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蘭水芙趕到西門的時候,那輛破舊不堪的馬車早已從西門駛出了棲台城,逃之夭夭了,留下一臉茫然的蘭水芙。這也太快了吧!看著那麼破爛的馬車,居然比自己這輛良駒拉的馬車還要跑得快,太不可思議了吧?難道他們駕駛的是龍駒?
「館長,我們還要不要追出城去看看?我估計他們沒有跑多遠,你想想看,他們拼命往城外跑,馬兒的承受力早已達到了極限,出了城他們肯定會找一個地方躲起來慢慢休息。我們一出去,正好逮個正著。」竹東善于觀察,把問題分析的頭頭是道,蘭水芙不由得點點頭,現在出去一定能找得到那一輛破爛不堪的馬車。
「竹東快點,我們馬上追出去。」蘭水芙很是興奮,她還從來沒有在這個架空歷史的異時空玩過追蹤,今天得好好玩玩,嘿嘿嘿!蘭水芙心里早就樂開了花。她不顧危險坐在了馬車外面,雙腳懸空得意極了,蔣少陵想要提出反對意見,蘭水芙和竹東根本不理他,無可奈何的他只好保持緘默。竹東駕著馬車奮力往西門跑去,剛到西門城門,地面上有一樣黃澄澄亮晶晶的東西引起了,百無聊賴東張西望的蔣少陵的注意。
「館長,你看那是什麼?」蔣少陵突如其來的叫喊聲把蘭水芙和竹東驚了一跳,竹東反應倒是很靈敏,剎那間用力拉住了套在馬身上的韁繩,來了一個急剎車。馬抬起前腿騰空蹬了幾下,長長地嘶叫了一聲,猛地把馬車停了下來。蘭水芙沒有防備馬車會?s然停下來,身體猛然向前傾了一下,正好把她摔到竹東的後背上。竹東的後背比鐵板還堅硬,把她的鼻子和額頭撞得生疼,她忍不住尖叫了一聲,眼淚奪眶而出。
竹東感覺到了蘭水芙的異樣,連忙轉身查看蘭水芙的傷情,他常年習武,練了一身硬功夫,身體的肌肉比鐵板還要硬幾分,蘭水芙這麼硬生生的撞過來,肯定會受傷。他的武功在當今武林排名第三,僅次于排名第二的莫次,人稱鐵佛,可世上鮮有人知道他就是傳說中以硬功聞名于世的鐵佛,只知道他是消息樓的四大護法之一。他的真實身份只有炎日國的五皇子莫冽知道,所以莫冽才會派他以伙計的身份來保護蘭水芙的安全,誰也不會想到他就是鐵佛。最關鍵的是,他自從到了消息樓之後,就易了容,把他的本來面目隱藏了起來,就算是和他極為相熟的人和他面對面,也不會知道他是誰。
「館長,你沒事吧!」竹東著急的問,臉上關心的表情不是假裝出來的,蘭水芙要是因為他受了傷,或是毀了容,他怎麼向主人交待?
「我沒事,只是把鼻子和額頭撞了一下,疼一會兒就好了,你不用擔心。」蘭水芙不想竹東心里因為愧疚而有心理負擔,全是自己的好奇心在作祟,從馬車里跑了出來。她是自找的,這叫什麼,對了!叫自作自受與人無尤,蘭水芙強忍著臉上的疼痛,豪爽的拍了拍竹東的後背,告訴竹東她很好。竹東除了歉意就是感激,館長真是一個好主人,對他的過失不加以指責,反而安慰他,竹東深深地看了蘭水芙一眼,他心中有一根弦被輕輕撥動了。
整件事的罪魁禍首蔣少陵卻渾然不知,興奮的跳下馬車,去撿起地上的黃澄澄亮晶晶的東西。撿起來時他才看清楚,原來躺在地上的是一支銅笛,銅笛干干淨淨的,應該是剛剛掉在地上不久。蔣少陵揮舞著銅笛跳上馬車,「館長,你看看這是什麼?我剛剛從地上撿來的,干干淨淨一點塵土也沒有。」
「什麼東西?拿過來我看看。」蘭水芙第一眼就被蔣少陵手中亮晶晶的東西吸引住了,好漂亮呀!蔣少陵手中的銅笛在遞給蘭水芙的時候,半空中被竹東攔截了下來,竹東的速度太快了,蘭水芙和蔣少陵毫無覺察,銅笛早已落入了竹東的手中。
竹東面無表情的看著手中的銅笛,眼中的目光很冷冽,里面有著不同尋常的殺氣。他明顯看出手中的銅笛是一只新銅笛,應該是剛剛鑄造好沒多久,他想起了莫準必勝賭坊失蹤了的前掌櫃青石,經常在必勝賭坊吹銅笛,必勝賭坊里的每一個伙計,每一個客人都知道。昨晚在必勝賭坊歇息時,他們就听見有人在必勝賭坊吹笛子,今天一出門就撿到了銅笛,這也太巧合了吧!竹東的眉頭輕輕皺了皺。
難道他們出門的行蹤被人知道了,所以才悄悄在路上扔一根銅笛在地上,專程等他們來撿?不會,竹東搖了搖頭,瞵間否定了自己腦袋里面的奇怪想法,自己有沒有被人跟蹤,他心里最清楚。奇怪,太奇怪了!這支銅笛究竟是誰不小心掉在這兒的?還這麼巧讓他們發現?竹東把銅笛放到蘭水芙手里,自己獨自跳下馬車,來到守城門的官兵身邊。
「官爺,我想請問一下,剛才有沒有什麼豪華的馬車從這兒出去?我家主人約好一位朋友一起出城去玩,說好在這兒踫頭,我們來了卻沒有看見他們的馬車,主人很擔心,特差我來問問。這是五十兩銀子的銀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竹東把手中的銀票悄無聲息地塞進守城門的官兵手中,官兵假意推讓了一下便迅速把銀票塞入衣袖之中。
「小哥,你問我算是問對人了,今天一整天都是我守在這兒,問別人你一定問不著。」管兵得意地笑了,把嘴湊近竹東的耳邊輕輕說︰「今天一天只出城了十幾輛馬車,沒有一輛是豪華馬車,你家主人約好的朋友應該沒有來,你不妨在耐心等等。豪華馬車我沒有看見,破爛不堪的馬車我倒是看見了一輛,就在你們到這兒之前,才剛剛出了城,我上前例行檢查的時候,馬車就停在你們停車的位置。馬車上有病人,好像說是快要死了,里面臭氣燻天,我伸頭進去檢查,差點沒把我燻死。」官回想起之前檢查的事還心有余悸。
「原來是這樣,謝謝你官爺,我去回稟主人去了。主人願意等就等,主人不願意籌我們就提前出城。」竹東朝官兵作揖,隨著轉身跑向蘭水芙,迅速跳上馬車,對蘭水芙說︰
「館長,我問清楚了,這只銅笛應是從剛才我們看見的那輛馬車上掉下來的。你還記得必勝賭坊昨晚響起的笛聲嗎?必勝賭坊的前掌櫃青石就特別愛吹笛子,听說他吹的笛子不是普通的竹笛,而是銅笛,他的銅笛和他一起失蹤了。剛才我看見少陵手中拿著的正是一支銅笛,所以就冒昧搶過來看看,結果我發現這只銅笛是嶄新的,不像是用過多年的東西。我想把事情了解清楚,就去問守城門的官兵了,官兵證實,我們剛才追蹤馬車在官兵檢查時正是停在我們現在停馬車的位置。而我們撿到銅笛的位置也在這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只銅笛。不知道那輛馬車上怎麼會有銅笛,館長,我們要不要追出城去?」竹東做事穩妥,凡事會多思考,不會輕易下結論。
「什麼?」蘭水芙听完竹東的話後,仔仔細細把手里的銅笛看了又看,她也想起了當初七哥把青石失蹤案交給她和五哥莫冽時說的話。七哥很清楚的告訴她,青石失蹤時必勝賭坊里有二千八百六十萬兩銀子不見了,同時青石最愛吹的?a銅笛也不知所蹤,這里面會有什麼聯系嗎?無風不起浪,無巧不成書!銅笛這麼長,放在身上算是一個物件,從身上掉出來應該會有所覺察,不會不知道。如果是這樣,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掉銅笛之人想用銅笛引他們上鉤,只有這一種解釋能說明白其中的原由。
蘭水芙冷笑一聲,慢悠悠把銅笛把玩了一會兒,她心中暗自思索。是自知而退就此打住,還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追?是回?蘭水芙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只有她一人的話,她一定會奮不顧身勇往直前。她擔心前面危險重重,會連累竹東和少陵,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只銅笛就是敵人設下的圈套,引她上鉤的。不如虎穴焉得虎子?這一趟她一定要去,為了不連累竹東和少陵,等先把這兩人打發了,免得跟著她去受死。
「竹東,要不你和少陵先回暗探館總部去等我,我一人出城去查看,很快我就回來了。」蘭水芙邊說邊跳下馬車,準備出城去追那輛馬車,竹東和蔣少陵慌忙跳下馬車來攔她,要去大家一塊兒去,怎麼能讓館長一個人去冒險?竹東一把搶過蘭水芙手中的銅笛,塞入自己的衣袖之中,他听見蘭水芙說要一個人去,心里有股無名烈火就直從腦門上冒,他不和道這是為什麼?總之他很生氣。
這時西門城門上探出一個腦袋正往下張望,無意間看見了蘭水芙,高聲在上面尖叫︰「芙兒,我在這兒,你來了怎麼不上來?你等著,我馬上下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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