,剛李承澤身上的血,都是簡豫秦的。
而他那件黑色的外套丟在一旁,雖然黑色不顯污,但是從李承澤那件帶血的白西裝她就能夠猜到,這件外套必定沾滿了簡豫秦的血。
「你來了啊,我還怕我以後都看不到你了。」簡豫秦緩緩睜開眼,氣息微弱地戲謔著,嘴邊仍舊帶著那一抹標志性的不羈微笑。
「胡說八道什麼呢,」冉思琪白了他一眼,「怎麼會搞成這樣的,跟人打架了?」
要不是胸口有傷,簡豫秦幾乎就要大笑起來,「你見過誰打個架還要動刀子的?」
「那是什麼,難不成還是黑道火拼~」在冉思琪的觀念里,法治社會是不會有黑道的存在的,所以這話她完全是當笑話來說的。
「是。」結果簡豫秦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冉思琪一愣。
簡豫秦看到她這反應,嘴邊的笑意忍不住深了一些,「幫我倒杯水來。」
冉思琪木然地應了一聲,然後去廚房倒水。
這房子看起來已經很舊了,但是卻被打理得井井有條,就連那個木質的櫥櫃上也是一塵不染,可見在這里住的人很是用心。
「我身上有傷,不能坐起來,你喂我喝。」簡豫秦臉色因為失血過多顯得很是蒼白。
冉思琪「哦」了一聲,拿起杯子就要往簡豫秦嘴里倒。
「等一下,」簡豫秦連忙叫住她,「你這樣是要倒我一臉?」
「那要我怎麼喂?」冉思琪一臉茫然。
「當然是嘴對嘴。」簡豫秦臉上表現得很是正經,但那對含笑的桃花眼卻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電視里都這麼演。」
「那怎麼行!」冉思琪驚呼,「要不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漏斗?」
簡豫秦頓時深以為奇,沒想到冉思琪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想到漏斗這種工具,不過他很快就否定了她的想法。
「用那個喂水會讓我嗆到,而且廚房也沒有類似的東西。」
「可是……」冉思琪還在掙扎。
「咳咳,」簡豫秦輕輕咳嗽了兩聲,「失血過多會造成月兌水,我已經一晚上沒有喝水了。」
「……那好吧。」冉思琪拿起杯子,含了一口,然後俯,以一副英勇就義的姿態俯,結果看到簡豫秦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時,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然後就把水咽下去了。
簡豫秦瞬間滿臉黑線,「如果覺得不好意思的話,你可以閉著眼楮喂。」
「……我錯了。」冉思琪有囧囧地拿起杯子,又含了一口,彎下腰的時候微微閉上眼楮,隨後就感覺到踫到了一片柔軟。
簡豫秦的嘴型也很好看,是那種微微勾起的魚尾嘴,看起來會讓人覺得有些輕佻。
而這片漂亮的嘴唇,卻因為他的傷勢,變得有些失溫而干燥,冉思琪的水一點點渡進簡豫秦的口中,然後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舌忝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後跟只受驚的兔子一般朝後蹦了一步。
「繼續。」簡豫秦微笑著看她。
冉思琪扯了扯自己的老臉,默默祈禱它沒有紅起來,然後開始喂第二口水。
接著是第三口,第四口……不知不覺杯子里的水已經快見底了。
冉思琪俯,準備把最後一口水喂給簡豫秦,結果他的舌頭卻猝不及防地探了進來,然後迅速地纏上了她的,冉思琪甚至還感覺簡豫秦吸了一下她的嘴唇——就像吸吸果凍一樣。
冉思琪立馬紅著臉後撤了,而簡豫秦則是一臉奸計得逞的樣子。
「靠,你這是趁機吃我豆腐!」
「是啊是啊,」簡豫秦心安理得地看著她,「但是我是傷員。」
「你信不信我會揍你,反正你現在也動不了。」冉思琪鬧了個大紅臉,有些惱羞成怒。
「我信。」簡豫秦笑得一臉無辜,「你只要給我兩拳,以後就再也不用看到我了。」
「我看你是放血太多然後腦子不清醒了。」冉思琪撇撇嘴,然後拿了杯子去續了一杯,放在床頭。「還被人傷成這樣,身手不過關學人家混什麼黑社會。」
簡豫秦仍然是很無辜地笑著,「我覺得我身手還可以啊,就是今天喝多了,動手的時候有點使不上勁。」
「你是惹了什麼人?」冉思琪眉頭緊鎖地坐到床邊。
「不是我去招惹別人,是別人到我手下場子里鬧事,我過去的時候已經打起來了,還沒說上兩句話,對面的人就拿刀子砍了過來。」
「怎麼會有這麼野蠻的人,我老爸總說,習武之人應該以武德為上,為人仁厚善良。」這是迄今為止,冉思琪第一次听到冉老虎嘴里說出這種文縐縐的話。
「很明顯,那些人是故意的,」簡豫秦眼中閃過一絲狠絕,「這筆賬我會記著,背後指使的人也會受到懲罰。」
「那你受了傷為什麼不去醫院?」
「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受了重傷,不然有的人會趁我不在亂我人心,到時候場面就難以控制了。」
冉思琪听得有些雲里霧里,「你混得位置很高嗎?」
「我爸是黑道的一把手,」簡豫秦笑得有些無奈,他還是頭一回跟人說這種話,感覺自己跟那個說「我爸是李剛」的那個腦殘都快差不多了,但是沒辦法,整個蘭陵高中,估計只有這個笨蛋不知道他的身份了,「他快退了,所以一些有心之人就想趁這個機會動手腳,為自己牟取權利。」
「听著好像很厲害……」冉思琪吸了吸鼻子,「那呆在這里就不會被發現嗎?」
「我爸和我媽剛結婚的時候,就是住在這里,後來他混出了名堂,搬了家,這房子還是一直留著。」
「但是當黑社會多危險啊,打打殺殺的,你媽為什麼不勸你爸?」
「我媽在生我的時候,得產褥熱去世了,」簡豫秦虛弱地笑了笑,「及時她活著,她也不會阻止我爸的,而且黑社會也不是經常會有人打打殺殺。」
冉思琪頓時沉默,她沒有想到,簡豫秦的母親去世得這麼早。
「這房子就我和我爸知道,而李承澤是我最信得過的手下,所以我讓他把我帶到了這里來。」
「就是那個穿白西裝的?」
「是,」簡豫秦輕輕點了點頭,「他是幫會里醫術最好的一個。」
所以老頭子才把他留在了他身邊。
「……」冉思琪心里冒出一股無端的酸楚,「那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受了傷應該會很累吧。」
「是啊,我好困,」簡豫秦的臉色很差,但是眼楮卻是很亮,「那我睡一會,你記得要守在我旁邊保護我。」
「放心吧。」冉思琪給了一個讓他安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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